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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的边界在哪里?(欧洲之门)书评

评书大全 2019-11-29 13: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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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的国际新闻头条,恐怕当属喜剧演员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击败了彼得·波罗申科,成为乌克兰的新总统。特别值得关注的是,泽连斯基在东部和西部地区都拥有很高的得票率,打破了此前候选人得票率呈地区差异的惯例。然而,观察家们也指出,比起当选,真正考验这位新总统的,是有效反腐、结束东部地区的冲突并维持国内的稳定,以及协调与俄罗斯的关系等棘手问题。

解决这些问题,泽连斯基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智囊团,还必须包括对乌克兰历史的精准把握,因为该国很多现实问题,都是所在地区历史的产物。对一个中国人来说,要洞悉中欧、东欧的历史过于困难,特别是在相关学科建设远远逊色的背景下;不过,对一个乌克兰人来说,清晰地勾勒本民族或本国的历史,其实也不容易,因为在乌克兰的历史上,这个国家的边界从来不甚清晰,往往糅合了宗教、政治,以及种族等维度;更麻烦的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国家的边界有着不同的界定标准,因此必须在历史中理解。

在这种情况下,哈佛大学乌克兰史教授浦洛基(Serhii Plokhy)的著作《欧洲之门:乌克兰2000年史》的出版,无疑恰逢其时。浦洛基生于俄罗斯,成长于乌克兰,而他的国家认同也是对后者的认同,这与本书中对俄罗斯民族与乌克兰民族之间的关系的探讨,提供了一个生动而有趣的注脚,毕竟,现代强烈的乌克兰民族意识,并非与生俱来的产物,在历史上,小俄罗斯的称呼,对当时某些乌克兰人同样适用。

同许多国家一样,乌克兰的古代史往往笼罩着一层云雾,这不仅仅是因为曾经有数不胜数的族群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耕作、掠夺、战斗、革命,比如斯泰基人、萨尔马提亚人、维京人、斯拉夫人、俄罗斯人、波兰人、德意志人、马扎尔人,还因为作为“欧洲之门”,这块连接东、西方的要道,衔接天主教文明与东正教文明的管路,时常充当了文明交流与碰撞的前沿,其中既有协作和对话,又不乏流血和牺牲。

尽管如此,作为后来欧洲的面包篮,乌克兰所在地区,很快从史前史中摆脱出来,进入西方世界的视野,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首先确认了该地区的重要性,尽管当时它是文明世界的边缘,与野蛮一线之隔。由于该地区在经济上的特殊地位,它也赢得了罗马人,甚至北欧海盗维京人的青睐,对外贸易繁荣一时。在邻居的影响下,在现实政治、经济利益的驱动下,这块地区不久走向了东正教化(在基辅王公弗拉基米尔的不懈努力合巧妙操作下)。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乌克兰主要以“基辅罗斯”为人所知。至于这个命名的由来,同样有着复杂的过往,特别是“智者”雅罗斯拉夫,传说中雅罗斯拉夫城的建城者及其继承者引发的斗争,而“罗斯国土”之类的说法更是此后地区分裂背景下常见的政治合法性的典型主张。类似的是,莫斯科和基辅在角逐基辅罗斯的正统性时,也会援引历史说法。值得注意的是,历史在东欧这块土地上,从来未曾与现实脱节,总是会被人以这种或那种方式乞灵,要么是证实现实,要么是否定现实。

古代乌克兰主要以第聂伯河为中心,其东部边界与西部边界分别远至顿涅茨河、德涅斯特河,并时常浮动——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而乌克兰的历史,也往往以第聂伯河为界,由东部和西部相互竞争的力量形塑,既包括同一民族(比如乌克兰人中的民族主义者和亲俄派之争),又涉及不同民族(比如波兰人长期占据的西部,后来,它也短暂地成为奥匈帝国的一部分),他们让该地区本就复杂的历史,变得愈发棘手。

用单一的标准,很难简化乌克兰的历史和边界,尽管这样的尝试有时显得难能可贵。无论是政治信条(比如苏俄式共产主义、斯大林的威权主义),还是宗教信仰(比如东正教和波兰-立陶宛联邦时期强加的天主教),不可否认的是都只在一定时期内起作用,并对当时的历史进程产生巨大的影响。但随着历史的推进,民族主义运动的此起彼伏,要小俄罗斯人,还是乌克兰人的问题,逐渐成了乌克兰所在地区各个阶层必须面对的问题,对该问题的特定回答,往往会同意识形态的宣传以复杂的方式彼此交织。

在《欧洲之门》中,浦洛基始终叩问今日乌克兰的历史边界究竟在何处,并着重对乌克兰人的身份认同,及其与政治、宗教、经济方面的关切予以考察。相比古代,现今乌克兰的边界不仅清晰可辨,而且相对固定,但是,历史加诸当下乌克兰的,仍是一份沉甸甸的的遗产,既有荣耀与光彩,又不乏卑劣与残暴,以及它在东、西方之间的特殊位置本身带有的复杂性,它们考验着泽连斯基政府,以及此后的数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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