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东红​｜老父老母

近来晚上睡眠不是很好，躺床上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算年岁还是小青年，睡眠时间却不断减少，睡眠质量大不如以前。第二天醒来并不疲乏，精神倒是比较足，只是眼睛有点干涩。

没有月的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闭着眼躺着，夜静的出奇，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间或有一两声的风吹和着几滴嘟嘟的喇叭声，方觉得自己还活着。不眠的夜思绪魔鬼般萦绕，似梦，似海。脑海中翻书一般，翻起好些旧人旧事，江水般久久不能挥去。

连日来，总浮现我那苍老慈祥的二老，莹莹的总冲我微笑。风风雨雨60载，为儿女操劳，为生计奔波，从来不得空，从来不奢侈，分分厘厘都为家为儿女存着，生怕日子过不去。

人老多情，父母年迈。岁月是把无情的利刃，一刀一刀削减着青春，儿女们也个个步入中年，频频增长年轮。最近父亲打电话要和女儿说说话，调皮的家伙只顾玩耍，没说两句就溜走了。父亲能听两句孩子的声音便满足好久，顺道给我嘱咐好多话，照顾好孩子别让冷着之类的。跟我则是无话可说，拉几句家常就匆匆挂了。不见二老几年有余，夜里梦里的出现。想着二老也想见他们这位苍老的儿子，还有我那满地乱窜的孩子，尽管父母不会有言语表达，但是能从眼中看得出来，见到儿女们的急切与喜悦，离开时舍不得的沮丧与无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让流下来。

人生有太多的不得已，父母深有体会，离开注定是必然的，而相聚在一次又一次的减少。几年间，忙于奔波，忙于带孩子，乱的前脚不搭后脚，灰头土脸，着实把二老淡忘了。偶尔打电话或接电话也是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明白，很少拉东扯西，家长理短。说多了老人家害怕浪费电话费呢，匆匆忙忙就挂了电话。

落日黄昏，惟愿二老安好；晨间暖阳，只盼儿女康泰。流年似水，一晃眼30多个春秋，真是唯时间不可辜负，双亲老矣，过去的种种如昨日刚刚发生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傍晚，袅袅炊烟徐徐升起。时间回到许多年前，每每放学，老远地就能闻到妈做饭的味道，那时岁月艰难，一碗饭里寥寥无几的几块面片，其他都是洋芋圪塔。兄弟姐妹们总是把面挑的干干净净，洋芋偷偷递给了大黑狗吃。虽然日子过得拮据，孩子们总能过得无忧无虑，高高兴兴，忘记时间还会变老。

时间若游丝般划过指间，晃眼间没在父母身边二十多年了。年轻的父母额头增加了皱纹，脸上写满了岁月沧桑。二十多年来，统共见过二老四回，每次都匆匆来匆匆去，唠嗑的机会都少有。所有相见时间叠起来一个月多，委实少的可怜，不要说拉家常说心里话了。伴着二老的年岁增大，倍感思念。父母老了，儿女们也将长大，随之而来的却是相聚的日子一次比一次少。倘若能用数学计算，那便是见一次紧跟着少一次。有时甚至担忧，这次不会是最后一次，还有好多次。人生无常势，只愿事事如你所愿。经常合计着去看看他们，每次却因忙于琐事而失败告终。

是啊，老去的路上没有人能幸免，岁月是最经不起推敲和等待的东西。自然见父母也会成为一种习惯，莫成遗憾。

本期编辑：雷响玲（绿水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