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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打全贵(长篇记事《寨里村往事》节选十九)

综合 2020-03-05 20: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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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全貴是傅銀昌弟兄的族叔,住在北街傅銀章的隔壁,與傅銀昌的父親是一個曾祖父。全家一女兩兒五口人,地無一壟,僅有三間草房,一直靠租種傅銀章的十幾畝地爲生。全貴幹板正直,勤勞儉樸,多年來無論日子過得怎麽苦,從未欠過租金。可是染坊聚會上,他竟然帶頭抗租,堅持将租金降到每畝四鬥糧食,毫不考慮家族幾個大戶的利益。傅銀昌說,這是吃裏扒外,得先拿他開刀,殺個雞給猴看,看今後誰還敢再出來鬧事。

可是傅全貴一不欠租,二不惹人,一天到晚穿着一身破爛衣服在地裏勞動,他的把柄在哪裏?傅銀章想了三天三夜也沒有想出來一個招兒。傅銀昌說:“閻王爺身上還能找出兩個虱字,在他身上還能找不着一個茬?銀章,這事就交給你,目标就是一個,把全貴攆出寨裏村。”

正在傅銀章焦慮之時,傅銀河突然想起一件往事,說:“當年全貴的父親生了一場大病,生活困難時借了咱家一鬥高粱。”傅銀章聽了如獲至寶,一拍大腿說:“好!咱就跟他算這筆賬。”傅銀河說:“當時全貴要還,咱爸說鄉裏鄉親的就不用還了啊!”傅銀章說:“誰知道咱爸說沒說這話?咱不承認。”又說:“這事說起來也有二十五年了,你算算,就按年利兩分計算,利滾利得還多少糧?”傅銀河拿起算盤,撥拉了半天,說:“十石。”傅銀章忽地站起,攥起拳頭,高興地說:“明天就叫我家老二小秋出面去要,還不了就叫他全家滾蛋。”

當夜傅銀章向傅銀昌作了彙報,傅銀昌哈哈大笑說:“你個鬼精靈還是有辦法的,這就對啦。不過我給你說,要帳可以緩幾天。在這之前,先讓玉柱把清鄉隊拉回來,在村裏轉上幾圈,長一長咱們的威風,讓那些鬧事的人聞風喪膽,免得再有人惹是生非。”傅銀章點頭稱是,随之通知了兒子玉柱。

過後第三天上午,人們吃罷早飯正準備上地時候,寨城南面的甸池上出現了一支隊伍,有三十餘人,身着一色灰褐色衣服,個個身挎長槍,邁着整齊的步伐向村裏走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傅玉柱。他腰裏别着盒子槍,領着隊伍穿過南寨門,沿着前街、北街、後街和南柺兒轉了一圈,傲氣十足。人們議論紛紛:“這不就是黃鼠狼的大兒子傅玉柱嗎?夠神氣。”“黃鼠狼進院沒好事,這不知誰家又要倒黴了。”傅倫有正趕着大車往地裏送糞,在染坊剛碰上傅玉柱,笑着打招呼:“玉柱,你這次回村裏是有事吧!”傅玉柱不理不睬,狠狠瞪了一眼。傅倫有回來告訴了海松,海松笑着說:“倫有叔,你搭理他幹啥!咱們注意着,黃鼠狼尾巴翹起來,肯定又要放啥臭屁了。”

再過幾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了。上午,豔陽高照,北街的老井旁積聚了一群女人,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刷洗月餅模子,爲過節做月餅作準備。傅銀章的二兒子傅小秋突然來到井旁,一手拿着一根繩子,一手拿着一個鞭子。大家覺得奇怪,這個小秋,高高的個子,過去見人還算和氣,今天怎麽變得滿臉殺氣。他對身後跟随的人說:“去到北地把全貴叫來,馬上就來。”不一會,傅全貴匆匆忙忙地從北面趕來,不高的個子,一件補丁摞補丁的夾衫套在身上,滿身是汗。笑着問:“小秋,有事啊?”小秋把眼一瞪:“那年你借我家三十斤高粱,二十五年啦,該還了吧!”全貴奇怪地說:“那是陳年舊賬,當年我就要還,你爺死活不要啊!現在你要,我過兩天還了就是。”

“誰說我家不要,我家的糧食是天上掉下來的?你還?你知道得還多少嗎?二十五年,就按年利最低的兩分利算,利滾利算下來你得還糧十石。”小秋冷笑着說。

“十石?那時可沒有說要加利啊!”全貴頭腦轟的一聲,被這個數字吓懵了。

“還,還是不還?”

“小秋侄兒,我實在沒法還,還不起呀!”

“啪”的一聲,小秋一個耳光打在全貴的臉上:“誰是你的侄兒?看來你是不還了。來,把他綁起來。”身後兩個人從小秋手裏接過繩子,把全貴扭過雙臂綁在了老井西南角的一個牲口樁上。小秋掄起鞭子就是一頓抽打,全貴說:“小秋,我是您叔啊!”小秋說:“你是鼈孫!”全貴的破衣瞬時碎成了一條條兒,胸前冒出了鮮血。幾個洗衣服的女人吓得一聲聲尖叫,可看到小秋兇狠的樣子,誰也不敢上前解勸,隻好悄悄地告訴了全貴的家人。

全貴的妻子和十八歲的大女兒小芒聞聲趕到井邊,哭喊着“别打啦,别打啦,求求你!”小秋把鞭子舉得更高,打得更狠,還高喊着“該打,該打”。全貴的妻子拉着女兒說:“小芒,給你小秋哥跪下!嬸子也給你跪下。”母女雙雙跪下,央求不要再打了,小秋依然不爲所動,空氣中彌漫着全貴的哀號聲和母女的哭喊聲。

“小秋,住手吧!”身後突然傳出一個洪亮的聲音。小秋一驚,回頭看是海松。他從村西的長身地給豆子地鋤草剛剛回來,一進村聽人說全貴被打,就急急趕來,滿頭是汗。小秋停下鞭子笑着說:“是海松叔啊!這人欠我家糧食二十五年不還,你說該不該打?”海松問清事情來由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理所當然。可沒有聽說親人之間借糧救急還要加利息的。我看他借的一鬥高粱由我來還,你就放了他吧!”

小秋冷笑着說:“海松叔,你鬼樓驅妖遠近皆知,還能扛動四百斤重的東西,不是凡人,這糧食咋敢叫你還?”回過頭對全貴說:“今天看在海松叔的面子,這糧食和利息也不讓你還了。秋收一畢,你們全家滾出寨裏村,别讓我再見到你。見一回我打你一回。如再不聽話我就讓我大哥出面收拾你,他清鄉隊那幾十條槍可不是吃素的。”說罷讓人給全貴松綁後揚長而去。

海松見小秋蠻不講理,又以勢壓人,已無可挽回。就幫助把全貴扶回家裏,安慰說:“将養好身體,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老天爺睜着眼呢!”

這年全貴收完秋,交完傅銀章家的租子,領上妻兒到北鄉投親靠友,爲人扛長工去了。他還是懷念着這片生養他的故土,每到年節,爲避開傅銀章弟兄的眼睛,隻好在深夜時偷偷到父母的墳茔上上個香,再圍繞村子轉一圈,天明前匆匆離去。

第二年春節,傅銀昌在家族餐飲聚會上,大誇小秋鞭打全貴這場戲演得好。傅銀章問:“下一步對傅老黑那個老東西怎麽收拾啊?”傅銀昌笑着說:“戲要一場一場地演,下一場放到明年夏收一畢,我讓老橫兒來演。這次我要讓老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己滾出南崗村。”

傅全贵是傅银昌弟兄的族叔,住在北街傅银章的隔壁,与傅银昌的父亲是一个曾祖父。全家一女两儿五口人,地无一垄,仅有三间草房,一直靠租种傅银章的十几亩地为生。全贵干板正直,勤劳俭朴,多年来无论日子过得怎么苦,从未欠过租金。可是染坊聚会上,他竟然带头抗租,坚持将租金降到每亩四斗粮食,毫不考虑家族几个大户的利益。傅银昌说,这是吃里扒外,得先拿他开刀,杀个鸡给猴看,看今后谁还敢再出来闹事。

可是傅全贵一不欠租,二不惹人,一天到晚穿着一身破烂衣服在地里劳动,他的把柄在哪里?傅银章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想出来一个招儿。傅银昌说:“阎王爷身上还能找出两个虱字,在他身上还能找不着一个茬?银章,这事就交给你,目标就是一个,把全贵撵出寨里村。”

正在傅银章焦虑之时,傅银河突然想起一件往事,说:“当年全贵的父亲生了一场大病,生活困难时借了咱家一斗高粱。”傅银章听了如获至宝,一拍大腿说:“好!咱就跟他算这笔账。”傅银河说:“当时全贵要还,咱爸说乡里乡亲的就不用还了啊!”傅银章说:“谁知道咱爸说没说这话?咱不承认。”又说:“这事说起来也有二十五年了,你算算,就按年利两分计算,利滚利得还多少粮?”傅银河拿起算盘,拨拉了半天,说:“十石。”傅银章忽地站起,攥起拳头,高兴地说:“明天就叫我家老二小秋出面去要,还不了就叫他全家滚蛋。”

当夜傅銀章向傅银昌作了汇报,傅银昌哈哈大笑说:“你个鬼精灵还是有办法的,这就对啦。不过我给你说,要帐可以缓几天。在这之前,先让玉柱把清乡队拉回来,在村里转上几圈,长一长咱们的威风,让那些闹事的人闻风丧胆,免得再有人惹是生非。”傅銀章点头称是,随之通知了儿子玉柱。

过后第三天上午,人们吃罢早饭正准备上地时候,寨城南面的甸池上出现了一支队伍,有三十余人,身着一色灰褐色衣服,个个身挎长枪,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村里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傅玉柱。他腰里别着盒子枪,领着队伍穿过南寨门,沿着前街、北街、后街和南柺儿转了一圈,傲气十足。人们议论纷纷:“这不就是黄鼠狼的大儿子傅玉柱吗?够神气。”“黄鼠狼进院没好事,这不知谁家又要倒霉了。”傅伦有正赶着大车往地里送粪,在染坊刚碰上傅玉柱,笑着打招呼:“玉柱,你这次回村里是有事吧!”傅玉柱不理不睬,狠狠瞪了一眼。傅伦有回来告诉了海松,海松笑着说:“伦有叔,你搭理他干啥!咱们注意着,黄鼠狼尾巴翘起来,肯定又要放啥臭屁了。”

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上午,艳阳高照,北街的老井旁积聚了一群女人,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刷洗月饼模子,为过节做月饼作准备。傅銀章的二儿子傅小秋突然来到井旁,一手拿着一根绳子,一手拿着一个鞭子。大家觉得奇怪,这个小秋,高高的个子,过去见人还算和气,今天怎么变得满脸杀气。他对身后跟随的人说:“去到北地把全贵叫来,马上就来。”不一会,傅全贵匆匆忙忙地从北面赶来,不高的个子,一件补丁摞补丁的夹衫套在身上,满身是汗。笑着问:“小秋,有事啊?”小秋把眼一瞪:“那年你借我家三十斤高粱,二十五年啦,该还了吧!”全贵奇怪地说:“那是陈年旧账,当年我就要还,你爷死活不要啊!现在你要,我过两天还了就是。”

“谁说我家不要,我家的粮食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还?你知道得还多少吗?二十五年,就按年利最低的两分利算,利滚利算下来你得还粮十石。”小秋冷笑着说。

“十石?那时可没有说要加利啊!”全贵头脑轰的一声,被这个数字吓懵了。

“还,还是不还?”

“小秋侄儿,我实在没法还,还不起呀!”

“啪”的一声,小秋一个耳光打在全贵的脸上:“谁是你的侄儿?看来你是不还了。来,把他绑起来。”身后两个人从小秋手里接过绳子,把全贵扭过双臂绑在了老井西南角的一个牲口桩上。小秋抡起鞭子就是一顿抽打,全贵说:“小秋,我是您叔啊!”小秋说:“你是鳖孙!”全贵的破衣瞬时碎成了一条条儿,胸前冒出了鲜血。几个洗衣服的女人吓得一声声尖叫,可看到小秋凶狠的样子,谁也不敢上前解劝,只好悄悄地告诉了全贵的家人。

全贵的妻子和十八岁的大女儿小芒闻声赶到井边,哭喊着“别打啦,别打啦,求求你!”小秋把鞭子举得更高,打得更狠,还高喊着“该打,该打”。全贵的妻子拉着女儿说:“小芒,给你小秋哥跪下!婶子也给你跪下。”母女双双跪下,央求不要再打了,小秋依然不为所动,空气中弥漫着全贵的哀号声和母女的哭喊声。

“小秋,住手吧!”身后突然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小秋一惊,回头看是海松。他从村西的长身地给豆子地锄草刚刚回来,一进村听人说全贵被打,就急急赶来,满头是汗。小秋停下鞭子笑着说:“是海松叔啊!这人欠我家粮食二十五年不还,你说该不该打?”海松问清事情来由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理所当然。可没有听说亲人之间借粮救急还要加利息的。我看他借的一斗高粱由我来还,你就放了他吧!”

小秋冷笑着说:“海松叔,你鬼楼驱妖远近皆知,还能扛动四百斤重的东西,不是凡人,这粮食咋敢叫你还?”回过头对全贵说:“今天看在海松叔的面子,这粮食和利息也不让你还了。秋收一毕,你们全家滚出寨里村,别让我再见到你。见一回我打你一回。如再不听话我就让我大哥出面收拾你,他清乡队那几十条枪可不是吃素的。”说罢让人给全贵松绑后扬长而去。

海松见小秋蛮不讲理,又以势压人,已无可挽回。就帮助把全贵扶回家里,安慰说:“将养好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爷睁着眼呢!”

这年全贵收完秋,交完傅銀章家的租子,领上妻儿到北乡投亲靠友,为人扛长工去了。他还是怀念着这片生养他的故土,每到年节,为避开傅銀章弟兄的眼睛,只好在深夜时偷偷到父母的坟茔上上个香,再围绕村子转一圈,天明前匆匆离去。

第二年春节,傅银昌在家族餐饮聚会上,大夸小秋鞭打全贵这场戏演得好。傅銀章问:“下一步对傅老黑那个老东西怎么收拾啊?”傅银昌笑着说:“戏要一场一场地演,下一场放到明年夏收一毕,我让老横儿来演。这次我要让老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己滚出南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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