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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我的彩菊姑

综合 2020-01-20 11: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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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菊姑死了,已經死了四十多年了。可每每想起她,她那樸實厚道的臉龐,就浮在我的眼前。我倆似乎四目對視,我們都是滿眼含淚。而且,好像就在昨天她才死去,又好像她從來沒死,總在我身邊陪伴着我。

其實,我稱她爲姑,她卻比我小好幾歲。而且,我們不是一家人,也不同姓。但是,我們倆特别要好,好過我們有血緣關系的每一個人。

我們是同村人,在一個生産隊裏。雖說倆家相距足有幾百米遠,但是,我們卻一天能見幾次面,而且,幹活時也總是搭配成夥伴。

對于我倆的親密,是源于父母對她的囑托。

我是個獨生女,也是個體弱羞怯的女孩兒。吃奶吃到五歲,一來因爲父母說,家裏沒好飯給我吃,二來,是我覺得,奶水比什麽飯都好吃。要不是五歲上娘的奶上長了瘡,娘疼得直哭,我也心疼得陪着哭,那奶還不知道吃到什麽時候。反正,當爹哄着我吃飯的時候,我哭着吃着,心裏納悶,大人怎麽這樣?這飯有啥好吃的?這哪有奶水的滋味好?

我的吃飯,用大人的話說,好像逼我吃藥似的。他們頭疼,我也頭疼。娘的奶瘡雖然好了,但從此再也不讓我吃奶了。每到吃飯時,爹滿臉怒氣,蹲在門口,堵着我逃跑的通道。娘端着飯,苦苦勸我吃飯,我哭着,咽藥似的一點點吃着,那飯早就哇涼,可我還沒吃幾口。等吃完飯,隊裏的上工鈴也打響了,父母急匆匆吃個半飽,就扛着家具出工去了。那時,我覺得自己徹底解放了,破涕爲笑,知道自己可以和小夥伴們玩去了。但父母不放心,就把我領到一個有小女孩兒的家裏,交代她們說,你們都是俺的梅的姑姑哩,好好給她玩,别打她,當好姑姑。那群小姑娘們仰着笑臉,連連爽快地答應着,父母這才又交代我說,好好給姑們玩,我們走了。

這群小姑娘對我可好了,她們雖然大小不一,但都懂事,像個小大人有伴呵護着我。她們的懂事,讓我既佩服又羨慕還高興。那個不大的院子,就是她們的家。她們的父母一共生了八個孩子,隻有有個男孩。看來,父母還要生下去,因爲,她們的娘的肚子分明鼓了起來。父母讓大點的孩子去幹力所能及的活,如割草,撿幹柴,剜野菜。不能幹活的就留在家裏看小妹妹。我的介入,讓她們感到高興,又有新鮮感,畢竟,我是個她們羨慕的嬌嬌女。我的父母又給她們戴了頂姑姑的光彩的帽子,她們立時覺得第一次有了極高的尊嚴,在我面前,她們都是值得信任的小大人。

彩菊姑排行老四,那時我五歲,她才三歲多。我和她的三姐五妹們在一起玩,玩得非常開心。等父母手工回來,順路又順便,就把我帶走。臨走時,父母滿臉感激,對她們說點感覺話。她們一個個高興得咧着嘴笑,還說,下午還讓梅來玩,我們可喜歡她了。

從此,我和她們成了好朋友,開口說話,都喊她們個姑。

等到我中學畢業,因爲文革高考停止,我就回家務農。彩菊姑依然是我的好夥伴。隻是,這時她已經成了壯實農村少女。而我,雖然比她大幾歲,一來斷奶晚,身體比一般人要差;二來,上學上不起,我非要上,父母弄不來吃的,我住校拿的是地裏撿來的壞紅薯,泡了又泡,搗成泥摻了野菜拍成餅,白菜根切成絲撒上鹽,這就是我的全部幹糧。就這幹糧,我還得計劃着吃,一次吃個半飽。到了第三節,已經餓得頭暈眼花。雖然吃的不好,但學期考試,成績居然在全縣五處國辦中學總成績名次上,排名第四。文革一來,成績再好也白搭,可身體卻極度虛弱。回鄉種地,沒半兩力氣。好在我的學習特别優秀,父老鄉親們也都知道。他們讓我擔任大隊共青團工作,還監管婦聯民兵工作。整天不是開會,就是出專欄,到大田裏幹活的時間,相對很少。父母見我體弱又沒幹活的技術,就又常常讓我和彩菊姑作伴,讓她幫我教我。

彩菊姑也不負重望,不但常常幫我多幹,而且還言傳身教。這讓我不但倍感親切,還感激萬分。

直到有一天,她讓我感到奇怪。她幹活的技巧突然大不如以前了。劃好的種樹位置,她卻不往中心挖,老偏着泡坑。我提醒她幾次,總沒效果。于是,我有點生氣也有點奇怪地問她,彩菊姑,你這是怎麽了?可她好像有點羞愧地對我說,梅,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嫌棄我了?

我怔怔地望着她,她的倆眼不敢和我對視,她低着頭,似乎有難言之隐。然後小聲說,梅,是不是廣播上批評我?她的問話讓我很奇怪,我肯定地告訴她說,沒有哇!從來沒有過但是,彩菊姑似乎不滿意,也沒有笑。

有有天,她找到我家,她喃喃地對我說,梅,我有話給你說。我自然滿口答應。我正準備把她領到我的卧室,倆人開始密談。可是,她娘卻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二話不說,把她拉走了。

從此,我再也沒有看到彩菊姑的出現。聽人說,她父母不允許她出門,因爲,她瘋了。

我更奇怪,怎麽一個好好的人,突然會瘋了?

後來,又聽說她的未婚夫來,說要和她結婚。但是,她哭了,死也不願意嫁他。而且,她請求退婚。

我百思不得其解,她沒文化,人才很一般,可找的對象卻是高中生,而且人沒說的。小夥子文靜樸實。退婚,這是爲了啥?

後來,我從她的閨蜜口裏隐隐聽說,有天中午在地裏幹活,乘着沒人之際,倆單身男子把她輪奸了。

我忽然明白,她的退婚,是那麽偉大。她已經覺得自己配不上未婚夫。她瘋了,但她卻死死守住了自己的道德底線。

再後來,聽說她父親領她到外地神經病院去看病,那麽貞潔的她,卻乘人不備,鑽到了一個遠方也患有神經病的小夥子被窩裏。父親又羞又氣,打自己了幾個耳光。

我聽說後,我沒有看不起她。我明白,她是想離開家鄉,到誰也不知道她遭受欺侮的地方生活。

幾年後,她和丈夫來探親,據說,丈夫的病好了,還當上了生産隊長。而她,卻神志不清。走在大街上,腰帶垂了下來,她也毫無覺察。丈夫笑着哄着,給她系好腰帶。家裏人對她徹底失望了,倒是對她丈夫很滿意。

不知道住了多久,她和丈夫走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又停了幾年,村裏人說她死了。丈夫傳來信說,她乘家人都上地幹活的時候,她爬到屋裏的棚上,掉下來摔死了。家裏人似乎沒人去,彩菊,從此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我聽說這個噩耗,很是傷心。我後悔,怎麽不早早去解開她心裏的疙瘩?如果是那樣,也許她今天還活着,而且會活得很開心。我會把那倆欺負她的人得到報應,會讓她痛痛快快哭上有場。即使都知道她被欺負了,但沒有人會看不起她,因爲,她的的确确是個好姑娘,她的每一天,村人都看着她長大的。

彩菊姑死了,已经死了四十多年了。可每每想起她,她那朴实厚道的脸庞,就浮在我的眼前。我俩似乎四目对视,我们都是满眼含泪。而且,好像就在昨天她才死去,又好像她从来没死,总在我身边陪伴着我。

其实,我称她为姑,她却比我小好几岁。而且,我们不是一家人,也不同姓。但是,我们倆特别要好,好过我们有血缘关系的每一个人。

我们是同村人,在一个生产队里。虽说俩家相距足有几百米远,但是,我们却一天能见几次面,而且,干活时也总是搭配成伙伴。

对于我俩的亲密,是源于父母对她的嘱托。

我是个独生女,也是个体弱羞怯的女孩儿。吃奶吃到五岁,一来因为父母说,家里没好饭给我吃,二来,是我觉得,奶水比什么饭都好吃。要不是五岁上娘的奶上长了疮,娘疼得直哭,我也心疼得陪着哭,那奶还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反正,当爹哄着我吃饭的时候,我哭着吃着,心里纳闷,大人怎么这样?这饭有啥好吃的?这哪有奶水的滋味好?

我的吃饭,用大人的话说,好像逼我吃药似的。他们头疼,我也头疼。娘的奶疮虽然好了,但从此再也不让我吃奶了。每到吃饭时,爹满脸怒气,蹲在门口,堵着我逃跑的通道。娘端着饭,苦苦劝我吃饭,我哭着,咽药似的一点点吃着,那饭早就哇凉,可我还没吃几口。等吃完饭,队里的上工铃也打响了,父母急匆匆吃个半饱,就扛着家具出工去了。那时,我觉得自己彻底解放了,破涕为笑,知道自己可以和小伙伴们玩去了。但父母不放心,就把我领到一个有小女孩儿的家里,交代她们说,你们都是俺的梅的姑姑哩,好好给她玩,别打她,当好姑姑。那群小姑娘们仰着笑脸,连连爽快地答应着,父母这才又交代我说,好好给姑们玩,我们走了。

这群小姑娘对我可好了,她们虽然大小不一,但都懂事,像个小大人有伴呵护着我。她们的懂事,让我既佩服又羡慕还高兴。那个不大的院子,就是她们的家。她们的父母一共生了八个孩子,只有有个男孩。看来,父母还要生下去,因为,她们的娘的肚子分明鼓了起来。父母让大点的孩子去干力所能及的活,如割草,捡干柴,剜野菜。不能干活的就留在家里看小妹妹。我的介入,让她们感到高兴,又有新鲜感,毕竟,我是个她们羡慕的娇娇女。我的父母又给她们戴了顶姑姑的光彩的帽子,她们立时觉得第一次有了极高的尊严,在我面前,她们都是值得信任的小大人。

彩菊姑排行老四,那时我五岁,她才三岁多。我和她的三姐五妹们在一起玩,玩得非常开心。等父母手工回来,顺路又顺便,就把我带走。临走时,父母满脸感激,对她们说点感觉话。她们一个个高兴得咧着嘴笑,还说,下午还让梅来玩,我们可喜欢她了。

从此,我和她们成了好朋友,开口说话,都喊她们个姑。

等到我中学毕业,因为文革高考停止,我就回家务农。彩菊姑依然是我的好伙伴。只是,这时她已经成了壮实农村少女。而我,虽然比她大几岁,一来断奶晚,身体比一般人要差;二来,上学上不起,我非要上,父母弄不来吃的,我住校拿的是地里捡来的坏红薯,泡了又泡,捣成泥掺了野菜拍成饼,白菜根切成丝撒上盐,这就是我的全部干粮。就这干粮,我还得计划着吃,一次吃个半饱。到了第三节,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虽然吃的不好,但学期考试,成绩居然在全县五处国办中学总成绩名次上,排名第四。文革一来,成绩再好也白搭,可身体却极度虚弱。回乡种地,没半两力气。好在我的学习特别优秀,父老乡亲们也都知道。他们让我担任大队共青团工作,还监管妇联民兵工作。整天不是开会,就是出专栏,到大田里干活的时间,相对很少。父母见我体弱又没干活的技术,就又常常让我和彩菊姑作伴,让她帮我教我。

彩菊姑也不负重望,不但常常帮我多干,而且还言传身教。这让我不但倍感亲切,还感激万分。

直到有一天,她让我感到奇怪。她干活的技巧突然大不如以前了。划好的种树位置,她却不往中心挖,老偏着泡坑。我提醒她几次,总没效果。于是,我有点生气也有点奇怪地问她,彩菊姑,你这是怎么了?可她好像有点羞愧地对我说,梅,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嫌弃我了?

我怔怔地望着她,她的俩眼不敢和我对视,她低着头,似乎有难言之隐。然后小声说,梅,是不是广播上批评我?她的问话让我很奇怪,我肯定地告诉她说,没有哇!从来没有过但是,彩菊姑似乎不满意,也没有笑。

有有天,她找到我家,她喃喃地对我说,梅,我有话给你说。我自然满口答应。我正准备把她领到我的卧室,俩人开始密谈。可是,她娘却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二话不说,把她拉走了。

从此,我再也没有看到彩菊姑的出现。听人说,她父母不允许她出门,因为,她疯了。

我更奇怪,怎么一个好好的人,突然会疯了?

后来,又听说她的未婚夫来,说要和她结婚。但是,她哭了,死也不愿意嫁他。而且,她请求退婚。

我百思不得其解,她没文化,人才很一般,可找的对象却是高中生,而且人没说的。小伙子文静朴实。退婚,这是为了啥?

后来,我从她的闺蜜口里隐隐听说,有天中午在地里干活,乘着没人之际,俩单身男子把她轮奸了。

我忽然明白,她的退婚,是那么伟大。她已经觉得自己配不上未婚夫。她疯了,但她却死死守住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再后来,听说她父亲领她到外地神经病院去看病,那么贞洁的她,却乘人不备,钻到了一个远方也患有神经病的小伙子被窝里。父亲又羞又气,打自己了几个耳光。

我听说后,我没有看不起她。我明白,她是想离开家乡,到谁也不知道她遭受欺侮的地方生活。

几年后,她和丈夫来探亲,据说,丈夫的病好了,还当上了生产队长。而她,却神志不清。走在大街上,腰带垂了下来,她也毫无觉察。丈夫笑着哄着,给她系好腰带。家里人对她彻底失望了,倒是对她丈夫很满意。

不知道住了多久,她和丈夫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又停了几年,村里人说她死了。丈夫传来信说,她乘家人都上地干活的时候,她爬到屋里的棚上,掉下来摔死了。家里人似乎没人去,彩菊,从此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听说这个噩耗,很是伤心。我后悔,怎么不早早去解开她心里的疙瘩?如果是那样,也许她今天还活着,而且会活得很开心。我会把那俩欺负她的人得到报应,会让她痛痛快快哭上有场。即使都知道她被欺负了,但没有人会看不起她,因为,她的的确确是个好姑娘,她的每一天,村人都看着她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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