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古代的女性地位高吗？（古代日本的女帝）书评

中国从古至今，有不少女性掌握着国家命脉和生杀大权，她们大多坐在帘后，操纵着身为傀儡的儿皇帝。只有一位女性突破了男权和父权社会的束缚，成为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唯一一位女皇帝，武则天。

而同样受到儒家文化影响至深的邻国日本，在历史上竟然出现过多位女天皇，和世人对日本女性地位的刻板印象恰恰相反。而现在的天皇继承规定，女性不得继承天皇之为，更令人对历史上的女性天皇成因抱有探究之心。

研究日本古代史的明治大学文学部教授吉村武彦在其著作《古代日本的女帝》中通过《古事记》《日本书纪》等书中的史料，试图梳理古代日本女帝的形成机制、地位、极其特性。古代日本的女帝几种在飞鸟、奈良时期，多达六位八代，分别是推古天皇、皇极天皇（重祚为齐明）、持统天皇、元明天皇、元正天皇、孝谦天皇（重祚为称德）。

这六位女性天皇的身份值得一窥，从第一位有实际史料记载开始的推古天皇开始，女性天皇就绝不类似中国女皇武则天仅仅具有皇后的身份。古代日本规定，只有内亲王才能称为皇后。所谓内亲王，即皇女，其中推古天皇、皇极天皇、持统天皇均为天皇的皇后，元明天皇曾为太子妃。六位天皇之中，除皇极天皇是敏达天皇曾孙女、元正天皇为天武天皇孙女外，均为天皇之女。从女性天皇与王族这极其错综复杂的关系中可以看出，她们无论是在血缘上还是姻亲上都与王族极其亲近。

古代日本未完全脱离母系社会，认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之间可以通婚，而同母的后代通婚则会被视为乱伦。所以古代日本兄妹、叔侄等近亲通婚极其常见，不能以现代的伦理来要求。近亲结婚的一大作用是巩固王权，不使王权落于其他豪族之手。这一特征不只存在于古代日本的王族之中，其他豪族同样存在着族内通婚的特点，这即使在中国古代也是无法被人接受的。

女帝继位时的政治情况也在吉村武彦的考量范围之内。一方面古代日本继承制不像中国有着较明晰的嫡长继承制，而是兄弟继承或是大兄继承，即指有望称为天皇的人的长子的人继承。由于皇位继承的不确定性，以及对称为天皇年龄（一般为30岁）的要求，新天皇的推举就称为了豪族与王族中各派势力的权力较量。女性天皇的出现往往不外乎几种情况：当上一任天皇去世后，或是没有年龄适合的皇子，或是适龄皇子得不到豪族及王族的支持。为了平衡这种关系，或等待皇子长大，女性天皇就成为了一种选择。

除了将目光投向王族之外，吉村武彦教授也将古代日本的豪族纳入视野范围。虽然在近亲结婚、保护本族势力的情况下，豪族们与王族有着同样的特点。但苏我氏、大伴氏等氏族的氏上，即本族领袖均为男性，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女性天皇的特殊性是由男性天皇候选人的年龄所决定。

这些女性天皇的另一特点是，登上皇位之后均未结婚或再婚，且没有留下新的后代。而一旦设定的男性继承人长成之后，她们会将皇位禅让。如持统天皇在丈夫天武天皇去世后临朝称制，等待其子草壁皇子长成继承皇位，但草壁皇子只活了27岁即去世。为了确保皇位传承给自己的孙子，持统天皇即位，后又禅位给女儿元正天皇，最终通过元正天皇禅位给侄儿达到目的。女帝的禅让，开创了一种完成皇位传承的新方式，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由女性天皇的种种特点可见，古代日本出现诸多女天皇，一方面是因为母系氏族社会的残留，更重要的是女天皇始终是为皇位向男性继承人过渡妥协的产物。女天皇们或是不婚也就没有后嗣威胁接下来的男性继承人，或是成为皇后变为天皇后不再婚再育。虽然女性天皇不一定是傀儡，她们仍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行使天皇的权力。但不可否认的是女性从来没有和男性相同的地位，她们只是权力交接过渡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