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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中枪一样(实践理性:关于行为理论)书评

评书大全 2019-12-02 20: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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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哈耶克的时候,他提到人类社会实际上是一种自然自动形成的秩序,他称之为the extended order,他认为这种秩序的形成,是一种进化选择的过程,各种institutions或习俗,能够促进群体兴盛的就留存,导致群体衰败的就被淘汰,由此,不仅形成复杂的人类社会秩序,而且通过这种适者生存的“兴盛”进化,带来了人类的文明。所以他大力否定社会主义的“乌托邦工程”,认为人不该有“致命的自负”,竟然敢动这种秩序并且为社会设计规划蓝图。这种理论,貌似有理,实则十分粗糙。其中最主要的缺陷时,错误把进化当作是一种“进步”,犯了Hume's guillotine所针对的错误,即,过去的成功经验,并不能保证将来的成功。如果说,这种自动进化的过程结果之一是人类有了今天的物质的繁荣,并不能保证未来能够继续带来繁荣。哈耶克以为人类的有限智力或理性,将无法理解复杂的社会秩序。尤其是市场经济依赖于一种弥散在整个社会经济市场中的动态的即时信息,这不是制定政策的人或部门所能够获取的,因此根本不可能实施计划经济。但是这种信赖“进化”或“市场”之手的做法之危险,在于这些机制自身是盲目的,所以我总觉得,哈耶克实际上是用“致命的自卑”来反对“致命的自负”,同样也有很大隐患。但是,人类群体的组织结构和运行逻辑,究竟是怎样的呢?在诺齐克的《苏格拉底的困惑》中,有一篇就是谈及群体行为是否可以化约为个体行为,提醒我不能仅仅停留在哈耶克这种粗略的水平,而要实际研究群体的行为逻辑,我的大脑神经末梢进行了一次猛烈的放电和抽抽,巨大的困难感就如一颗子弹,point blank正中我的胸膛。

没读维特那本社会学相关的书时,我也已经想到,社会存在一种结构。其实,这种结构,就是一种秩序,和哈耶克的the extended order有着或明或暗的关系,只不过哈耶克仅仅是在关注经济的运作方式罢了。读到这本布丢,我就感觉又身中数枪。布丢这里,正是要解开这种结构之谜。对我来说,太难了,我能感觉到,我的末梢神经冷汗直流,简直想逃跑。每次读到我所不能及的论题的时候,都能体会到这种神经抽抽的反应。就像我在做运动的时候,在一次力竭的结尾,当我咬牙坚持的时候,肌肉发出的酸苦往往让我心里充满苦涩和悲伤。这样其实很不好,这样会让我心里产生对运动的逃避。从我了解的知识来看,我们对待自己的habitus或说习性,应该采取一种就像对待马戏团动物一样的方式来训练。我们的神经结构或说情感模式就是这样运作的。也就是说,对于那些我们想要自己努力干的工作,无论是背单词还是做运动,都要嫁接到一个提供积极反馈的奖励上。布丢实际上已经意识到了,他一再反对把人的活动看作是一种“理性化”行为的观点,反复提出,人们实际上是通过habitus来行为的,也就是一种自动的、眼前的反应,而不是长远的、知道背后原因的谋划,他称这种谋划为“犬儒主义”。他举在学校上学的例子,说一个人上学、毕业、研究、发文,并不是一开始就为了当上法兰西学院教授,而仅仅是在尝试走好每一步,“做好自己当前做的事”,最多有一个短期的目标。在这种过程中,人们仅仅是根据habitus来进行反应,比如上学,有的人就选择搞艺术或学术,有的人就经商,他们都是根据自己小时候成长或家庭给予的熏陶,或其他环境提供的塑造,来决定自己未来的方向,但是并非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思索,决定自己的最终目标以及每一步选择的。我把布丢此处说的内容分作两个部分,其一是个人的部分,其实就是个人mindset,首先,你的mindset是你的环境所决定的。其次,布丢此处谈到的mindset,更多是指向Kahneman或Stanovich提到的所谓的“直觉”系统,这个系统的特点就是根据由你的经验、直觉、欲望、感受、印象这些东西,直接快速给出判断。准确来说,应该再囊括部分理性进来,即根据欲望或感受所设定的目标,理性所给出的一些辅助。实际上,洛克在《人类理解论》谈自由意志时谈到这种思考,即我们总是由欲望推动,进行“理性”思考,这种理性必然是所谈到的“工具理性”,因为此处的理性是作为实现欲望的工具而存在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康德《实践理性批判》的第二个定理说,“将欲求能力的一个客体预设为意志的规定根据的一切实践原则,全都是经验型的,并且不能充当任何实践法则”。邓晓芒的这个译法,或许还有康德的原话,看上去都不像是人类的语言。此处就是说:人类的欲求对象所引发的思考,作为实践原则,都是相对而言的,因此不能当作绝对的法则。这个问题涉及意志自由、纯粹理性和动机或趋力的问题。布丢之所以称habitus为“共有的不了解”(meconnaissance partagée)来反对所谓common knowledge的说法,实际上就是想强调,人们并没有在意识上清楚无论是自己的一些行为还是习俗或常识背后真正的意图或意义。这就是我所提到的,我们身上存在很多自动反应模式,这些模式帮助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自动navigation,而无需冥思苦想、处处思虑。正是因为有这些自动模式,所以我才说,如果你有一些work要做,尤其是辛苦的那些,你就需要有积极奖励或正面反馈,来训练或打造自己的神经回路。我记得可能是在克拉克《惊人的假说》中谈到,就连蟑螂,在有另一只蟑螂旁观的情况下,在实验中也表现得更加努力——有些时候因为更加努力表现得更优秀,比如直道奔跑,有些时候因为更加努力而表现更差,比如走迷宫。所以,要是有个漂亮妹子在我运动的时候旁观一下,我可能会很没出息地干得更卖力,表现得也更好,这是因为这种旁观很可能会刺激我大脑分泌vesopressin,dopamine这类,会大量抵消肌肉传递来的痛苦信号。人嘛,就是一个生化装置而已。

布丢的一个核心观点是,存在各种场域,比如财富场、权力场、文化场,文化场可以包括宗教场、艺术场、科学场等。这些场各自内部形成结构,人们根据资源占有的不同,出现在不同的位置上。布丢以为存在三个维度,总资源量、按照文化和非文化资源相对量、以及当前资源量(?)构成一种结构性分布。我觉得这个问题其实十分困难,因为要比布丢所做的分析要复杂得多。布丢在这个问题上,我觉得他至少出现了两个错误,其一,他有一个倾向,即把所有的“资源”都当作是金融经济意义上的。这造成了他在谈到礼物或“馈赠”时,话费了很大力气来尝试提出一种理论,很遗憾,由于他误以为一切都是经济为根本,所以他的分析实际上是错误的,他的这种泛化就像提出宗教之中的牺牲奉献型“象征经济”是家庭内经济形式的一种延伸一样。布丢以为,送礼物,实际上还是一种经济交换。但是,人们故意进行了一种“自我欺骗”和“集体欺骗”,通过送礼和还礼之间的时间间隔,来隐藏和抹去其经济的性质。他说这是一种说明禁忌,所以人们在送礼物的时候,都是撕去价格标签。我以为他的错误在于,不是所有的“资源”都是经济性的,我们跟别人可能需要建立起一种互惠型合作关系,可以通过物质投资比如礼物实现,同样也可以通过感情投资比如关心实现,这种规则实际上是一种建立感情的关系规则,而不是经济上的交换规则。我们去买菜,显然给钱,给菜,是一种等值的即刻交换行为,并不要建立感情,所以追求的是等值之公正。但是,我们送礼物就不一样,就如布丢自己所注意到的那样,我们不是给对方钱或支票,而是话费时间和心思寻找对方喜欢的礼物,这是一种感情和关系的建立和经营,不是经济性质的。同时可以看到,“感情与关系”和“经济和市场”二者具有不同的目的和作用,因此二者的规则也不同,两者是mutual exclusive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撕去价格标签,因为“谈钱伤感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布丢后面所谓的家庭采用的是对抗经济的“爱的规则”,但是经济市场之“计算”的“蠕虫”在不断侵蚀家庭内部的团结,像财产这样的经济因素在不断引发家庭内部的冲突和斗争,造成分裂。布丢被经济因素的重要性蒙蔽了双眼。他提到,在前资本主义社会中,象征经济占有主导地位。他以“贵族要有贵族样儿”为例说明象征规则甚至禁止赤裸的经济行为。我认为布丢没有弄对原因,实际上,是因为前资本主义时代,经济并不占有重要的地位。换句话说,在石器时代,你是个百万富翁还是亿万富翁没有啥区别,因为你有再多的金银珠宝都没啥用,没有东西供你购买和消费。这就是为什么在前资本主义时代,象征经济的重要性大于金融经济,这也是为什么到了资本主义时代,象征经济崩溃,贵族还不如资产阶级风光。其二,布丢把所有的结构都看作是竞争资源的结果。在纯粹的资源结构上自然是如此,比如政治权力场,比如经济财富场。但是,一旦进入文化场,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以艺术场为例,布丢的看法是,就像科学场、哲学场和文学场,人们以争夺“普遍概念”的垄断地位为目标,并形成结构。也就是说,就像科学家争夺占有“正确理论”之位,哲学家争夺占有“真理”之位,文学家和艺术家争夺“正统高端”艺术之位。这就造成“历史性维度”的存在。也就是说,在这些场域之中,总是存在一些处于中心位置的“普遍概念”占有者,比如已经获得主流官方承认的文学风格和流派,或者主流官方社团组织,或者已经获得主流承认的科学理论和研究机构。那么,新出现的人、理论,就处于权力之外,因此就引发这些新人新理论或新风格,和已经在权力机构中心确定了的那些理论和权力拥有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布丢说“正统派和异端分子之间的对立趋向于形成一场年轻人对抗老年人,新的对抗旧的的持久革命”。我印象中库恩在他的《科学革命的结构》中提到过科学社区中paradigm更替时存在这种“革命”。但是,同样的道理,并不能把这种“革命”看作是一种“资源”上的争夺。仅仅看作争夺资源,就把内容抽离了出来,仅仅留下形式——布丢恰恰反对“新康德主义”的理性本质至上,然而我在此处还是要回到“理性和本质”的问题上,认为布丢是错的。我认为,正是因为抽取了内容,所以布丢以为,所有的新一代,都是通过“标新立异”来获得一种和老一代的“差异”,通过这种“新”,来标榜自身的价值,来夺取资源。是否存在这种现象?我认为存在。我印象中,在关于文论的著作中,很多人都曾经提到过,创作上的“新”,无论是采用新的文体、内容,寻求一种标新立异的手法或惊世骇俗的东西,这些并不能保证作品是有价值的。人们或许会尝试新的手法,比如福楼拜微不足道的小说,龚古尔兄弟“没有高潮”的故事,这些都是雕虫小技。形式,从来都不能保证创作出经典的作品。相反,历史上伟大的经典作品,都是在内容上由于丰富或微妙而深远,才永恒为人所称赞。任何形式上的新,都会很快成为“形式史”上芸芸众形式当中的一个。寻求“新鲜”刺激的,都仅仅具有肤浅的审美能力。很遗憾,布丢的审美能力恐怕就是很有限。就像我所喜爱的老罗一样,尽管我希望他成功,他也经常谈审美,但是我对他的审美观非常担忧。苹果的一些设计,被他看做缺陷,在我看来恰恰是美学的成就,就像当初老罗当初以自己全边框为卖点,实际上全边框或许是技术上的成就,但是不能说是美学上比苹果iPhone4或5边框上的黑线更可取。

布丢的habitus的概念实际上是个含混概念,可以理解为我前面提到的mindset,包括了从生活习惯、人格特征到价值观和世界观的广泛范围。生活习惯,比如说,你喜欢吃什么食物。人们饮食偏向,我印象中在《进化的大脑》中提到过,实际上是说,你会喜欢你小时候的饮食风格。这大概是进化来的“安全设置”,即,你小时候吃的食物,看作是你的健康保证,因为毕竟你没有被毒死。为了鼓励这种安全行为,你的大脑会让你喜欢吃你小时候吃的食物,并且吃起来更可口,尽管可能是很糟糕的食物。比如我就更倾向于吃面食,虽然过去的一半人生当中都在吃米饭。可见我随遇而安的程度也很高。人格特征,这就非常广泛了,包括你面对挫折的反应、人际交往中的情感模式。在匮乏的环境中,往往人们的情感反应和价值观也是一致的,这就表示,在匮乏或说贫穷的环境中,人没得选择,只有努力适应贫穷的生活,所以无论是情感反应还是隐藏的价值观,都会是一种针对匮乏的反应,比如有“物贵人贱”的思想,关注利益而不关注人的感情,比如孩子弄坏了东西会骂孩子,在和朋友的交往中或教育孩子的过程中,也不回关注对方内心的感受或幸福,这样的人往往沿袭周围人或传统的价值观,比如结婚生孩子。但是,相比之下,在资源丰富的环境中,人就有了很多机会,人们会有选择来发挥自己潜力、追求自己内心幸福的获得的机会。他们在人际关系中,可能就会更关注感情和关系的建设,更关心对方内在的幸福,更关注让个人实现个人的目标或价值。我想做出一个非常令人困扰的结论:和出身好的人建立甜蜜、幸福亲密关系的可能性,要大于和出身不好的人的可能性。不能把这看作是对出身好的人的一种赞扬,就如布丢所说,我们无法去赞扬那些充分发挥了个人潜力的人,因为很多人都没有条件去发挥自己的潜力。但是不管怎样,这种差别是实际存在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才反对哈耶克,因为在他的理论中,是置穷人不管的——实际上,置穷人不管,我也能接受,但是你让穷人家的孩子怎么办?穷人家的孩子,生在穷人家,就会形成穷人habitus,就会有穷人思维、穷人习性,无法接触资源,无法改变自身的处境,但是这些孩子有什么错?有些父母会对孩子说“我给了你生命”,以之为莫大的恩情,我以为这非常愚蠢。胡适怎么说?我印象中他说,生个女儿到这个世界上,也没争得她的同意,如果她开心,自己就释然,如果不开心,自己心里就很内疚。这就是一种智者的态度:谁说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件值得的幸事呢?

布丢的场域概念,对我来说还很难进行梳理。我以为,场域实际上是带有某种重叠性,比如政治权力场、经济财富场、文化场。最有政治权力的人并不是最富有的人,最富有的人也不是最有文化资源的人,但是,重要的来了,在我看来,存在一种“链接”,有资源的人和有资源的人,往往能够产生链接。我印象中有人曾说,马云、赵薇这些人跟王林搞在一起,就是进行某种财富和权力链接的构建。布丢说,相似资源的人,会存在一种空间上的接近。这种接近,不仅是他们会出入在同一个空间,我印象中在NHK《富人与农民工》中提到,那些富人“精英”有沙龙和party来给他们提供一种关系上的链接,俗称人脉。这些道听途说充分说明我是个吊丝,吊丝对大部分人,都不会产生一种直觉或本能上的吸引。好在我现在不介意这个。布丢说,上层的人和下层的人,见了面也不会认识,认识了也不会产生喜欢,因为habitus不同,生活习惯不同,价值观和人生观不同,相互不会理解,理解了也不会协调。不妨简单说,你要是一个吊丝,你生活在一个低级圈子里,你就不会遇到高帅富或白富美。甚至,遇到了人家也不喜欢你。所以,Jack和Rose怎么认识的?非得有非常规事件发生不可。电影小说也会告诉你。但是电影小说弄错了的是,王子和灰姑娘不一定会过上幸福生活。王光良不是也知道,故事里都是骗人的。这种结构性,并不需要实际存在,仅仅个人之间的关系网,就足够形成一个场域的结构了。布丢说,这种结构有维持自身的性质。布丢以为,是“学校”这种机构,是学校里的教师,扮演了麦克斯韦妖的角色,不断维持底层人的孩子在底层,挑选高层人的孩子去高层。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麦克斯韦妖,相反,我以为,恰恰是学校和教师在执行麦克斯韦妖的相反的功能,学校和教师实际上使得底层的孩子有可能摆脱底层进入高层,而高层人的孩子可能跌落。这是因为,高层人的孩子,本来就出生在高层结构中,面对丰富的资源。而底层人的孩子则资源匮乏。高层人的孩子,自然就会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所以他们去最好的教师所在的学校,当然最好的教师也会因为资源的吸引去这些学校,去最好的教育资源所在的学校,这是因为有政治权力的人、最富有的人或最有文化资本的人,他们有资格或有资本来消费最昂贵、最优异的教育资源。同时,他们有关系和机会,去那些最能获得利益的事务、职位或场所,从而总是维持他们的地位。简单说,人们总是在自己出生的位置上就近“震荡”,不出意外,就不会大幅度偏离,无论是高升还是跌落。先写着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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