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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记事之蝉鸣花语

综合 2020-01-22 01: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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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從未在江湖中流傳,隻因爲這件事的知情人除了一個傷心人之外隻有在下知道,如今白駒過隙,已不知過去了多少時光,在一次偶然的整理之中,我重新拾起了這個故事,它是花的語言,它是背叛的描述…

我是江湖百曉生,但江湖百曉生卻不是我,江湖百曉生是一個組織,一個探查江湖世事的組織,我們沒有所謂的正邪之分,我們隻是一群探查真理的書生…

歐石楠,一朵花的名字,它有着自己的語言,孤獨與背叛。現在即将展現在大家面前的就是有着與它相同名字的可憐人的故事,一個付出了所有,最後卻一無所有的可憐女子…

歐石楠,一個江湖上傳言的奇女子,她有着無與倫比的美貌,鮮有敵手的功力,但是她在人們的眼中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魔女…

她出生在一座邊陲小鎮的一個還算富有的家庭,一出生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喜愛,在所有人的關懷下成長,她是整個鎮裏的小公主。可是這一切都消失了,覆滅在了歐石楠自己的手裏,當時她隻有十二歲,身爲一位逡掠袷车男」鳎环Q爲手無縛雞之力爲不爲過,但是就是這麽一位人畜無害的女孩,她親手殺了自己的父母,親人,朋友…

歐石楠消失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或是做了什麽,人們隻知道當她再次出現在世人眼前時,她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公主了,而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魔女,無數的豪門大族覆滅在了她的血手之下。

歐石楠的武功從何而來,又爲什麽要覆滅那些本來與她毫無幹系的大族,這些都沒人知道,人們隻知道她殺了人,是江湖朝廷公認的魔女,無數自稱正道的人士紛紛對她喊打喊殺,但是從來沒有人捉住她,他們所能捕捉到的隻有常年伴随在身邊的一對金鈴的悅耳響聲…

多年了,整個江湖加上朝廷竟然還捉不到一個女流之輩,這在當時被稱作禁忌,這是江湖與朝廷的恥辱,這種恥辱一直持續到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家夥的出現,他名叫紫陽,他抓住了她,并親手将她送上了斷頭台…

不過她還是逃了,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逃跑的,正如沒有人知道一個武功完全不是她的對手的紫陽爲何能夠捉到她一樣。歐石楠雖然逃離了斷頭台,但是她最後還是沒能逃離死神的宣判,她死了,死在了一座不起眼的海邊小鎮上,而伴随着她死去的還有已經被朝廷封爲浮影島島主的紫陽…

歐石楠之死一直是江湖上的未解之謎,我身爲江湖百曉生,當然對于這個謎底一直抱有很大的期待,所以在所有人求尋未果的情況下,我毅然趕往了那座名爲桑海的邊陲小鎮。

多少人求尋歐石楠之死未果而歸,我,一個江湖上沒名沒姓的書生,爲何會如此不知深湹内s往桑海呢?這一切都隻因爲再一次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我得知了在整個故事中,除了腥硕炷茉數臍W石楠與紫陽島主之外,還有一個人出現在了這個撲朔迷離的江湖是非中,他就是京城鍾家的三公子---鍾鳴蟬…

鍾家,它是京城幾大家族之一,是一個動一動,整個朝堂都要抖三抖的龐然大物,身爲這麽一個龐大家族的三公子,自然從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韬武略不遜狀元大俠。

就是這麽一位公子,他出現在了歐石楠的故事中,而且至今他還停留在桑海城中,一座邊陲小鎮是如何能夠吸引這麽一位大神停留至此?答案就是歐石楠,這一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奇女子…

今日,我來到了這座因爲歐石楠而扶上了一道神秘面紗的海邊小鎮。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平和,仿佛在這裏,歐石楠隻是一個故事…

小販的吆喝聲還是那樣中氣十足,仿佛自己的東西是天上進貢的,地上難得幾回尋,不買就是别人的損失一般…

我四處閑逛着,手裏拿着自己的記事本,這裏記載着我收集的所有江湖真相。現在,馬上又會有新的愛恨情仇入駐新的一頁了…

海悅客棧,我擡頭看着這家不但平凡,甚至還略顯簡陋的客棧。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動,就是這裏,歐石楠故事中,一直被大家所忽略的重要人物,京城鍾家三公子---鍾鳴蟬!

鍾鳴蟬,一位在京城赫赫有名的鍾家公子,誰又會想到在歐石楠死去後,他會獨自一人來到這座毫無風氣的海邊小鎮呢?而且還落座在這麽一座簡陋的客棧之中。

進入客棧,我向着迎面走來的小二詢問鍾鳴蟬的房間,小二可能常年住在這裏,并不知道鍾家這個家族的可怕,我給了他一兩銀子之後,馬上就把鍾鳴蟬的确切房間告訴了我,在我走時還特意告訴我,鍾鳴蟬正在房間内飲酒…

我謝過小二哥,要了一個緊挨着鍾鳴蟬的房間,因爲我我覺得鍾鳴蟬身爲鍾家公子,我來的目的肯定在第一眼見到我時就會知曉,要想從他口中得知消息,恐怕需要的不少的時間,甚至是一無所獲…

放好了行李,我敲響了鍾鳴蟬的房間,沒多久,一道稍顯深沉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進來…”

那道聲音平淡無奇,如果不是知道這個房間裏入駐的就是京城鼎鼎有名的鍾家三公子,我甚至會以爲,這裏面就是一個行路至此的平凡商客。

“打擾了…”

我推開門進去,馬上一個拿着酒壺的白衣中年男子映入眼簾,他坐在窗台上,單腳放在胸前,上面放着一盤下酒的花生。

“書生打扮,手裏拿着一本江湖百曉書,看來先生就是江湖上傳聞知曉江湖事的江湖百曉生了…”

對于鍾鳴蟬認出我,我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隻因爲我們江湖百曉生的裝扮太過顯眼了,可以說隻要是知道我們的人,一看見我們服侍就會立刻認出來…

“江湖百曉生拜見鍾家三公子,三公子别來無恙啊…”

“無妨,無妨,來者是客,先生請坐…”

鍾鳴蟬放下花生酒壺,來到桌邊坐下,向着同樣坐下的我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先生此次前來必然有事想問吧,我鍾鳴蟬自認爲做事雖然不拘小節,但是想來也沒有做過什麽能夠驚動先生的大事,所以先生這次前來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知曉了…”

果然如此,這個鍾鳴蟬真是不可小觑,看來要達成目的,還要下一番苦功夫了,我向着鍾鳴蟬拱手道,“鍾家三公子果然名不虛傳,不錯,我此次前來就是想要知道,歐石楠之死的真相!”

“是嗎,那好,我告訴你…”

什麽!我差點懷疑我聽錯了,就這麽簡單?

鍾鳴蟬仿佛沒有看見我的窘态,自顧自的說道,“自從石楠死去已經過去五年了,這五年來不知有多少自以爲聰明的人想要從我這裏知道石楠死亡的真相,可笑的是他們連我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我鍾家的人給趕了出去。

這麽多年了,我一直守護着這個秘密,因爲這是她和我的秘密,我不想讓别人知道。但是,或許是我累了吧,又或者是那些煩人的蒼蠅诋毀石楠讓我的忍耐達到了極限,我第一次想要把她故事告訴别人…”

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拿起腰間佩戴着的狼毫毛筆,翻開了江湖百曉書的新的一頁…

歐石楠,一個本來無憂無慮的少女,她爲什麽會殺了自己全家呢?從鍾鳴蟬的口中我得知了真相。故事很老套,但是卻值得深思,歐石楠不是歐家的真正女兒,她隻是一個歐家報複别人的工具。

歐石楠,它是一朵花,一朵代表着孤獨與背叛的花。也許有人想過,也許沒有,既然歐家人那麽疼愛歐石楠,爲何會給她取名歐石楠這麽一個象征着背叛的名字呢?

這一切都是因爲歐石楠的母親,或者說是歐石楠的親生母親的情敵,歐家的主母。歐石楠的父親是一位秀才,一位文武雙全的秀才。他不但能文能武,而且相貌英俊,是他們村子裏遠近聞名的在世潘安。

就是這麽一個人,引起了兩個女人之間的戰争。這兩個女人都是無可挑剔的美女,可以說皇上選妃的話,她們十之八九就會獲選,但是就是這麽兩個美麗的女人愛上了同一個男人,更是爲了他而大打出手…

過程鍾鳴蟬沒有明說,或許他也不知道,或許他知道,但是不想說而已。總之最終歐石楠的親生母親赢了,他和歐石楠的生父成親了,并且沒有多久歐石楠就降生了。歐石楠的母親本以爲這一切都過去了,他們一家三口會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但她低估了女人的嫉恨心,也低估了世事的無常…

歐石楠的父親是秀才,按照他們的想法,秀才就應該去考取功名。那一天,太陽高升,天氣晴朗,歐石楠的母親不舍的爲自己的相公收拾行囊,整理衣襟,遠遠的注視着他離開的背影。

世事無常,晴天眨眼之間就可能變爲狂風暴雨,歐石楠的母親自從送走相公之後便整天郁郁寡歡,每天都到村口去張望,希望看見相公平安歸來的樣子。她不要什麽功名利祿,光耀門楣,她隻想要自己的相公,一個完完整整的相公。

可是老天不開眼啊,她每天不厭其煩的等待,等回的卻是一個晴天霹靂,她的相公死了,是被亂刀砍死的,全身上下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

歐石楠的生父的遺體是被一個商隊咚突貋淼模犓麄冋f歐石楠的生父是爲了救他們而死。那時,他們商隊遇到強盜,強盜人多勢校麄兊謸醪蛔。劭床粌H貨物可能會被劫走,就連他們的女眷也有可能會受到侮辱,商隊腥说男牟挥傻贸亮讼氯ィ踔链蛩愕搅俗钺崤c那群強盜同歸于盡…

可能是他們命不該絕吧,上天竟然安排他們被歐石楠的生父看見了。儒家學者讀聖賢書,俠之大者爲國爲民。強盜打家劫舍,歐石楠的生父如何能夠看得下去。

歐石楠的生父那是拔刀相助,商隊的劣勢總算是掰了回來,強盜們看商隊久攻不下,心生退意,可是對于擾了他們好事的歐石楠生父卻是不客氣了,幾十個人圍攻他,就算他有着不俗的武功又如何能夠抵擋,最終還是死在了強盜的手下,臨死之前,歐石楠的生父拜托商隊的人,如果順路的話,希望他們能夠将他的遺體送回歐石楠生母的身邊。

強盜退去了,對于歐石楠生父這樣的救命恩人,商隊裏的人還能說什麽呢,就算是沒了這批貨物,沒了這趟銀子,也不能讓恩人客死他鄉,回不了家鄉不是…

自己的相公竟然死了,歐石楠的生母隻覺得天旋地轉,如果不是背上女兒的哭聲,可能她會瘋吧,可能她會立馬去陪她的相公吧…

看着恩人的妻子如此美麗便守了寡,而且還有一個剛剛出生的女兒,這些商人也是感到愧疚不已。在所有人的默許下,這個商隊決定暫時在這裏停留一下,一方面商隊趕路太久了,又遇到了這種事情,另一方面則對恩人的愧疚和對恩人遺孀的不放心。

歐石楠的生父的去世的消息并沒有多久便傳遍了整個村子,自然之前嫁入歐家的那個女人也得知了,要知道初戀是很難忘的,再加上對歐石楠生母的嫉恨,歐家主母對自己的心腹下達了一個命令,從幾乎奔潰的歐石楠生母的手中偷走歐石楠。

歐石楠的生母瘋了,自己的相公屍骨未寒,就連他們唯一的骨肉也因爲自己保護不周而被偷,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她一個婦道人家怎麽可能承受得了…

歐石楠丢失了,鄉裏鄉親的都在努力尋找着,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失望的,方圓幾十裏他們都找過了,可是完全沒有任何消息。一個死了,一個瘋了,商隊的人覺得這些都是自己惹得禍,如果不是因爲幫助自己,恩人怎麽會死,恩人不死,他的妻子怎麽可能會因爲傷心過度而沒能看護住自己的女兒。

商隊走了,帶着那些流言蜚語走了,帶着村民們的怨恨排斥走了,帶着那位失去女兒和相公的可憐女子走了…

自己的情敵瘋了,歐家主母開心了,但是她并沒有解氣,因爲她覺得歐石楠生父的死就是因爲歐石楠生母的緣故,她就是一個喪門星。所以,一個惡毒的計劃在她心裏産生了,望着懷裏自己初戀和情敵的女兒,她笑了,她要将她養大,讓她如同生活在天堂一般,最後在她最幸福的時候,一腳将她踢入最深最深的地獄…

歐石楠一天天長大了,遺傳了生母的美貌的她,雖然還是一個孩子,卻是顯露出了未來的傾世容顔,她就像一個公主…

歐石楠一天天長大,歐家主母的心也一天天膨脹起來,快了…快了,馬上她就會讓歐石楠享受最惡心,最痛苦的時光了…

歐家主母的願望是邪惡的,但這并不代表它不會正常進行,反而可以說,她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歐石楠的美貌讓她得到了比計劃中更多的幸福,當然最後按照計劃,她也會承受更多的痛苦…

如果一切如常的話,她的計劃可能真的會成功,可是她算漏了一個人,歐石楠的生母,一個被她逼瘋的可憐人…

那是在歐石楠十二歲的生日時,歐家主母看着歐石楠一臉幸福的拿着别人送她的生日禮物,表面上和藹的笑着,可内心深處卻是在冷笑着…

歐石楠感覺自己真的很幸福,有着疼愛自己的母親,喜愛自己的家庭,世間最幸福的莫過于此了吧,可是這種幸福是虛假的,在她看見了不遠處蹲在屋頂上的那個人影時…

那個人,怎麽說呢,一身衣服雖然看似很髒,可是打扮得卻十分有調理,頭發有些散亂,臉卻很幹淨,更加讓歐石楠驚訝的是,那個人的臉她非常熟悉,因爲她每天起床後,照鏡子時都會看到那張臉。

她是誰?爲什麽會與我長得這麽相像?歐石楠腦海中浮現出了這麽兩個問題。可是還沒有來得及讓她好好思考,屋頂上的那個女人卻好像發現她了。

就在那眨眼之間,那麽短的時間内,房頂上的女人已經來到了歐石楠的身邊,一雙迷茫的眼睛,緊緊的注視着她,嘴裏說出了一句讓歐石楠非常詫異的話來…

“女兒…”

女子伸出手,想要觸碰她,歐石楠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什麽,竟然沒有躲閃,隻是心中一直回想着女子說的話…

女兒?是在叫我嗎,我明明姓歐啊,我的母親明明是歐家的主母啊,但是如果不是叫我,她又爲什麽盯着我不放呢?

就在歐石楠躊躇不解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怒吼,一個巡邏的家丁看見一個自己的小姐竟然站在一個怪人的面前,這下可把他吓壞了,提着手裏的棍棒就向着那女子打去…

“滴答…”

歐石楠哭了,臉上那血紅的血水快要讓她崩潰了,就在剛才,她們家的家丁,前一刻還活得好好的,下一刻卻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失去了氣息,躺在地上,鮮紅的血液正從他胸口處的大洞中流出…

家丁臨死前的大喊起作用了,無數的家丁丫鬟從四面八方趕來,個個都是手持棍棒,兇神惡煞。他們也看見了,看見了家丁的慘狀,看到了殺人的人還在自己小姐的身邊。不過,他們沒有上前,确切說他們不但沒有上前,還在想自己應該如何從這種尴尬的局面脫離出去。

不過他們也許還在思考,可女子卻不會因此而有所停頓,在她的眼中,那些家丁丫鬟都是敵人,因爲他們拿着武器,将她包圍了。遇到危險就要自保,自保就意味着殺人,殺掉那些想要傷害自己的人,這是臨行前,他師傅特地囑咐她的…

女子武功極高,而且殺起人來毫不手軟,可憐的歐石楠隻是被動的看着,看着那些自己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的身邊,看着他們的鮮血灑落在自己身上…

慘叫聲持續了許久,不知何時,整個歐家都安靜了,都死了,整個歐家的人都死了,沒有一個活着跑出了,就連那個逼瘋情敵,還想着報複的歐家主母也死了,不過相對于其他人死時的驚恐,她卻是顯得高興,因爲她成功了,殺她的人是歐石楠的生母,可她并沒有認出她,所以她還是瘋子,歐石楠,一臉呆傻的站在那裏,仿佛被玩壞了似得,她成功了,歐石楠承受了無與倫比的痛苦,雖然代價是她整個歐家…

瘋女人走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也許是在歐家所有人都死完了之後吧。慘叫聲停止了,許久歐家裏都沒有聲音傳來,附近的街坊鄰居都湊了過來,想要知道歐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輕輕推開了歐家大門,瞬間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具身體前驅,臉上帶着笑容的屍體,那笑容,就像是那種溺水之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過可惜的是,他還是沒能成功,死在了距離成功一步之遙的地方,看他的動作,這個大門也許也是他打開的也不一定…

膽小的家夥已經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稍微膽子大一點的,硬着頭皮往裏面又深入了一些,直到他們來到了事件的最初發生地,看見了那個仿佛從地獄血水中爬出的少女…

歐家被滅滿門這件事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猜測是誰有這深仇大恨,直到某一個人爆料出了歐石楠并不是歐家人,而是十幾年前那位死了相公又被逼瘋的女人的女兒。至此,一個空穴來風的消息在江湖上傳開了,一位名叫歐石楠的小女孩竟然爲了給母親報仇而滅了收養她十幾年的歐家滿門…

鍾鳴蟬停了下來,喝了口酒,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好好接受一下。我揉了揉太陽穴,發現歐石楠這個人物,似乎并沒有那麽簡單。

我向鍾鳴蟬追問過歐石楠生父生母的名字,他沒有說,也許他也不知道吧,也許是他不想他們被打擾吧。

歐石楠消失了,自從歐家滅門之後,一消失就消失了十年之久,等到她再次出現的時候,魔女這個名字就落在了她的頭上,因爲每當她路過一座城池時,那座城池内的富貴人家就會發生殺人血案,而且死像與歐家滅門之時的死像不無二緻。

刹那間,整個江湖和朝廷都動了,在江湖之中,人人都想要抓住或者殺死歐石楠來給自己增加威望,而當初的鍾鳴蟬就是其中之一。在朝廷,人人自危,都害怕自己自己就是歐石楠的下一個目标,所以重金聘請殺手,俠士捉拿或者抹殺歐石楠。

歐石楠行迹飄忽不定,難以琢磨,就算是有着鍾家的情報網,鍾鳴蟬也花了四個月才查到了歐石楠的落腳處。

爲了自己的目标,鍾鳴蟬沒有借助家族的力量,而是獨自一人,單槍匹馬就找到了歐石楠…

“呦,這次還是一個小帥哥呢?怎麽,你也想要姐姐好好疼你嗎?”身穿紅衣的歐石楠看着眼前這個還略顯稚嫩的小家夥,她沒有從他眼中看出一絲如同那些道貌岸然之輩看不起她的目光,所以對于鍾鳴蟬,她決定好好逗一下他,然後吓吓他就放過他…

“妖女,你殘害百姓,我鍾鳴蟬今天就替天行道,束手就擒吧!”

鍾鳴蟬大吼一聲,提着自己的佩劍,舞着自己的家傳劍法就沖了上去。歐石楠好笑的看着他,也不出手,隻是單純的躲閃,就好像是在戲弄他一樣。

自己的招式被輕松躲過,換做是誰都不會開心的,所以鍾鳴蟬怒了…

“妖女,你有本事就逃,男子漢大丈夫就面對面的決鬥!”

“呵呵,小哥,我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不過要想讓我不逃也可以,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可以了…”

“什麽條件?我答應你!”對于自己話語中的漏洞,雖然鍾鳴蟬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既然歐石楠答應了自己的決鬥,答應一個小小的條件有有何妨。

“好,爽快,小哥小心了,我來了!”

歐石楠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化作了一道火紅虛影,瞬間沖到了鍾鳴蟬的面前,鍾鳴蟬心中一驚,連忙舉劍格擋。歐石楠赤手空拳,每次出手都仿佛是一隻隻血手向着鍾鳴蟬襲來,鍾鳴蟬越打越心驚,每次的拳劍相碰,鍾鳴蟬都感覺自己像是砍在了金剛石上一樣,反震之力,大得驚人!

“小哥哥武功不錯,不過接下來你就要小心了!”

歐石楠話一說完,攻擊速度陡然變快,本來鍾鳴蟬就隻能堪堪抵擋,歐石楠攻擊加快,那血紅手影便宛如漫天飛花,讓他應接不暇,一次慌亂便讓他敗下陣來。

見自己輸了,鍾鳴蟬也不矯情,直接棄了手中之劍,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說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對于鍾鳴蟬那副人小鬼大的模樣,歐石楠着實感到好笑,“好了,我什麽時候說要殺你了,我們之前說好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與你比試,現在你輸了,是不是就要完成我們的約定了呢?”

“就這樣?”鍾鳴蟬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看來歐石楠應該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自己敗了,不是應該對自己百般折磨,套出情報的那。

“怎麽,反悔了?”

“怎麽可能,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說吧,什麽事…”

“嗯…”歐石楠略做沉思,“對了,你就告訴我你父母爲什麽會給你取名叫鍾鳴蟬呢?”

“就這個?嗯,告訴你也無妨,我是京城鍾家三公子,我的名字是母親給我取的,不過她并沒有告訴魔這個名字有何意義…”

“爲什麽?”歐石楠問道。

“因爲她在我出生之後,沒多久就死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系,不過在我長大之後,我倒是知道了一點母親的想法,蟬有十八年蟬,它們藏在土裏,一直隐忍十八年才蛻皮而出,我想母親的意思應該就是讓我學會隐忍吧,有時候一個顯赫的身份不過是一個沉重的枷鎖!”

“是嗎,我倒是覺得你的母親不是那麽想的,蟬雖然有着十八年蟬,但是十八年之後它們蛻皮而出,在廣袤的天空中自由飛翔,多好啊…”

鍾鳴蟬愣了一下,他竟然覺得歐石楠這個人人唾棄的女魔頭還是挺可愛的嘛。啊,不行不行,你怎麽能夠這麽想呢,你要冷靜冷靜…冷靜。

“你怎麽了?”看着鍾鳴蟬突然像發瘋了一樣,搖頭晃腦的,感到好笑的同時,歐石楠也好奇的問道。

“啊!沒什麽,隻是想問一下你爲什麽會叫歐石楠呢?”

“……”

歐石楠沉默了,鍾鳴蟬發現自己好像問了一個很不好的問題。

“如果你有難處,你可以不說的…”

“沒事,我之所以叫歐石楠是有原因的,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唯一能夠跟你說的就是,歐石楠其實是一種花,一種代表着孤獨與背叛的花…”

鍾鳴蟬沉默了,他竟然在這個無法無天,一直嬉皮笑臉的魔女的臉上看見了憂傷,痛苦…

歐石楠走了,鍾鳴蟬沒有任何動作,因爲他已經被這個魔女吸引了,不關乎其他,隻因爲那個笨女人臉上那沒有撐過幾秒的表情,他想要更加了解她,看見真正的她…

“别殺我!别殺我!”

在一座不知名的城鎮中,一座府邸内發出了這麽一道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一個肥胖的身軀跌跌撞撞的從房門内跑出,身後那鮮紅的身影就如同九幽之下到來的索命惡鬼,讓他感到肝膽俱裂。

他以不雅的身姿無用的逃跑着,身後的身影不緊不慢的跟随者他,如同閑庭信步一般,好似完全不擔心那惡心的肥豬逃跑。

“呼呼…”

終于,無用的逃跑終歸是無用的,常年收刮民脂民膏,大魚大肉,缺乏鍛煉,養出一身就連豬都自認不如的肥肉的胖子終于是跑不動了,出于對生的渴望,他毫無選擇的隻能向身後的那人求饒…

“别殺你?”

鮮紅身影的主人嘴角微翹,露出一絲不知是嘲諷,還是不屑的笑容…

“那麽你有什麽理由不讓我殺你呢?”

這句明顯話語不對的話,在胖子的耳中簡直就是天籁之音,無疑在他那已然驟黑的人生中點亮了一盞虛幻的燈火…

“錢!我有很多很多的錢!隻要你放過我,我給你五百兩黃金!不,一千兩黃金!”

“哦吼…”

女子掩嘴微笑,說道,“楊老爺,你是不是因爲這些年海吃海喝的,連腦子裏都被肥肉給堆滿了,你死了,那些黃金還不是任我拿,還沒了你這個潛在的麻煩,你說,你該不該死呢?”

楊老爺聽了女子的話,冷汗直冒,他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女魔頭根本就不想放過他,不過雖然如此,對于生的渴望讓他絞盡腦汁,終于,他靈光一閃!

“等等,我還有…我還有…”

“哦,還有什麽?說說看,不過你要知道,不是什麽東西都能換得了你楊老爺的命的…”

女子收回已經劃破胖子的喉嚨的匕首,微笑的說道。

“明白!明白!”

楊老爺忙不叠送的點着頭,忍着喉嚨處傳來的劇痛向着屋内跑去。進入屋内,地上滿是屍體,那是他的家眷,前一刻他們還歡歡喜喜的圍在一起,可是現在,他們已經冰涼了,死神早已帶走了他們的生命,而他自己,如今也隻是被人捏在手裏的玩偶,生死都不再容他自己左右了…

女子目送楊老爺走進屋内,一絲冰冷在她眼中閃過,她沒有跟着他,而是在庭中閑庭信步的走動着,因爲她相信,膽子都被吓破的家夥是不敢逃跑的,特别是親眼看着自己的親人在眼前被殺,還能向着殺人兇手求饒的家夥…

等了有片刻,楊老爺顫顫巍巍的拿着一件被黃色黃布包裹的東西走了出來,在女子的面前緩緩的打開了它。女子一看,原來這楊老爺深藏不出的寶物就是一本秘籍而已…

“殺人劍?”

女子念出了秘籍的名字,接着用劍挑開了秘籍的面皮,她可不是那種能夠相信一個被自己滅了全家的家夥的人,不過顯然她多慮了,這胖子根本就沒有那種膽子。

翻來秘籍,開篇隻有一句話,“武功無善惡,全看有心人。”

“這件寶貝是我從一個武功高強的俠客手裏得到的,能不能換我一命…”

楊老爺看女子看得入神,小心翼翼的說道,至于怎麽從那俠客手中得到的,他沒有多說,不過以他曾經做過的事來看,絕對不會是什麽正當手段…

女子合上秘籍,深吸一口氣,說道,“秘籍不假,很有價值,在江湖之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好,我不殺你了…”

“謝謝!謝謝!”

聽到女子不殺自己,楊胖子忙不叠送的跪下給女子磕頭,一抹死裏逃生的笑容從他的臉上浮現出來,可是那抹笑容并沒有顯露多久,一抹輕靈的劍光從他喉間閃過,緊接着一道血劍楊胖子的喉嚨中噴灑出來,臨死前他還露着笑容…

歐石楠好似憐惜的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楊胖子,有些俏皮的說道,“我答應你不殺你的,但是我沒有說别人不殺你,所以我并沒有說話不算數哦…”

鍾鳴蟬輕輕擦拭着自己的佩劍,洗去血色的長劍在月光之下閃耀着寒光…

“殺他的原因,以及爲何殺他全家…”

“嗯…”歐石楠用手指撐着下巴,微笑到,“因爲他該殺,在這裏他欺男霸女,壞事做盡,就連别人的救命錢也不放過,不知有多少人因他而家破人亡。至于他的家人嘛?嗯,該死。他的夫人,愛慕虛榮,因爲别人的首飾比自己的好看,毀了女子的容貌,廢了女子的手腳,他的大兒子,欺男霸女,不知有多少良家婦女因他而貞潔盡失,投河自盡,而他的小兒子,因爲自己心情不好,斷了男孩的命根,毀了女孩的容貌,你說,他們該不該殺,該不該死…”

鍾鳴蟬沉默了,或者說他默認了,他不是三歲小孩,也不是那些苦讀聖賢書的書呆子,他不會說報官什麽之類的廢話,因爲他明白,如果官府管用的話,這楊老爺有怎會在這裏作威作福這麽多年。

“我要回去了…”鍾鳴蟬看似無意的說道。

歐石楠的身體有了刹那的僵硬,“是嗎?現在很晚了,是該回去了,走吧,回去,讓客棧的小二給我們熱點小菜,燒壺酒…”

“我要回鍾家了,家族有事,需要我回去壓陣…”

“哦,是嗎,離家這麽多年了,是該回去了…”

無論怎樣的期待,也終是虛妄,自己這是怎麽了,感到寂寞了嗎?歐石楠不知道,她不敢多想,她随手将手裏的秘籍扔給了鍾鳴蟬,輕身而起,如同仙女臨凡一般離開了楊府…

鍾鳴蟬沉寂了片刻,随手收起了秘籍,轉身向着客棧走去,對于身後的慘劇沒有半點留心…

回到客棧,鍾鳴蟬直接推開了房門,歐石楠早已上床,看樣子早已睡去。鍾鳴蟬坐到桌旁,靜靜地喝起茶來,爲了歐石楠的要求,他們隻要了一間房,看着熟睡的歐石楠,鍾鳴蟬覺得自己真的不了解這個魔女,就像現在,他根本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睡去了一般…

回想起當初他與她第一次見面到如今,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初入江湖的快感,以及興奮感,在跟随着這個女魔頭的路上早已被磨去。三個月中,歐石楠殺了不少人,他從開始的制止到如今的殺人,他的心有了改變。

這裏是江湖,是厮殺的地域,在鍾家,因爲對于母親的愧疚,他的父親暗中幫助了他不少,他名聲在外,他可以說有些無憂無慮,但當他走入江湖之後,無數的恩恩怨怨,恩怨情仇,讓他心驚,讓他心寒,讓他…憤怒…

歐石楠這個女子,以一種更爲深刻的方式深深的刻入了他的心裏…

清晨,歐石楠從睡夢中醒來,這是她自從她娘死後,第一次,她睡得如此的深沉。看了看床邊的長椅,以往的身影早已離去,她竟然感到心中有些空蕩蕩的,這種感覺很奇怪,它既甜蜜,又難過…

昨夜的秘籍靜靜地躺在桌子上,除此之外,秘籍旁邊還有一個深綠色的玉镯…

……………

多少寒暑過去了,自從回到鍾家已有三年了吧,鍾鳴蟬獨自坐在自己的小院裏,飲着濃茶,看着手裏的傳書…

“又是一個富家子弟,這家夥真是不消停啊…”

鍾鳴蟬微笑着飲完最後一口濃茶,将手裏的傳書扔進了腳邊的火盆。經過了這麽多年的曆練,他早已練就了沉穩的心态,在這三年中,鍾家三公子再次在京城中聞名,與之前不同的是,之前的聞名在大多數明眼人的眼中,鍾家三公子水分甚多,名不副實,可如今,殺伐果斷,足智多衷缫殉蔂懥随R家三公子的前綴…

少于的閑适之後,鍾鳴蟬的眉頭有了些許的褶皺,太奇怪了,盡一年來,歐石楠的信息太奇怪了,但要說怎麽奇怪,鍾鳴蟬隻能說,太及時了,歐石楠在一次殺人之後,立馬就被人知道了,而且朝廷明确的指認,這就是歐石楠做的。也許别人還有所懷疑,但是一直暗中跟蹤着歐石楠的鍾鳴蟬明确的知道,朝廷沒有弄錯,這些正是歐石楠做下的,想到這裏,鍾鳴蟬古井無波的心中終于有了一絲波紋…

“這家夥,可别被别人暗地裏下絆子啊…”

也許時間對于那些人生漫漫無期的人來說很漫長,但是對于鍾鳴蟬他們這種常年在權种蟹瓭L的人來說,時間過得真的很快,鍾鳴蟬每日都在算計與被算計之中生活着,每日除此之外,剩下的樂趣有就隻有練劍,和看那個牽腸挂肚的家夥又在哪裏搗亂了…

又是幾年,終日不變的生活越發讓鍾鳴蟬變得沉穩,年僅二十多的他,在同年人的眼中簡直就是一個套着年輕人的老頭。可是今日,沉穩的面具破了,名叫焦急,憤怒的表情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揮退了下人,鍾鳴蟬腦海中隻餘下了一個信息,歐石楠被捉,三日後問斬!

“吱呀…”

戒備森嚴的天牢内,牢頭打開了牢門,有些惬媚的将鍾鳴蟬迎了進去,鍾家作爲京城的四大家族之一,不說在民間,就說在朝堂之上都有着不少的勢力,而且按不好的說,現在的朝堂早已不是當初的聖言必行的時候了,皇權衰弱,皇權早就被四大家族給掏空了,說句不好聽的,作爲龍頭大鳄,别說是進天牢了,把皇宮當成後花園都不是事兒…

鍾鳴蟬一進入天牢,一股潮濕,腐爛的氣息就向着他撲面而來,他面色不善的皺了皺眉頭,但他沒有多說什麽,因爲他所有的心神都早已飛到了當初的那個戲耍他的女魔頭身上了…

“三公子,這歐石楠就在這最深處的特設牢房内,您慢慢看,我們就先走了,有事吩咐,有事吩咐啊…”

牢頭打着官腔,驅散着他的兄弟們。

“你們留在這裏,沒有我的吩咐,别讓任何人進來…”

鍾鳴蟬對着自己的侍從吩咐道,而後,帶着難言的心情緩步走去…

天牢不比其他的牢房,它是專門爲那些窮兇極惡,或身份不俗的人而存在的,歐石楠沒有任何顯著的身份,她之所以被關入天牢,一切隻因她讓朝廷蒙羞了…

走過了四通八達的通道,鍾鳴蟬終于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特設的牢房,這間不知多少年都沒被使用的牢房,今日終于迎來了又一位客人,一位癱坐在牆角的女子…

“爲什麽被捉了?”

鍾鳴蟬看着牢内的女人,語氣有些酸楚的問道。

癱卧着的女子,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擡起頭來,那憔悴的面容簡直讓鍾鳴蟬難以相信,這個頭發蓬松,滿目蒼夷的女子,會是那個讓他難以忘懷,思念多年的女魔頭…

“想你了…”

她這樣說道,語氣還是那樣俏皮。

想我了?想我了就能将自己送入這暗無天日的天牢,想我就能将自己弄成這滿目蒼夷的樣子,想我就能将自己的生死看得如此輕松,你現在不是應該讓我救你嗎?

“别開玩笑了!現在不是時候,我要聽原因…”

“原因?”歐石楠笑了,“原因你不是應該聽說了嗎?我,殺人狂魔歐石楠,因爲愛上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被送入了大牢…”

聽着這不是回答的回答,鍾鳴蟬壓抑許久的憤怒終于爆發了…

“别瞎說了!你是說你會愛上那個虛僞至極的紫陽!開玩笑,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好好想清楚,明天我就來…接你出去…”

說完這句承諾,鍾鳴蟬轉身就走,好似毫無留戀…

看着那人走遠的背影,歐石楠笑了,與以往虛假的笑容不同,也許這笑容并不完美,但在此時,在這個女子的身上,它散發的光芒足以照亮那陰暗的環境,溫暖那冰冷的内心…

“原因我之前已經說了,我想你了…”

………

鍾鳴蟬離開了天牢後,馬不停蹄的趕回了鍾家本家,徑直來到了隻有他父親才能進入的書房…

站在這緊閉的房門外,鍾鳴蟬的決定已經不容他再後悔了…

“進來吧…”

一道蒼老,但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書房内傳出,不知爲何,這道聲音内,一股難以抹去的失望夾雜其中…

鍾鳴蟬走了進去,端正的立在桌前,一個身影站在他的面前,挺拔,難以抗拒。鍾鳴蟬的心突然有了一絲難受,就是這道身影,多年以來,不知爲他遮擋了多少風雨,爲他填平了多少道路…

些許的沉默後,他出聲了。

“鳴蟬,你知道嗎,你一直都讓我感到失望。”

鍾鳴蟬頭低得很深…

“你的母親不是明媒正娶,你的身份很敏感,這些你從小都明白,你也因此從小都努力,你不像你的兄弟們,他們有着自己的背後勢力,所以他們橫行無忌,你沒有,但你從來都沒有因此而隐忍,你總覺得你不比他人差,也因此受了不少苦,這是你以前一直讓我失望的地方。

鳴蟬,我老了,鍾家遲早會教到你們的手裏,但你應該知道,你的那些兄弟都是草包,被人當做謯Z鍾家的棋子都不知道,終日沉迷于紙醉金迷的生活中,隻有你,才是我鍾家正宗的子弟,爲了培養你,我付出了多少,但是如今,你再次讓我失望了。

你走了幾年,你成長了,我知道,這都是因爲那個女人,我感到很欣慰,但是,現在,你竟然因爲那個女人,準備舍棄你這二十幾年的努力,鳴蟬,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鳴蟬無話可說…”

“罷了,你走吧,帶着那個女人走吧,我給你七年的時間,七年之内,歐石楠這個人不允許再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七年之後,隻有能鍾家三少奶奶,不允許再有江湖女魔頭,這是最後的退步…”

“謝謝父親,請允許孩兒這七年不能再在您膝前侍奉…”

這是鍾鳴蟬至今爲止最後與他父親見面,當晚,他就動用了鍾家大部分的勢力從天牢内将歐石楠救了出來,而代價就是,一方動,八方起!鍾家的舉動牽引了京城幾乎所有的豪門大族,一場暗地裏的龍争虎鬥因歐石楠這個女子而拉開了帷幕…

……兩年後……

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一名難以正在劈柴,這名男子雖一身布衣,但舉手投足之間,一股貴族氣質卻難以掩蓋…

“小哥!”

就在男子專心劈柴時,屋内一抹鮮紅的身影突然以極其迅猛的速度沖了出來,男子沒有躲閃,那道身影十分順利的挂在了男子的脖頸上…

“好了,都這麽大的人了,還整天像個小孩一樣,就你這個樣子,我想就算你去自首,也不會有人相信你就是當初的那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了吧…”

男子拍了拍女子的翹臀,調笑道。

“那不是正好嗎,你不是都答應了你父親,說以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女魔頭,隻有你們鍾家的三少奶奶…”

女子貼在男子耳邊,綿綿的說道。

“那既然女魔頭都消失了,那爲什麽這個鍾家的三少奶奶卻總是不願意叫我一聲老公呢?”鍾鳴蟬奇怪的問道。

“秘密…”

歐石楠掩嘴笑道,就像一隻偷了腥的小野貓一樣。

一年的鄉村生活,遠離了江湖朝堂,鍾鳴蟬和歐石楠真正變成了閑雲野鶴,他們過上了無數江湖人士向往已久的生活。值得一說的是,在離開京城後,歐石楠十分認真的爲自己平反了,她表示,她跟紫陽完全沒有關系,隻是因爲他們相遇時的場景與鍾鳴蟬一樣,所以她留了一下心,沒有殺他,任他跟着,直到一次她潛入某個富家子弟的家裏殺人的時候,竟然被他們給陰了,等解決了所有人的時候,被紫陽這個陰險的家夥給下了藥,稀裏糊塗的就被捉了…

聽完了歐石楠的解釋,鍾鳴蟬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說她就是一個笨蛋,歐石楠聽了不願意了,強調到一切都是鍾鳴蟬的錯,要不是他突然闖進了她的生活,留下了他的影子,她又怎麽會去找了紫陽這個替代品。可最讓她氣憤的是,不知道是誰造謠的,竟然說她是因爲愛上了紫陽,才被他捉了。那時看着歐石楠一副小女孩的樣子,鍾鳴蟬真的好懷念…

“小哥,我想去浮影島…”

甜蜜的相擁之後,她這樣說道。

故事記載自此,我提筆走到臨近海邊的窗前,遙望着平凡又甯靜的海灣,沉凝許久…

鍾鳴蟬向我擡酒,我沒有動作,因爲他眼中的光彩太缭亂,缭亂得讓我不知道他是在向我敬酒,還是向已然逝去多年的歐石楠,又或者說是向終于吐露了心中郁結的自己敬酒…

我離開了,離開了這座屬于所有人,但又獨屬于鍾鳴蟬的海灣,帶着這個缺少結尾的故事。鍾鳴蟬沒有告訴我他們最後做了什麽,歐石楠和紫陽又爲何死去,總之我們能夠了解的事情隻有一個,歐石楠死了,隻留下了與她幸福相處了兩年的鍾鳴蟬,而鍾鳴蟬也辜負了他的父親,多少個三年過去了,他仍然守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海灣…

江湖記事,永遠就隻有記事,我們不會對故事有任何的評價,哪怕它是錯的…

如果喜歡江湖記事的朋友,希望大家收藏并分享給其他朋友,之後還會有更多的故事等候大家…《愚仙緣》《九尾狐》,将在不久後與大家見面…

这个故事从未在江湖中流传,只因为这件事的知情人除了一个伤心人之外只有在下知道,如今白驹过隙,已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在一次偶然的整理之中,我重新拾起了这个故事,它是花的语言,它是背叛的描述…

我是江湖百晓生,但江湖百晓生却不是我,江湖百晓生是一个组织,一个探查江湖世事的组织,我们没有所谓的正邪之分,我们只是一群探查真理的书生…

欧石楠,一朵花的名字,它有着自己的语言,孤独与背叛。现在即将展现在大家面前的就是有着与它相同名字的可怜人的故事,一个付出了所有,最后却一无所有的可怜女子…

欧石楠,一个江湖上传言的奇女子,她有着无与伦比的美貌,鲜有敌手的功力,但是她在人们的眼中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魔女…

她出生在一座边陲小镇的一个还算富有的家庭,一出生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在所有人的关怀下成长,她是整个镇里的小公主。可是这一切都消失了,覆灭在了欧石楠自己的手里,当时她只有十二岁,身为一位锦衣玉食的小公主,被称为手无缚鸡之力为不为过,但是就是这么一位人畜无害的女孩,她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

欧石楠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或是做了什么,人们只知道当她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时,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主了,而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魔女,无数的豪门大族覆灭在了她的血手之下。

欧石楠的武功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要覆灭那些本来与她毫无干系的大族,这些都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她杀了人,是江湖朝廷公认的魔女,无数自称正道的人士纷纷对她喊打喊杀,但是从来没有人捉住她,他们所能捕捉到的只有常年伴随在身边的一对金铃的悦耳响声…

多年了,整个江湖加上朝廷竟然还捉不到一个女流之辈,这在当时被称作禁忌,这是江湖与朝廷的耻辱,这种耻辱一直持续到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的出现,他名叫紫阳,他抓住了她,并亲手将她送上了断头台…

不过她还是逃了,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逃跑的,正如没有人知道一个武功完全不是她的对手的紫阳为何能够捉到她一样。欧石楠虽然逃离了断头台,但是她最后还是没能逃离死神的宣判,她死了,死在了一座不起眼的海边小镇上,而伴随着她死去的还有已经被朝廷封为浮影岛岛主的紫阳…

欧石楠之死一直是江湖上的未解之谜,我身为江湖百晓生,当然对于这个谜底一直抱有很大的期待,所以在所有人求寻未果的情况下,我毅然赶往了那座名为桑海的边陲小镇。

多少人求寻欧石楠之死未果而归,我,一个江湖上没名没姓的书生,为何会如此不知深浅的赶往桑海呢?这一切都只因为再一次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我得知了在整个故事中,除了众人耳熟能详的欧石楠与紫阳岛主之外,还有一个人出现在了这个扑朔迷离的江湖是非中,他就是京城钟家的三公子---钟鸣蝉…

钟家,它是京城几大家族之一,是一个动一动,整个朝堂都要抖三抖的庞然大物,身为这么一个庞大家族的三公子,自然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韬武略不逊状元大侠。

就是这么一位公子,他出现在了欧石楠的故事中,而且至今他还停留在桑海城中,一座边陲小镇是如何能够吸引这么一位大神停留至此?答案就是欧石楠,这一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奇女子…

今日,我来到了这座因为欧石楠而扶上了一道神秘面纱的海边小镇。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平和,仿佛在这里,欧石楠只是一个故事…

小贩的吆喝声还是那样中气十足,仿佛自己的东西是天上进贡的,地上难得几回寻,不买就是别人的损失一般…

我四处闲逛着,手里拿着自己的记事本,这里记载着我收集的所有江湖真相。现在,马上又会有新的爱恨情仇入驻新的一页了…

海悦客栈,我抬头看着这家不但平凡,甚至还略显简陋的客栈。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动,就是这里,欧石楠故事中,一直被大家所忽略的重要人物,京城钟家三公子---钟鸣蝉!

钟鸣蝉,一位在京城赫赫有名的钟家公子,谁又会想到在欧石楠死去后,他会独自一人来到这座毫无风气的海边小镇呢?而且还落座在这么一座简陋的客栈之中。

进入客栈,我向着迎面走来的小二询问钟鸣蝉的房间,小二可能常年住在这里,并不知道钟家这个家族的可怕,我给了他一两银子之后,马上就把钟鸣蝉的确切房间告诉了我,在我走时还特意告诉我,钟鸣蝉正在房间内饮酒…

我谢过小二哥,要了一个紧挨着钟鸣蝉的房间,因为我我觉得钟鸣蝉身为钟家公子,我来的目的肯定在第一眼见到我时就会知晓,要想从他口中得知消息,恐怕需要的不少的时间,甚至是一无所获…

放好了行李,我敲响了钟鸣蝉的房间,没多久,一道稍显深沉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进来…”

那道声音平淡无奇,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房间里入驻的就是京城鼎鼎有名的钟家三公子,我甚至会以为,这里面就是一个行路至此的平凡商客。

“打扰了…”

我推开门进去,马上一个拿着酒壶的白衣中年男子映入眼帘,他坐在窗台上,单脚放在胸前,上面放着一盘下酒的花生。

“书生打扮,手里拿着一本江湖百晓书,看来先生就是江湖上传闻知晓江湖事的江湖百晓生了…”

对于钟鸣蝉认出我,我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只因为我们江湖百晓生的装扮太过显眼了,可以说只要是知道我们的人,一看见我们服侍就会立刻认出来…

“江湖百晓生拜见钟家三公子,三公子别来无恙啊…”

“无妨,无妨,来者是客,先生请坐…”

钟鸣蝉放下花生酒壶,来到桌边坐下,向着同样坐下的我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先生此次前来必然有事想问吧,我钟鸣蝉自认为做事虽然不拘小节,但是想来也没有做过什么能够惊动先生的大事,所以先生这次前来的目的我也差不多知晓了…”

果然如此,这个钟鸣蝉真是不可小觑,看来要达成目的,还要下一番苦功夫了,我向着钟鸣蝉拱手道,“钟家三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不错,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要知道,欧石楠之死的真相!”

“是吗,那好,我告诉你…”

什么!我差点怀疑我听错了,就这么简单?

钟鸣蝉仿佛没有看见我的窘态,自顾自的说道,“自从石楠死去已经过去五年了,这五年来不知有多少自以为聪明的人想要从我这里知道石楠死亡的真相,可笑的是他们连我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我钟家的人给赶了出去。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因为这是她和我的秘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是,或许是我累了吧,又或者是那些烦人的苍蝇诋毁石楠让我的忍耐达到了极限,我第一次想要把她故事告诉别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拿起腰间佩戴着的狼毫毛笔,翻开了江湖百晓书的新的一页…

欧石楠,一个本来无忧无虑的少女,她为什么会杀了自己全家呢?从钟鸣蝉的口中我得知了真相。故事很老套,但是却值得深思,欧石楠不是欧家的真正女儿,她只是一个欧家报复别人的工具。

欧石楠,它是一朵花,一朵代表着孤独与背叛的花。也许有人想过,也许没有,既然欧家人那么疼爱欧石楠,为何会给她取名欧石楠这么一个象征着背叛的名字呢?

这一切都是因为欧石楠的母亲,或者说是欧石楠的亲生母亲的情敌,欧家的主母。欧石楠的父亲是一位秀才,一位文武双全的秀才。他不但能文能武,而且相貌英俊,是他们村子里远近闻名的在世潘安。

就是这么一个人,引起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这两个女人都是无可挑剔的美女,可以说皇上选妃的话,她们十之八九就会获选,但是就是这么两个美丽的女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更是为了他而大打出手…

过程钟鸣蝉没有明说,或许他也不知道,或许他知道,但是不想说而已。总之最终欧石楠的亲生母亲赢了,他和欧石楠的生父成亲了,并且没有多久欧石楠就降生了。欧石楠的母亲本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他们一家三口会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但她低估了女人的嫉恨心,也低估了世事的无常…

欧石楠的父亲是秀才,按照他们的想法,秀才就应该去考取功名。那一天,太阳高升,天气晴朗,欧石楠的母亲不舍的为自己的相公收拾行囊,整理衣襟,远远的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

世事无常,晴天眨眼之间就可能变为狂风暴雨,欧石楠的母亲自从送走相公之后便整天郁郁寡欢,每天都到村口去张望,希望看见相公平安归来的样子。她不要什么功名利禄,光耀门楣,她只想要自己的相公,一个完完整整的相公。

可是老天不开眼啊,她每天不厌其烦的等待,等回的却是一个晴天霹雳,她的相公死了,是被乱刀砍死的,全身上下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欧石楠的生父的遗体是被一个商队运送回来的,听他们说欧石楠的生父是为了救他们而死。那时,他们商队遇到强盗,强盗人多势众,他们抵挡不住,眼看不仅货物可能会被劫走,就连他们的女眷也有可能会受到侮辱,商队众人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甚至打算到了最后与那群强盗同归于尽…

可能是他们命不该绝吧,上天竟然安排他们被欧石楠的生父看见了。儒家学者读圣贤书,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强盗打家劫舍,欧石楠的生父如何能够看得下去。

欧石楠的生父那是拔刀相助,商队的劣势总算是掰了回来,强盗们看商队久攻不下,心生退意,可是对于扰了他们好事的欧石楠生父却是不客气了,几十个人围攻他,就算他有着不俗的武功又如何能够抵挡,最终还是死在了强盗的手下,临死之前,欧石楠的生父拜托商队的人,如果顺路的话,希望他们能够将他的遗体送回欧石楠生母的身边。

强盗退去了,对于欧石楠生父这样的救命恩人,商队里的人还能说什么呢,就算是没了这批货物,没了这趟银子,也不能让恩人客死他乡,回不了家乡不是…

自己的相公竟然死了,欧石楠的生母只觉得天旋地转,如果不是背上女儿的哭声,可能她会疯吧,可能她会立马去陪她的相公吧…

看着恩人的妻子如此美丽便守了寡,而且还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儿,这些商人也是感到愧疚不已。在所有人的默许下,这个商队决定暂时在这里停留一下,一方面商队赶路太久了,又遇到了这种事情,另一方面则对恩人的愧疚和对恩人遗孀的不放心。

欧石楠的生父的去世的消息并没有多久便传遍了整个村子,自然之前嫁入欧家的那个女人也得知了,要知道初恋是很难忘的,再加上对欧石楠生母的嫉恨,欧家主母对自己的心腹下达了一个命令,从几乎奔溃的欧石楠生母的手中偷走欧石楠。

欧石楠的生母疯了,自己的相公尸骨未寒,就连他们唯一的骨肉也因为自己保护不周而被偷,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欧石楠丢失了,乡里乡亲的都在努力寻找着,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失望的,方圆几十里他们都找过了,可是完全没有任何消息。一个死了,一个疯了,商队的人觉得这些都是自己惹得祸,如果不是因为帮助自己,恩人怎么会死,恩人不死,他的妻子怎么可能会因为伤心过度而没能看护住自己的女儿。

商队走了,带着那些流言蜚语走了,带着村民们的怨恨排斥走了,带着那位失去女儿和相公的可怜女子走了…

自己的情敌疯了,欧家主母开心了,但是她并没有解气,因为她觉得欧石楠生父的死就是因为欧石楠生母的缘故,她就是一个丧门星。所以,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心里产生了,望着怀里自己初恋和情敌的女儿,她笑了,她要将她养大,让她如同生活在天堂一般,最后在她最幸福的时候,一脚将她踢入最深最深的地狱…

欧石楠一天天长大了,遗传了生母的美貌的她,虽然还是一个孩子,却是显露出了未来的倾世容颜,她就像一个公主…

欧石楠一天天长大,欧家主母的心也一天天膨胀起来,快了…快了,马上她就会让欧石楠享受最恶心,最痛苦的时光了…

欧家主母的愿望是邪恶的,但这并不代表它不会正常进行,反而可以说,她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欧石楠的美貌让她得到了比计划中更多的幸福,当然最后按照计划,她也会承受更多的痛苦…

如果一切如常的话,她的计划可能真的会成功,可是她算漏了一个人,欧石楠的生母,一个被她逼疯的可怜人…

那是在欧石楠十二岁的生日时,欧家主母看着欧石楠一脸幸福的拿着别人送她的生日礼物,表面上和蔼的笑着,可内心深处却是在冷笑着…

欧石楠感觉自己真的很幸福,有着疼爱自己的母亲,喜爱自己的家庭,世间最幸福的莫过于此了吧,可是这种幸福是虚假的,在她看见了不远处蹲在屋顶上的那个人影时…

那个人,怎么说呢,一身衣服虽然看似很脏,可是打扮得却十分有调理,头发有些散乱,脸却很干净,更加让欧石楠惊讶的是,那个人的脸她非常熟悉,因为她每天起床后,照镜子时都会看到那张脸。

她是谁?为什么会与我长得这么相像?欧石楠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么两个问题。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让她好好思考,屋顶上的那个女人却好像发现她了。

就在那眨眼之间,那么短的时间内,房顶上的女人已经来到了欧石楠的身边,一双迷茫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她,嘴里说出了一句让欧石楠非常诧异的话来…

“女儿…”

女子伸出手,想要触碰她,欧石楠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竟然没有躲闪,只是心中一直回想着女子说的话…

女儿?是在叫我吗,我明明姓欧啊,我的母亲明明是欧家的主母啊,但是如果不是叫我,她又为什么盯着我不放呢?

就在欧石楠踌躇不解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一个巡逻的家丁看见一个自己的小姐竟然站在一个怪人的面前,这下可把他吓坏了,提着手里的棍棒就向着那女子打去…

“滴答…”

欧石楠哭了,脸上那血红的血水快要让她崩溃了,就在刚才,她们家的家丁,前一刻还活得好好的,下一刻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失去了气息,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正从他胸口处的大洞中流出…

家丁临死前的大喊起作用了,无数的家丁丫鬟从四面八方赶来,个个都是手持棍棒,凶神恶煞。他们也看见了,看见了家丁的惨状,看到了杀人的人还在自己小姐的身边。不过,他们没有上前,确切说他们不但没有上前,还在想自己应该如何从这种尴尬的局面脱离出去。

不过他们也许还在思考,可女子却不会因此而有所停顿,在她的眼中,那些家丁丫鬟都是敌人,因为他们拿着武器,将她包围了。遇到危险就要自保,自保就意味着杀人,杀掉那些想要伤害自己的人,这是临行前,他师傅特地嘱咐她的…

女子武功极高,而且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可怜的欧石楠只是被动的看着,看着那些自己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的身边,看着他们的鲜血洒落在自己身上…

惨叫声持续了许久,不知何时,整个欧家都安静了,都死了,整个欧家的人都死了,没有一个活着跑出了,就连那个逼疯情敌,还想着报复的欧家主母也死了,不过相对于其他人死时的惊恐,她却是显得高兴,因为她成功了,杀她的人是欧石楠的生母,可她并没有认出她,所以她还是疯子,欧石楠,一脸呆傻的站在那里,仿佛被玩坏了似得,她成功了,欧石楠承受了无与伦比的痛苦,虽然代价是她整个欧家…

疯女人走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在欧家所有人都死完了之后吧。惨叫声停止了,许久欧家里都没有声音传来,附近的街坊邻居都凑了过来,想要知道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轻轻推开了欧家大门,瞬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具身体前驱,脸上带着笑容的尸体,那笑容,就像是那种溺水之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过可惜的是,他还是没能成功,死在了距离成功一步之遥的地方,看他的动作,这个大门也许也是他打开的也不一定…

胆小的家伙已经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稍微胆子大一点的,硬着头皮往里面又深入了一些,直到他们来到了事件的最初发生地,看见了那个仿佛从地狱血水中爬出的少女…

欧家被灭满门这件事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猜测是谁有这深仇大恨,直到某一个人爆料出了欧石楠并不是欧家人,而是十几年前那位死了相公又被逼疯的女人的女儿。至此,一个空穴来风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开了,一位名叫欧石楠的小女孩竟然为了给母亲报仇而灭了收养她十几年的欧家满门…

钟鸣蝉停了下来,喝了口酒,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好好接受一下。我揉了揉太阳穴,发现欧石楠这个人物,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向钟鸣蝉追问过欧石楠生父生母的名字,他没有说,也许他也不知道吧,也许是他不想他们被打扰吧。

欧石楠消失了,自从欧家灭门之后,一消失就消失了十年之久,等到她再次出现的时候,魔女这个名字就落在了她的头上,因为每当她路过一座城池时,那座城池内的富贵人家就会发生杀人血案,而且死像与欧家灭门之时的死像不无二致。

刹那间,整个江湖和朝廷都动了,在江湖之中,人人都想要抓住或者杀死欧石楠来给自己增加威望,而当初的钟鸣蝉就是其中之一。在朝廷,人人自危,都害怕自己自己就是欧石楠的下一个目标,所以重金聘请杀手,侠士捉拿或者抹杀欧石楠。

欧石楠行迹飘忽不定,难以琢磨,就算是有着钟家的情报网,钟鸣蝉也花了四个月才查到了欧石楠的落脚处。

为了自己的目标,钟鸣蝉没有借助家族的力量,而是独自一人,单枪匹马就找到了欧石楠…

“呦,这次还是一个小帅哥呢?怎么,你也想要姐姐好好疼你吗?”身穿红衣的欧石楠看着眼前这个还略显稚嫩的小家伙,她没有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如同那些道貌岸然之辈看不起她的目光,所以对于钟鸣蝉,她决定好好逗一下他,然后吓吓他就放过他…

“妖女,你残害百姓,我钟鸣蝉今天就替天行道,束手就擒吧!”

钟鸣蝉大吼一声,提着自己的佩剑,舞着自己的家传剑法就冲了上去。欧石楠好笑的看着他,也不出手,只是单纯的躲闪,就好像是在戏弄他一样。

自己的招式被轻松躲过,换做是谁都不会开心的,所以钟鸣蝉怒了…

“妖女,你有本事就逃,男子汉大丈夫就面对面的决斗!”

“呵呵,小哥,我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过要想让我不逃也可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可以了…”

“什么条件?我答应你!”对于自己话语中的漏洞,虽然钟鸣蝉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既然欧石楠答应了自己的决斗,答应一个小小的条件有有何妨。

“好,爽快,小哥小心了,我来了!”

欧石楠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化作了一道火红虚影,瞬间冲到了钟鸣蝉的面前,钟鸣蝉心中一惊,连忙举剑格挡。欧石楠赤手空拳,每次出手都仿佛是一只只血手向着钟鸣蝉袭来,钟鸣蝉越打越心惊,每次的拳剑相碰,钟鸣蝉都感觉自己像是砍在了金刚石上一样,反震之力,大得惊人!

“小哥哥武功不错,不过接下来你就要小心了!”

欧石楠话一说完,攻击速度陡然变快,本来钟鸣蝉就只能堪堪抵挡,欧石楠攻击加快,那血红手影便宛如漫天飞花,让他应接不暇,一次慌乱便让他败下阵来。

见自己输了,钟鸣蝉也不矫情,直接弃了手中之剑,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对于钟鸣蝉那副人小鬼大的模样,欧石楠着实感到好笑,“好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我们之前说好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与你比试,现在你输了,是不是就要完成我们的约定了呢?”

“就这样?”钟鸣蝉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看来欧石楠应该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自己败了,不是应该对自己百般折磨,套出情报的那。

“怎么,反悔了?”

“怎么可能,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说吧,什么事…”

“嗯…”欧石楠略做沉思,“对了,你就告诉我你父母为什么会给你取名叫钟鸣蝉呢?”

“就这个?嗯,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京城钟家三公子,我的名字是母亲给我取的,不过她并没有告诉魔这个名字有何意义…”

“为什么?”欧石楠问道。

“因为她在我出生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不过在我长大之后,我倒是知道了一点母亲的想法,蝉有十八年蝉,它们藏在土里,一直隐忍十八年才蜕皮而出,我想母亲的意思应该就是让我学会隐忍吧,有时候一个显赫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沉重的枷锁!”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的母亲不是那么想的,蝉虽然有着十八年蝉,但是十八年之后它们蜕皮而出,在广袤的天空中自由飞翔,多好啊…”

钟鸣蝉愣了一下,他竟然觉得欧石楠这个人人唾弃的女魔头还是挺可爱的嘛。啊,不行不行,你怎么能够这么想呢,你要冷静冷静…冷静。

“你怎么了?”看着钟鸣蝉突然像发疯了一样,摇头晃脑的,感到好笑的同时,欧石楠也好奇的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叫欧石楠呢?”

“……”

欧石楠沉默了,钟鸣蝉发现自己好像问了一个很不好的问题。

“如果你有难处,你可以不说的…”

“没事,我之所以叫欧石楠是有原因的,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唯一能够跟你说的就是,欧石楠其实是一种花,一种代表着孤独与背叛的花…”

钟鸣蝉沉默了,他竟然在这个无法无天,一直嬉皮笑脸的魔女的脸上看见了忧伤,痛苦…

欧石楠走了,钟鸣蝉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已经被这个魔女吸引了,不关乎其他,只因为那个笨女人脸上那没有撑过几秒的表情,他想要更加了解她,看见真正的她…

“别杀我!别杀我!”

在一座不知名的城镇中,一座府邸内发出了这么一道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一个肥胖的身躯跌跌撞撞的从房门内跑出,身后那鲜红的身影就如同九幽之下到来的索命恶鬼,让他感到肝胆俱裂。

他以不雅的身姿无用的逃跑着,身后的身影不紧不慢的跟随者他,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好似完全不担心那恶心的肥猪逃跑。

“呼呼…”

终于,无用的逃跑终归是无用的,常年收刮民脂民膏,大鱼大肉,缺乏锻炼,养出一身就连猪都自认不如的肥肉的胖子终于是跑不动了,出于对生的渴望,他毫无选择的只能向身后的那人求饶…

“别杀你?”

鲜红身影的主人嘴角微翘,露出一丝不知是嘲讽,还是不屑的笑容…

“那么你有什么理由不让我杀你呢?”

这句明显话语不对的话,在胖子的耳中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无疑在他那已然骤黑的人生中点亮了一盏虚幻的灯火…

“钱!我有很多很多的钱!只要你放过我,我给你五百两黄金!不,一千两黄金!”

“哦吼…”

女子掩嘴微笑,说道,“杨老爷,你是不是因为这些年海吃海喝的,连脑子里都被肥肉给堆满了,你死了,那些黄金还不是任我拿,还没了你这个潜在的麻烦,你说,你该不该死呢?”

杨老爷听了女子的话,冷汗直冒,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女魔头根本就不想放过他,不过虽然如此,对于生的渴望让他绞尽脑汁,终于,他灵光一闪!

“等等,我还有…我还有…”

“哦,还有什么?说说看,不过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换得了你杨老爷的命的…”

女子收回已经划破胖子的喉咙的匕首,微笑的说道。

“明白!明白!”

杨老爷忙不迭送的点着头,忍着喉咙处传来的剧痛向着屋内跑去。进入屋内,地上满是尸体,那是他的家眷,前一刻他们还欢欢喜喜的围在一起,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冰凉了,死神早已带走了他们的生命,而他自己,如今也只是被人捏在手里的玩偶,生死都不再容他自己左右了…

女子目送杨老爷走进屋内,一丝冰冷在她眼中闪过,她没有跟着他,而是在庭中闲庭信步的走动着,因为她相信,胆子都被吓破的家伙是不敢逃跑的,特别是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在眼前被杀,还能向着杀人凶手求饶的家伙…

等了有片刻,杨老爷颤颤巍巍的拿着一件被黄色黄布包裹的东西走了出来,在女子的面前缓缓的打开了它。女子一看,原来这杨老爷深藏不出的宝物就是一本秘籍而已…

“杀人剑?”

女子念出了秘籍的名字,接着用剑挑开了秘籍的面皮,她可不是那种能够相信一个被自己灭了全家的家伙的人,不过显然她多虑了,这胖子根本就没有那种胆子。

翻来秘籍,开篇只有一句话,“武功无善恶,全看有心人。”

“这件宝贝是我从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客手里得到的,能不能换我一命…”

杨老爷看女子看得入神,小心翼翼的说道,至于怎么从那侠客手中得到的,他没有多说,不过以他曾经做过的事来看,绝对不会是什么正当手段…

女子合上秘籍,深吸一口气,说道,“秘籍不假,很有价值,在江湖之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好,我不杀你了…”

“谢谢!谢谢!”

听到女子不杀自己,杨胖子忙不迭送的跪下给女子磕头,一抹死里逃生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浮现出来,可是那抹笑容并没有显露多久,一抹轻灵的剑光从他喉间闪过,紧接着一道血剑杨胖子的喉咙中喷洒出来,临死前他还露着笑容…

欧石楠好似怜惜的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杨胖子,有些俏皮的说道,“我答应你不杀你的,但是我没有说别人不杀你,所以我并没有说话不算数哦…”

钟鸣蝉轻轻擦拭着自己的佩剑,洗去血色的长剑在月光之下闪耀着寒光…

“杀他的原因,以及为何杀他全家…”

“嗯…”欧石楠用手指撑着下巴,微笑到,“因为他该杀,在这里他欺男霸女,坏事做尽,就连别人的救命钱也不放过,不知有多少人因他而家破人亡。至于他的家人嘛?嗯,该死。他的夫人,爱慕虚荣,因为别人的首饰比自己的好看,毁了女子的容貌,废了女子的手脚,他的大儿子,欺男霸女,不知有多少良家妇女因他而贞洁尽失,投河自尽,而他的小儿子,因为自己心情不好,断了男孩的命根,毁了女孩的容貌,你说,他们该不该杀,该不该死…”

钟鸣蝉沉默了,或者说他默认了,他不是三岁小孩,也不是那些苦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他不会说报官什么之类的废话,因为他明白,如果官府管用的话,这杨老爷有怎会在这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

“我要回去了…”钟鸣蝉看似无意的说道。

欧石楠的身体有了刹那的僵硬,“是吗?现在很晚了,是该回去了,走吧,回去,让客栈的小二给我们热点小菜,烧壶酒…”

“我要回钟家了,家族有事,需要我回去压阵…”

“哦,是吗,离家这么多年了,是该回去了…”

无论怎样的期待,也终是虚妄,自己这是怎么了,感到寂寞了吗?欧石楠不知道,她不敢多想,她随手将手里的秘籍扔给了钟鸣蝉,轻身而起,如同仙女临凡一般离开了杨府…

钟鸣蝉沉寂了片刻,随手收起了秘籍,转身向着客栈走去,对于身后的惨剧没有半点留心…

回到客栈,钟鸣蝉直接推开了房门,欧石楠早已上床,看样子早已睡去。钟鸣蝉坐到桌旁,静静地喝起茶来,为了欧石楠的要求,他们只要了一间房,看着熟睡的欧石楠,钟鸣蝉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这个魔女,就像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睡去了一般…

回想起当初他与她第一次见面到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初入江湖的快感,以及兴奋感,在跟随着这个女魔头的路上早已被磨去。三个月中,欧石楠杀了不少人,他从开始的制止到如今的杀人,他的心有了改变。

这里是江湖,是厮杀的地域,在钟家,因为对于母亲的愧疚,他的父亲暗中帮助了他不少,他名声在外,他可以说有些无忧无虑,但当他走入江湖之后,无数的恩恩怨怨,恩怨情仇,让他心惊,让他心寒,让他…愤怒…

欧石楠这个女子,以一种更为深刻的方式深深的刻入了他的心里…

清晨,欧石楠从睡梦中醒来,这是她自从她娘死后,第一次,她睡得如此的深沉。看了看床边的长椅,以往的身影早已离去,她竟然感到心中有些空荡荡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它既甜蜜,又难过…

昨夜的秘籍静静地躺在桌子上,除此之外,秘籍旁边还有一个深绿色的玉镯…

……………

多少寒暑过去了,自从回到钟家已有三年了吧,钟鸣蝉独自坐在自己的小院里,饮着浓茶,看着手里的传书…

“又是一个富家子弟,这家伙真是不消停啊…”

钟鸣蝉微笑着饮完最后一口浓茶,将手里的传书扔进了脚边的火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他早已练就了沉稳的心态,在这三年中,钟家三公子再次在京城中闻名,与之前不同的是,之前的闻名在大多数明眼人的眼中,钟家三公子水分甚多,名不副实,可如今,杀伐果断,足智多谋早已成为了钟家三公子的前缀…

少于的闲适之后,钟鸣蝉的眉头有了些许的褶皱,太奇怪了,尽一年来,欧石楠的信息太奇怪了,但要说怎么奇怪,钟鸣蝉只能说,太及时了,欧石楠在一次杀人之后,立马就被人知道了,而且朝廷明确的指认,这就是欧石楠做的。也许别人还有所怀疑,但是一直暗中跟踪着欧石楠的钟鸣蝉明确的知道,朝廷没有弄错,这些正是欧石楠做下的,想到这里,钟鸣蝉古井无波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波纹…

“这家伙,可别被别人暗地里下绊子啊…”

也许时间对于那些人生漫漫无期的人来说很漫长,但是对于钟鸣蝉他们这种常年在权谋之中翻滚的人来说,时间过得真的很快,钟鸣蝉每日都在算计与被算计之中生活着,每日除此之外,剩下的乐趣有就只有练剑,和看那个牵肠挂肚的家伙又在哪里捣乱了…

又是几年,终日不变的生活越发让钟鸣蝉变得沉稳,年仅二十多的他,在同年人的眼中简直就是一个套着年轻人的老头。可是今日,沉稳的面具破了,名叫焦急,愤怒的表情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挥退了下人,钟鸣蝉脑海中只余下了一个信息,欧石楠被捉,三日后问斩!

“吱呀…”

戒备森严的天牢内,牢头打开了牢门,有些惬媚的将钟鸣蝉迎了进去,钟家作为京城的四大家族之一,不说在民间,就说在朝堂之上都有着不少的势力,而且按不好的说,现在的朝堂早已不是当初的圣言必行的时候了,皇权衰弱,皇权早就被四大家族给掏空了,说句不好听的,作为龙头大鳄,别说是进天牢了,把皇宫当成后花园都不是事儿…

钟鸣蝉一进入天牢,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就向着他扑面而来,他面色不善的皱了皱眉头,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所有的心神都早已飞到了当初的那个戏耍他的女魔头身上了…

“三公子,这欧石楠就在这最深处的特设牢房内,您慢慢看,我们就先走了,有事吩咐,有事吩咐啊…”

牢头打着官腔,驱散着他的兄弟们。

“你们留在这里,没有我的吩咐,别让任何人进来…”

钟鸣蝉对着自己的侍从吩咐道,而后,带着难言的心情缓步走去…

天牢不比其他的牢房,它是专门为那些穷凶极恶,或身份不俗的人而存在的,欧石楠没有任何显著的身份,她之所以被关入天牢,一切只因她让朝廷蒙羞了…

走过了四通八达的通道,钟鸣蝉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特设的牢房,这间不知多少年都没被使用的牢房,今日终于迎来了又一位客人,一位瘫坐在墙角的女子…

“为什么被捉了?”

钟鸣蝉看着牢内的女人,语气有些酸楚的问道。

瘫卧着的女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那憔悴的面容简直让钟鸣蝉难以相信,这个头发蓬松,满目苍夷的女子,会是那个让他难以忘怀,思念多年的女魔头…

“想你了…”

她这样说道,语气还是那样俏皮。

想我了?想我了就能将自己送入这暗无天日的天牢,想我就能将自己弄成这满目苍夷的样子,想我就能将自己的生死看得如此轻松,你现在不是应该让我救你吗?

“别开玩笑了!现在不是时候,我要听原因…”

“原因?”欧石楠笑了,“原因你不是应该听说了吗?我,杀人狂魔欧石楠,因为爱上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被送入了大牢…”

听着这不是回答的回答,钟鸣蝉压抑许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

“别瞎说了!你是说你会爱上那个虚伪至极的紫阳!开玩笑,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好好想清楚,明天我就来…接你出去…”

说完这句承诺,钟鸣蝉转身就走,好似毫无留恋…

看着那人走远的背影,欧石楠笑了,与以往虚假的笑容不同,也许这笑容并不完美,但在此时,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它散发的光芒足以照亮那阴暗的环境,温暖那冰冷的内心…

“原因我之前已经说了,我想你了…”

………

钟鸣蝉离开了天牢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钟家本家,径直来到了只有他父亲才能进入的书房…

站在这紧闭的房门外,钟鸣蝉的决定已经不容他再后悔了…

“进来吧…”

一道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不知为何,这道声音内,一股难以抹去的失望夹杂其中…

钟鸣蝉走了进去,端正的立在桌前,一个身影站在他的面前,挺拔,难以抗拒。钟鸣蝉的心突然有了一丝难受,就是这道身影,多年以来,不知为他遮挡了多少风雨,为他填平了多少道路…

些许的沉默后,他出声了。

“鸣蝉,你知道吗,你一直都让我感到失望。”

钟鸣蝉头低得很深…

“你的母亲不是明媒正娶,你的身份很敏感,这些你从小都明白,你也因此从小都努力,你不像你的兄弟们,他们有着自己的背后势力,所以他们横行无忌,你没有,但你从来都没有因此而隐忍,你总觉得你不比他人差,也因此受了不少苦,这是你以前一直让我失望的地方。

鸣蝉,我老了,钟家迟早会教到你们的手里,但你应该知道,你的那些兄弟都是草包,被人当做谋夺钟家的棋子都不知道,终日沉迷于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只有你,才是我钟家正宗的子弟,为了培养你,我付出了多少,但是如今,你再次让我失望了。

你走了几年,你成长了,我知道,这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感到很欣慰,但是,现在,你竟然因为那个女人,准备舍弃你这二十几年的努力,鸣蝉,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鸣蝉无话可说…”

“罢了,你走吧,带着那个女人走吧,我给你七年的时间,七年之内,欧石楠这个人不允许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七年之后,只有能钟家三少奶奶,不允许再有江湖女魔头,这是最后的退步…”

“谢谢父亲,请允许孩儿这七年不能再在您膝前侍奉…”

这是钟鸣蝉至今为止最后与他父亲见面,当晚,他就动用了钟家大部分的势力从天牢内将欧石楠救了出来,而代价就是,一方动,八方起!钟家的举动牵引了京城几乎所有的豪门大族,一场暗地里的龙争虎斗因欧石楠这个女子而拉开了帷幕…

……两年后……

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一名难以正在劈柴,这名男子虽一身布衣,但举手投足之间,一股贵族气质却难以掩盖…

“小哥!”

就在男子专心劈柴时,屋内一抹鲜红的身影突然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冲了出来,男子没有躲闪,那道身影十分顺利的挂在了男子的脖颈上…

“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像个小孩一样,就你这个样子,我想就算你去自首,也不会有人相信你就是当初的那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了吧…”

男子拍了拍女子的翘臀,调笑道。

“那不是正好吗,你不是都答应了你父亲,说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女魔头,只有你们钟家的三少奶奶…”

女子贴在男子耳边,绵绵的说道。

“那既然女魔头都消失了,那为什么这个钟家的三少奶奶却总是不愿意叫我一声老公呢?”钟鸣蝉奇怪的问道。

“秘密…”

欧石楠掩嘴笑道,就像一只偷了腥的小野猫一样。

一年的乡村生活,远离了江湖朝堂,钟鸣蝉和欧石楠真正变成了闲云野鹤,他们过上了无数江湖人士向往已久的生活。值得一说的是,在离开京城后,欧石楠十分认真的为自己平反了,她表示,她跟紫阳完全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他们相遇时的场景与钟鸣蝉一样,所以她留了一下心,没有杀他,任他跟着,直到一次她潜入某个富家子弟的家里杀人的时候,竟然被他们给阴了,等解决了所有人的时候,被紫阳这个阴险的家伙给下了药,稀里糊涂的就被捉了…

听完了欧石楠的解释,钟鸣蝉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说她就是一个笨蛋,欧石楠听了不愿意了,强调到一切都是钟鸣蝉的错,要不是他突然闯进了她的生活,留下了他的影子,她又怎么会去找了紫阳这个替代品。可最让她气愤的是,不知道是谁造谣的,竟然说她是因为爱上了紫阳,才被他捉了。那时看着欧石楠一副小女孩的样子,钟鸣蝉真的好怀念…

“小哥,我想去浮影岛…”

甜蜜的相拥之后,她这样说道。

故事记载自此,我提笔走到临近海边的窗前,遥望着平凡又宁静的海湾,沉凝许久…

钟鸣蝉向我抬酒,我没有动作,因为他眼中的光彩太缭乱,缭乱得让我不知道他是在向我敬酒,还是向已然逝去多年的欧石楠,又或者说是向终于吐露了心中郁结的自己敬酒…

我离开了,离开了这座属于所有人,但又独属于钟鸣蝉的海湾,带着这个缺少结尾的故事。钟鸣蝉没有告诉我他们最后做了什么,欧石楠和紫阳又为何死去,总之我们能够了解的事情只有一个,欧石楠死了,只留下了与她幸福相处了两年的钟鸣蝉,而钟鸣蝉也辜负了他的父亲,多少个三年过去了,他仍然守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海湾…

江湖记事,永远就只有记事,我们不会对故事有任何的评价,哪怕它是错的…

如果喜欢江湖记事的朋友,希望大家收藏并分享给其他朋友,之后还会有更多的故事等候大家…《愚仙缘》《九尾狐》,将在不久后与大家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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