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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上海滩的一个小故事

综合 2020-02-16 23: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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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紀末的一個初春,内蒙古烏蘭察布草原上刮起了立春以來的第一場暖風,厚厚的積雪下面,涓涓汨水在草根間滲淌,被大雪覆蓋了整整一個冬季的植被,聽到了春的召喚後,幾株性急的花草探出頭來,最先見證着草原季節的又一度輪回。

賽漢塔拉鎮上的一家客棧裏,來自天南地北的商賈們熙熙攘攘熱鬧非凡。這時候正是草原上收購皮毛的大好季節,這些顧客中絕大部分都是皮貨商。客棧大堂的一角,坐着一位來自上海的皮貨商馮老板,許是白天談成的幾單生意令他的心情特别好,這時他正在美美地享用着“蒙古王”和烤野兔。

這時,門口又進來了一位客人,一身南方的裝束。由于大堂裏座位已滿,店夥計就引領這位客人來到了馮老板的這張桌上坐下。沒過多久兩位客人便攀談起來,馮老板發現此人講話的口音有點蘇北味,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蘇北鹽城的,姓裴,也是做皮貨生意的。上海與鹽城,對于在千裏之外的北方草原來說,簡直近如鄰居。他鄉遇故知,于是兩人很快就熱乎起來,各自的酒菜也拼到了一塊,一直喝到酒至酣處。當晚兩人還同宿一個客房。

本來第二天兩人是準備各自上路去做生意的,可沒想到草原上的天氣說變就變,頭天晚上睡覺前窗外還挂着一輪明月,可第二天早晨推窗一看,卻變成了一片皚皚白雪,隻好暫時滞留了下來。吃過早飯後,他們索性向客棧老板各要了一個北方小湯爐躺在被窩裏聊天。

當他們聊完生意經再說起各自的家世時,一個說家裏的老婆正懷着孕,另一個說自己的老婆也有孕在身。聊到酣處,馮老板的腦子裏面突然蹦出一個念頭,他對裴老板說:“如果将來我們出生的小孩是一男一女的話,兩家結爲親家如何?”

裴老板當時想也沒有多想,随口一蕩:“好呀!”

于是一門指腹爲婚的姻緣在千裏之外的草原上定下了。

第三天大雪終于停止了,兩位皮貨商在客棧的門口作揖告别後,各跨上一峰駱駝,踏上厚厚的積雪向着兩個不同的方向就走進了茫茫雪原……

馮老板收完皮貨回到上海已經是二個月後的事了,他的老婆早在半個月前爲她生了一個女兒。這會兒,馮老板把女兒抱在懷裏,歡喜得不得了,他細細地端詳着,好像是在把玩着一件上好的皮料,這時他的心裏又在想,不知裴老板的内人生了沒有?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當年入冬後,馮老板又像候鳥一樣準時來到了内蒙古收皮貨,當他按照原先與裴老板約定的時間在客棧裏碰面時,裴老板并沒有出現。他一連等了好幾天,卻始終不見裴老板的身影。考慮到皮貨生意季節性很強,時間耽擱不起,于是隻好遺憾地離開了那家客棧。

後來的這些年,馮老板每年的冬天都會準時出現在賽漢塔拉的這個這家客棧裏,他希望能有一天在這裏能碰上馮老板,并且最好由裴老板親口告訴他自己的内人生了個男孩。但是那個人卻始終沒有出現,就如同草原上空的朵朵白雲傾刻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多年後的一天,馮老板又乘坐在去蒙古的列車上。車過長城不久,窗外便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馮老板擡頭向遠處望去,隻見草原深處的天空中一行大雁呈“人”字形悠然地向列車相反的方向飛去。一年一度雁南飛!此時馮老板心生感歎:時間過得真快!上次與裴老板客棧一别竟然已過去了整整二十個年頭,當初家裏隻有一個女兒,現如今已是“四朵金花”了,并且另“三朵”都已名花有主了,唯獨大小姐的婚事成了年邁的自己一塊心病——嫁人吧!就違背了早年對裴老板許下的那份承諾;不嫁吧!又怕耽擱了女兒的青春。眼看自己年歲已高,走江湖的時日也不多了,萬一永遠碰不到裴老板可如何對得起自己的女兒……

這時,隻聽得對面的坐位上有幾個客人在聊天,聽他們說話的聲音像是蘇北口音。于是馮老板傾身作揖讨教,果然如此,他們不但是鹽城的皮貨商,而且還認識裴老板。後來,馮老板才終于從他們的口中知道了那位令他牽腸挂肚了十幾年的老朋友的一切……

原來,那次裴老板從内蒙回蘇北後,由于在路上受了風寒,到家後就一病不起,後來看遍了城裏所有的大小郎中也不見效,終于在病床上躺了三年之後的一天撒手人寰……

裴老板去世後的開頭幾年,裴家靠着城裏的幾爿店鋪及鄉下的十幾畝薄地日子也能過得去,可是後來叔伯們起了貪心,沒幾年工夫他們就把裴家店鋪及分號都占爲已有,可憐孤兒寡母的日子越過越緊,

無奈之下,娘兒倆隻好搬到了鄉下,靠微薄的田租賴以爲生。

可是不久,那幾雙來自于家族中的魔掌也緊随跟到了鄉下,很快地,那幾畝薄地也被他們一一蠶食。裴老板的内人因悲忿交加,抑郁成疾,也早早地去了那條路……

“那孩子呢?”聽得淚流滿面的王老板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那孩子啊!起先聽說在村子裏遊蕩,靠吃村裏的百家飯過活,後來長大之後的情況就不清楚了……”

那一次,王老板到了蒙古後,早早地做完了生意就回到上海,第二天,又匆匆乘船趕往鹽城。

後來,有一個不完整版本的故事在江湖上流傳了好些年:說是上海灘上有一個做皮貨生意的大老板,從蘇北鄉下領來一個小癟三做女婿。小癟三進馮家洋房的院門那天,身穿一件又髒又破的馬大褂,頭上還留着一條長長的辮子,一副晚清遺風,巷子裏的人都把他當西洋鏡看……後來在澡堂子洗澡換衣服時跳蚤掉下一大片……馮家大小姐一看老爺給自己招來這麽一個夫婿,死活不同意這門婚事,拜堂那天哭得死去活來……後來馮老板又安排女婿到十裏洋場學了幾年生意,最後還把自己所有生意都交給了他……雲雲

其實完整版本的故事,除了上面這些以外,就是那次馮老板從鄉下領回來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兩個,另一個是男孩的妹妹——而那個“小癟三”後來就是我老婆的外公。

聽老婆講完這個故事,再聯想到時下的社會信譽,感覺就恍如隔世。

十九世纪末的一个初春,内蒙古乌兰察布草原上刮起了立春以来的第一场暖风,厚厚的积雪下面,涓涓汨水在草根间渗淌,被大雪覆盖了整整一个冬季的植被,听到了春的召唤后,几株性急的花草探出头来,最先见证着草原季节的又一度轮回。

赛汉塔拉镇上的一家客栈里,来自天南地北的商贾们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这时候正是草原上收购皮毛的大好季节,这些顾客中绝大部分都是皮货商。客栈大堂的一角,坐着一位来自上海的皮货商冯老板,许是白天谈成的几单生意令他的心情特别好,这时他正在美美地享用着“蒙古王”和烤野兔。

这时,门口又进来了一位客人,一身南方的装束。由于大堂里座位已满,店伙计就引领这位客人来到了冯老板的这张桌上坐下。没过多久两位客人便攀谈起来,冯老板发现此人讲话的口音有点苏北味,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苏北盐城的,姓裴,也是做皮货生意的。上海与盐城,对于在千里之外的北方草原来说,简直近如邻居。他乡遇故知,于是两人很快就热乎起来,各自的酒菜也拼到了一块,一直喝到酒至酣处。当晚两人还同宿一个客房。

本来第二天两人是准备各自上路去做生意的,可没想到草原上的天气说变就变,头天晚上睡觉前窗外还挂着一轮明月,可第二天早晨推窗一看,却变成了一片皑皑白雪,只好暂时滞留了下来。吃过早饭后,他们索性向客栈老板各要了一个北方小汤炉躺在被窝里聊天。

当他们聊完生意经再说起各自的家世时,一个说家里的老婆正怀着孕,另一个说自己的老婆也有孕在身。聊到酣处,冯老板的脑子里面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他对裴老板说:“如果将来我们出生的小孩是一男一女的话,两家结为亲家如何?”

裴老板当时想也没有多想,随口一荡:“好呀!”

于是一门指腹为婚的姻缘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定下了。

第三天大雪终于停止了,两位皮货商在客栈的门口作揖告别后,各跨上一峰骆驼,踏上厚厚的积雪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就走进了茫茫雪原……

冯老板收完皮货回到上海已经是二个月后的事了,他的老婆早在半个月前为她生了一个女儿。这会儿,冯老板把女儿抱在怀里,欢喜得不得了,他细细地端详着,好像是在把玩着一件上好的皮料,这时他的心里又在想,不知裴老板的内人生了没有?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当年入冬后,冯老板又像候鸟一样准时来到了内蒙古收皮货,当他按照原先与裴老板约定的时间在客栈里碰面时,裴老板并没有出现。他一连等了好几天,却始终不见裴老板的身影。考虑到皮货生意季节性很强,时间耽搁不起,于是只好遗憾地离开了那家客栈。

后来的这些年,冯老板每年的冬天都会准时出现在赛汉塔拉的这个这家客栈里,他希望能有一天在这里能碰上冯老板,并且最好由裴老板亲口告诉他自己的内人生了个男孩。但是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就如同草原上空的朵朵白云倾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多年后的一天,冯老板又乘坐在去蒙古的列车上。车过长城不久,窗外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冯老板抬头向远处望去,只见草原深处的天空中一行大雁呈“人”字形悠然地向列车相反的方向飞去。一年一度雁南飞!此时冯老板心生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上次与裴老板客栈一别竟然已过去了整整二十个年头,当初家里只有一个女儿,现如今已是“四朵金花”了,并且另“三朵”都已名花有主了,唯独大小姐的婚事成了年迈的自己一块心病——嫁人吧!就违背了早年对裴老板许下的那份承诺;不嫁吧!又怕耽搁了女儿的青春。眼看自己年岁已高,走江湖的时日也不多了,万一永远碰不到裴老板可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女儿……

这时,只听得对面的坐位上有几个客人在聊天,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像是苏北口音。于是冯老板倾身作揖讨教,果然如此,他们不但是盐城的皮货商,而且还认识裴老板。后来,冯老板才终于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那位令他牵肠挂肚了十几年的老朋友的一切……

原来,那次裴老板从内蒙回苏北后,由于在路上受了风寒,到家后就一病不起,后来看遍了城里所有的大小郎中也不见效,终于在病床上躺了三年之后的一天撒手人寰……

裴老板去世后的开头几年,裴家靠着城里的几爿店铺及乡下的十几亩薄地日子也能过得去,可是后来叔伯们起了贪心,没几年工夫他们就把裴家店铺及分号都占为已有,可怜孤儿寡母的日子越过越紧,

无奈之下,娘儿俩只好搬到了乡下,靠微薄的田租赖以为生。

可是不久,那几双来自于家族中的魔掌也紧随跟到了乡下,很快地,那几亩薄地也被他们一一蚕食。裴老板的内人因悲忿交加,抑郁成疾,也早早地去了那条路……

“那孩子呢?”听得泪流满面的王老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那孩子啊!起先听说在村子里游荡,靠吃村里的百家饭过活,后来长大之后的情况就不清楚了……”

那一次,王老板到了蒙古后,早早地做完了生意就回到上海,第二天,又匆匆乘船赶往盐城。

后来,有一个不完整版本的故事在江湖上流传了好些年:说是上海滩上有一个做皮货生意的大老板,从苏北乡下领来一个小瘪三做女婿。小瘪三进冯家洋房的院门那天,身穿一件又脏又破的马大褂,头上还留着一条长长的辫子,一副晚清遗风,巷子里的人都把他当西洋镜看……后来在澡堂子洗澡换衣服时跳蚤掉下一大片……冯家大小姐一看老爷给自己招来这么一个夫婿,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拜堂那天哭得死去活来……后来冯老板又安排女婿到十里洋场学了几年生意,最后还把自己所有生意都交给了他……云云

其实完整版本的故事,除了上面这些以外,就是那次冯老板从乡下领回来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两个,另一个是男孩的妹妹——而那个“小瘪三”后来就是我老婆的外公。

听老婆讲完这个故事,再联想到时下的社会信誉,感觉就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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