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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子大全 2023-01-11 02: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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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竟然快两个月没更,真不好意思。由于疫情的原因,生活和工作上的作息方式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放飞开脑洞和真正落下笔的时间少的可怜,再加上之前误删了草稿……一晃就拖了这么久。为了我爱的忌敏和无私支持过我的同好们,我想我会坚持下去??

再说两句文的设定吧,关于明教高层对忌敏的态度。我取的都是原著里面的设定,我还是挺喜欢右使的,受不了19版里那个精分的怪物,同理于宝宝哥和敏爸。原著不香吗?瞎改做孽呀……这篇有点长,写文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的,大家凑活看??

武当后山,数尺见方的斗室内,身形高大须发皆白的古稀老者轻身下床,他挥动着污渍斑驳的袍袖几大步迈到八仙桌旁,借着晨起的微光,稳稳的焚...

一晃竟然快两个月没更,真不好意思。由于疫情的原因,生活和工作上的作息方式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放飞开脑洞和真正落下笔的时间少的可怜,再加上之前误删了草稿……一晃就拖了这么久。为了我爱的忌敏和无私支持过我的同好们,我想我会坚持下去??

再说两句文的设定吧,关于明教高层对忌敏的态度。我取的都是原著里面的设定,我还是挺喜欢右使的,受不了19版里那个精分的怪物,同理于宝宝哥和敏爸。原著不香吗?瞎改做孽呀……这篇有点长,写文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的,大家凑活看??

武当后山,数尺见方的斗室内,身形高大须发皆白的古稀老者轻身下床,他挥动着污渍斑驳的袍袖几大步迈到八仙桌旁,借着晨起的微光,稳稳的焚上了新日里的头一炉香。

须臾间,不大的屋内溢满了素雅清馨的香气。老者回过身轻轻推开屋门,望了眼庭院中的密密细雨,微微顿了顿,转身拾起凳子上的一方菩垫折回榻上打坐起来。

平日里几个吐吸便可入定的他,此时心下确似被什么事绊住。老人长吐一口气重新抬起眼睑,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门楣上了一副横幅。

松鹤延年,四个字一经入眼,老人的目光一时无法再移开去。墙上的几个字笔锋雄浑有力,但收笔处终少了一丝含蓄蕴藉,本是用来祝寿的字写的略显刚毅。

老人脸上又浮起一丝欣慰的笑意,心下道:铁画银钩,字和书法大家比虽还欠了几分火候,但世间习武之人又有几人能留下此等墨迹?他心下又跟着一叹:当年师傅没能护下你,现在也就只能看着你的墨宝孤影凭吊。不过还好你那自小苦命的孩儿成长路上屡有奇遇,今日终长成了顶天立地救济苍生的好男儿,老五你在泉下也可瞑目了!如今他携着绝世良配来武当探望,你和素素要能亲眼看看你们的准儿媳那该多好……哎!罢了!师傅当年有负于你,如今虽已到了昏钟暮鼓之年但定全力保你无忌孩儿一家平安。也望你泉下有知保佑他和赵敏今生安康喜乐。

张三丰想的此处,抬眼又细细端详了一遍门楣上的四个字,再看过落款处的真人座下五弟子翠山书后,微吸一口寒气入肺,垂下银眉阖实双目缓缓入定,默念武当内力心法运行起大小周天。

此时站在屋外的张无忌正回想着昨夜与赵敏的绮丽之景兀自发呆,他听屋内逐渐止住了撩水之声,心知赵敏沐浴完毕,便顺着窗缝向屋中问到:“敏敏,洗完了吧?我这就进去帮你晾头发,盘发髻,现在快入冬了,左右别着了风寒。”

“你先……你先等等,这道袍我第一次穿,着实有几分难穿,也不知穿对没有。”屋内传出赵敏的话音夹杂着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嘭”屋门被人用内力从外推了开来。“敏敏,这道服也算道家修行的一种,背后的绑带是不太好串,让我来帮……”张无忌边说边将左腿迈进房门,可一看到眼前之人之景,话也忘了说下去,腿也一时忘了迈进门来。

赵敏此时衣衫未整,修长的脖颈连着锁骨处的大片雪白裸露在外。凝脂般的肌肤遇水后更添娇嫩,面色被水汽一蒸白皙中又透着红润。赵敏正费力的串着身后的绑带,只可惜这男子体量的衣服对于她太过宽大,一时间竟略显一丝为难,一丝娇憨。

似被摄了心魄的无忌好不容易缓过神了,见赵敏遇了的难处,他忙几步抢到爱妻身后,一手轻轻托起及腰处还带着水汽的青丝,另一手牵起绑带线头帮眼前人整理起来。

赵敏见房门被撞开并未慌张,不用猜也知道是无忌等不及闯了进来,看着入门后痴痴的无忌,心里不禁暗暗骂了句:猴急的小淫贼。又瞧见无忌仓促间为自己整理起衣饰,赵敏自是心下蜜意无限,脸上的梨涡似也更深了一圈。

“敏敏,这道服的绑带着实难系,不过太师傅说这有助于锻炼身体的韧性,对练功有益处。当年我嫌绑起来太难都是和清风明月他们互相……”

“唔……”

系完绑带最后一颗扣子的无忌忽听身前人发出一声惊呼。张无忌顿时心下大惊,下意识间使出挪移乾坤的身法转到赵敏面前急问道:“敏敏!可是哪里不舒服?”却见赵敏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道:“无忌,你绑的太紧了!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张无忌微微一怔,只见赵敏后背笔直,双肩也被勒的后倾,前胸的玲珑曲线更是被勾勒的一览无遗,自己的视线一时落下便再舍不得移走。

赵敏顺着张无忌目光一路看到自己胸前,不禁轻扯下他的衣袖面红耳赤道:“小呆子!还不帮我松开?”

“是是!”心知失态的无忌忙避开赵敏的灼灼目光,回转身解起那道服的绑带,边解边说:“这劳什子绑带,险些把我家敏敏伤了!不绑也罢!”赵敏噗嗤一笑心想:一夜之间,这痴人进入夫君的角色忒也太快,还我家的敏敏……不过想到自己终与无忌修成正果,回想起之前二人挨过的波折苦难,再想到对未来日子的憧憬向往。赵敏不禁心生感慨,一时浮想连篇。

“唰”陷在沉思中的赵敏被一丝凉意拉回到现实中,她只觉双肩处的衣物陡然滑落,空气中的寒意瞬时包裹住肌肤,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原来无忌衣服解的太过彻底,赵敏身上的道袍本就宽大厚重,一时没了约束竟自应声落在她的脚下。

见爱人身上衣物竟自滑落,无忌不禁看呆在原地。只见赵敏急转回身,双手护住胸前半怒半嗔的喊到:“张无忌!看你干的好事!”无忌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一看只着里衣,既羞又怒的赵敏脆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不禁顺嘴溜出一句:“敏敏……你好美!”看着赵敏瑟瑟发抖,他一把又将眼前人搂入怀里,只瞧见怀中之人脸有怒气,嘴唇不停的上下翻动,可此时徜徉在温柔乡中的无忌又怎能听进半句。

“大白天的,见了鬼了!明月你快来看,那香炉自己长脚跑了!”屋外传来清风气急败坏的话音。意乱情迷中的无忌猛的一惊回过神来,只觉自己的双唇被赵敏滑腻柔软的指肚封住,又见赵敏摇了摇头示意无忌不要出声。清风,明月原本找了几位小道童,扛着两副扁担准备将那几百斤分量的香炉抬回去,不想回到炼丹阁扑了个空。众人一时大惑不解,又相互埋怨,呱噪不已。还好最后明月说了句:“别打扰了小师娘休息。”这才一哄而散。

众人走后,二人急匆匆收拾好行装,无忌赵敏惦记着将大喜之事还需尽早向太师傅和众位师叔伯禀告。临出门之际,张无忌扫过赵敏面庞,止住了脚步将赵敏又拉回到椅子上让她坐好。赵敏满面不解的问到:“无忌,又怎么了?咱们快些去见了太师傅们,昨晚吃的太素,我好想尝尝这武当山下的小吃。”

“都依你,敏敏,我很快的,你稍稍等等。”无忌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眉毛粘过水后左右还是淡了些,我再帮你画一画。”赵敏微微一怔只觉无忌手中的眉笔已开始在自己秀眉上轻轻勾勒。“这眉笔你一直贴身揣着?”赵敏只觉无忌胸膛的温度似也随着眉笔传到自己眉眼间。“嗯,咱们出门在外,我就多备了一只,以防不时之需,你看这不就用上了。”

赵敏见无忌专心致志的样子不禁欲抬手轻抚他面庞,但又想起刚刚自己只着里衣的窘态,故意叹了口气说道:“我看某人画眉上的造诣已然超过在拳脚上的功夫了!”无忌嘿嘿一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说眼前太师傅的武功造诣就够我一辈子去追寻,但要说这画眉吗……我再给某人画个八十年,怎么也能练个天下第一!敏敏,你瞧瞧,画的可还行?”赵敏望向铜镜,看的却不是自己,看着镜中的无忌满脸热切期待的俊朗面容,她不禁轻叹:也不怪见了这张脸的女孩子都为他着迷。

无忌小心翼翼的收好眉笔,牵起赵敏的手甜甜一笑道:“咱们走吧!”赵敏微笑着摇了摇头拨开无忌的手,又努了怒嘴指了指二人身上的道袍似在说:两个小道士,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无忌哈哈一笑,便和赵敏一前一后走出房门。

晨雨已毕,一高一矮道童打扮的二人向张三丰所居之处快步前行。一路上偶遇的香客见过二人面容纷纷驻足回首。“多俊的一对小道童啊,只可惜后面那位太过清秀,像个俏丫头,啧啧!”一位老妪望着二人背景不禁说道。“大娘,这叫男生女相,乃是大福之像,历史上好多帝王将相都是这般相貌。武当山上的张真人修炼的半人半仙,座下弟子定也沾了仙气,咱们赶紧去烧炷高香,沾沾仙气。”读书人打扮的青年男子边说边快步向前走去。

二人行至张三丰所居院落,还未进门,便闻见那空气中似有似无的紫檀香气。张无忌此时又重新牵起赵敏左手,二人十指互叠,见屋门大开便携手迈了进去。

“太师傅,无忌和敏敏来给您请安了!”入门后的二人齐齐跪在了正在卧榻上闭目养神的太师傅面前。此时的张三丰刚刚运转完武当的内功心法,收了功正欲起身,不想一睁眼便看到心上惦记的二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忙一手一个扶起二人说道:“何故行此大礼?快起来。”瞧见赵敏身上宽大的道袍又笑眯眯的说道:“你二人淋湿的衣服应该已经干了,一会让不悔给你们送过去。无忌啊,昨晚睡可好?”

无忌听太师傅单单问起自己昨夜休息的如何,不禁心下一慌,嘴里磕磕绊绊的说道:“无忌……无忌昨晚睡得很好……多谢太师傅关心。”赵敏一脸坏笑的看着身旁满面窘态面色发烫的无忌心下道:这憨憨的无忌,真真想那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

张三丰不紧不慢的又道:“那香炉可不轻,你这搬来挪去的练的是什么功夫,这么辛苦。”无忌一听不禁又惊又奇,赵敏也止住了笑意脱口说道:“张真人真乃神人,竟修炼到了未卜先知的境地,小女子实在佩服。”

“哈哈,我要真有那神通,又怎么会被那刚相在这屋内打到吐血,那血渍就落在敏丫头你脚下呢。”赵敏吓的忙向后一退,紧跟着又欲屈膝跪下口中急急地说道:“赵敏当年实属鲁莽,伤了张真人,还请责罚!”张三丰袍袖一挥搀起赵敏,垂眉带笑的说:“敏丫头你这还没与无忌成亲,怎么就嫁忌随忌了,身上没了那有趣劲儿。”赵敏脸色绯红刚想接过话头,不想身旁的无忌抢先说道:“太师傅,我俩前来确实有事向您禀告,而且……与这嫁忌随忌有关……”说到这里,无忌又眼色笃定的望了眼赵敏跟着说道:“我们二人昨夜已按蒙古习俗结为夫妻。事出仓促,只怪无忌莽撞,但实乃是情不自禁之举。没有事先禀告太师傅和众位师叔伯,还望众长辈恕罪。”

张三丰听后不禁倒吸一口气,话音颤抖间关切的问道:”无忌你说你们……你们昨晚成了亲?”看着面前二人不约而同的抿嘴点头,张三丰面色大喜,按捺不住似的快步上前,拾起二人的手掌放在一起重重的握住,言辞恳切的重复着说:“甚好!甚好!甚好!只是没有个像样的仪式,这也太委屈了敏丫头了!”

“赵敏只盼张真人不计前嫌,成全我和无忌哥哥,其他的我都不在乎。”说过话的赵敏眼波流转,脉脉含情的望住无忌。张三丰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想着自己的态度关系着二人终身大事,兹事体大,微微整了整嗓音语气郑重的说:“敏丫头你与武当的过往通通一笔勾销。自你二人上山之日,武当山上下便视你们如夫妇一体,伉俪同心。从今以后我就只认你是我徒孙媳妇,再不管你之前的其他种种身份。”

张三丰话锋一转加了三分笑意又道:“敏丫头,昨夜的喜事没我的份我不怪你,只是如今你便欠下了我三样东西,你可要时刻记得还哟。”就算是赵敏心有急智,一时也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不等无忌赵敏发问,张三丰自己不紧不慢的说:“第一件自然是一杯徒孙媳妇的敬茶,第二件便是那一句太师傅的改口称谓,至于第三件吗,倒是一时半刻急不得,不过自然是越快越好。”赵敏一听会心一笑,即刻提起桌上茶壶,斟上满满一杯敬至张三丰面前,口中恭恭敬敬的唤道:“徒孙媳赵敏请太师傅用茶。”看着张三丰细细品了口茶,赵敏轻启朱唇又说道:“太师傅,这前两件事赵敏都办到了,但那第三件事单靠我自己可做不到。”

张无忌一头雾水的听完太师傅与赵敏的一对一答,只见说完话的赵敏面染桃花般的看向自己,他只觉此刻必须说点什么,便道:“敏敏你别怕,无忌虽不知道那第三件事是什么,但太师傅绝不会难为你我二人,就算再难,刀山火海我也帮你做到。”

“哈哈哈!”张三丰听闻无忌此番话不禁大笑三声。张无忌见太师傅和赵敏一人满面笑意,一人满脸羞涩的同时望着自己,一时摸不到头脑。张三丰笑过后赵敏脸上的桃色似又重了几分,终于按耐不如羞意向张三丰拜别后逃出了房门,留下无忌和太师傅两两相望。

赵敏匆匆走后,张三丰又交代无忌别忘和其他众师叔伯分享此等喜事。他听说无忌要和赵敏下山赏玩,便让二人大可去稍远的地方走走多晚两天。张无忌又问过太师傅所求何事,见张三丰只笑不答,便想着只有回头再问过赵敏。

出了门后的赵敏在院外等着无忌,却看见打远处提着大包小包一路走来的杨不悔。不悔帮无忌打水时便知晓二人昨晚已洞房花烛,按蒙古习俗岁虽也算行过大礼。但她仍觉少了些什么,便自己一大早下山买了好些红纸窗花的喜庆物件,此刻正欲提着帮新婚的二人去布置新房。

杨不悔见路旁一名穿着宽大道袍面色清丽的小道士笑盈盈的向自己奔来,到了近处她才在大大小小的包袱缝隙中看清原来是挽起发髻的赵敏。二人相见甚欢,赵敏虽在学识,武功上都强于不悔,但唯独自己新婚燕尔,自然有许多好奇之事急着向不悔请教,二人边走边聊。回到炼丹阁后便着手布置起来。

无忌别过太师傅返至炼丹阁,刚一入院门就见里屋内的墙上、窗户上张贴的硕大喜字和大红窗花。在屋外忙活的杨不悔瞧见站在院子里正端详入神的无忌,故意拉高嗓音向屋内喊到:“敏姐姐,你的如意郎君回来了。”

忙迎出门的赵敏一头撞入急奔进门的无忌怀中,两人虽只分离不到半个时辰,但四目相接时那柔情蜜意却可融山锯水。跟着进门的不悔见这二人你侬我侬,抿嘴一笑轻轻放下昨日二人上山时的衣衫便默默的退出门去。

屋内的二人亲热片刻,便各自换回了不悔刚放下晾晒好的衣服,逐一去拜会各位师叔伯。武当众侠虽性格各异,听闻二人于昨晚结了连理无不由衷为无忌赵敏喜悦祝福。看过众人,两人又请俞莲舟帮忙备下祭奠之物径直来到张翠山和殷素素墓前拜祭,无忌一时难掩真情在父母墓前喜极而泣,看得一旁的赵敏也感同身受,潸然泪下。缓过神的无忌刚想起身却见一旁的赵敏仍望着墓碑怔怔发呆,他忙微微用力握住赵敏的手,只听她幽幽说道:“无忌,我虽不后悔之前对六大派做过的种种,但一想到当年你爹娘血染武当,不免…我自己倒是不怕,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是怕似你母亲那般连累了你。”无忌见赵敏身子软软的向自己靠过来,立时挺起胸膛,让她面颊枕在自己脖颈处,边轻抚她秀发边款款安慰道:“敏敏,今时往日你的立场截然不同,况且你在少林寺揭穿成昆丑事又救下少林方丈便早已功过相抵,就算日后再有人向你为难,看看他们谁能先过了你夫君的九阳神功这关。我父母当年所遇之事也不单单与那六大派有关。哎……现在想想一切可能皆是天意……”听着无忌的轻声点拨,玲珑心思的赵敏又岂会不知其中道理,刚下的伤感不过是触景生情刚好碰到了心下的柔软之处。听着无忌又放下狠话,赵敏破涕为笑道:“昔日谦恭和善的张大教主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强蛮起来了。果然是近朱者赤呀。”无忌看着赵敏得意洋洋的样子,嘴角微笑着并不答话,心里面却想着:敏敏,正是你给我披上了这世间最坚固的铠甲,同时也是你给我种下了这世间最难忍的软肋。

忙活了一上午的二人回到客房中时错过了午膳,无忌见赵敏脸带倦色,便铺好床铺让她先躺下休息。想着心上人还腹中空空,无忌轻掩房门,运起梯云纵向后山奔去。

昨夜晚睡的赵敏不知在榻上躺了了多久,半梦半醒间被一股异香勾的睁开了双眼。只见屋子正中的圆桌上摆着一坨土黄色还微冒热气的大泥球。嗅着满屋的醇香肉味跟夹杂其中的淡淡荷叶清馨,赵敏吧嗒吧嗒嘴心道:嘻嘻,有叫花鸡吃了,只是眼下这无忌去了哪里?

晚秋时节,草木萧索,张无忌在后山寻觅了好一会才捉了一只山鸡,想着二人在蒙古草原时难得吃这飞禽,便又拾了片大荷叶,准备烤只叫花鸡来给赵敏充饥。无忌回到炼丹阁又在阁内寻了几味滋阴补气的草药一并放入鸡腹中,再从溪边取来黄泥把鸡裹好,埋入事先准备好的地灶中最后在上面铺好烧好的碳灰。准备妥当的无忌坐在碳堆旁打坐休息,奈何闻着渐渐四溢的香气,他的腹中也是咕咕作响。看到院子旁的菜地里绿意盎然的地瓜叶,张无忌忙上前刨出几块地瓜扔进碳中,烤到半生不熟吃了个精光。

半个时辰后,拨开碳灰的无忌见黄泥结成了硬壳知道大功告成。他见屋内的赵敏还未醒来,也不忍心去叫,便取了个托盘将黄泥裹的鸡搬进屋内。日头西沉,张无忌心想二人今日下山未免迟了些,可二人贴身换洗衣物又还留在客栈内,想着那叫花鸡尚可保温个把时辰,便起身下山去取二人行囊。

本该热闹的晚饭时分,武当山下的市镇却人迹稀少,走在主街的无忌有些纳闷,行至客栈门口时更是让他眼前一亮。只见十余匹皮色一至,高矮胖瘦无差的黝黑骏马齐刷刷的拴在马栏处。张无忌二年的蒙古生涯对识马多少有几分心得,仔细打量后发现眼前这些马虽不至于日行一千,夜行八百,不过平常的大户人家能训出这么一只却也不易,更别提这十几匹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良骏。张无忌心下不禁打鼓:想想也就只有皇室有此财力和精力做到此事,不过这朝廷来人会不会是奔着武当山而来?亦或是奔着自己和赵敏二人?想到此处的无忌心下一沉,跟着抬腿迈进了客栈内。

平日里早该灯火通明的客栈大堂中,此时却只亮着一盏暗暗的煤油灯,店内四下空空就连板凳也被抬到了桌面上,只有那跑堂的伙计半打着瞌睡守着孤灯。无忌见此状轻声问到:“伙计小哥,今晚这么闲?不做生意了吗?”伙计一惊,见到是无忌忙说道:“我正等你呢,曾客官。今天晌午来了好些位穿着一样官服,提着一样兵刃的官老爷将小店包下来了,掌柜他托我正想与你商量一下,看看你和娘子方不方今晚搬到其他客栈去安歇。”店小二说完面露歉意的连连向无忌作揖,无忌抬手扶起店小二,微笑着说:“小二哥,不打紧的我本也想着今晚退了房,只是我们行李颇多,现下天色已晚你可否借我付扁担,方便我搬运行李。”小二没想到无忌竟如此爽快,免不得好一顿千恩万谢,之后又低声埋怨了几句那些骏马的主人,说什么那带头之人向掌柜的出示了块令牌,竟吓得店老板直接腿软瘫坐到地上。无忌随口问了句可有看清那令牌的字迹,无奈店小二说自己打小不识字,确似睁眼瞎一般。

无忌在二楼收拾完行李,只感觉这客栈似有几分异样,其他房间都了无声息全不像一片客满的景象。打开门刚要下楼的他却见小二捧着一小锭银子迎了上来,说道:“小曾客官,这是我们掌柜的一片心意,以表歉意,还请你收下。”无忌哪里肯要,又从怀里掏出碎银子要付了几日的房钱。小二见状忙低声说:“那些人出手阔绰,掌柜的不亏,你把钱揣回去快去找落脚的地方吧。”无忌见这小二难得实诚,便将银子赏了他打酒喝。

心上挂记着赵敏的无忌,挑起扁担便大步跨出客栈,刚走上几步又被追出门的小二叫住:“小曾哥,我看那些官爷虽很守规矩但也绝非善茬,你带着娘子这几日还是少出门为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消停之后再赏玩景色也不妨。”无忌拜谢后看着小二回身将客栈大门紧紧锁死,自己便沿着被清冷月光照得发亮的石板路急急向武当山上奔去。

无忌心里盼着早点见到心上的敏敏,回程选了武当后山的有几分险峻的山路捷径。再次见到心上人时,正看见赵敏单手托腮坐在桌旁,盈盈玉指漫不经心的转动着鬓角处秀发,美目半闭,鼻翼不时重重的吸吮,似陶醉在面前叫花鸡的香气之中。悄无声息进门的无忌本想吓她一吓,但见赵敏如嘴馋小猫一般正强忍着那颗跃跃欲试之心,他心下一软,凑到赵敏耳边柔声道:“小馋猫饿坏了吧?还不快尝一尝?莫不是在等夫君一起吃?”

赵敏没等无忌开口便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一丝异喜不禁略过眼角,看到无忌变戏法似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反而佯装动气的说道:“大晚上的去了哪里?刚成过亲人就不见踪影,可还说得过去?”无忌忙将她拥入怀里低声细语的说:“敏敏勿怪,咱们的换洗衣物都留在山下,我刚刚去取了回来,那道袍我穿可以,但要你穿多少还是不太方便。”无忌说完将包袱里赵敏的随身衣物摆在她面前,取到最后是那女子里衣,他不好意思再动手便将包袱整个交到了赵敏手上。

见无忌如此贴心周到,赵敏心下大悦,指了指桌上那坨硬硬的泥疙瘩说道:“这是什么?闻起来还挺香,咱们晚上就吃它了?”无忌以为赵敏真不知道,便细致的介绍起叫花鸡的由来。看着她笑意满满的紧盯着自己的脸,无忌不禁心里发毛,慌慌的说:“敏敏,我脸上可沾了黄泥?”赵敏低头不语,脸上还挂着浅笑,心里却想着:我男人认真仔细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她抬手在泥块上轻轻一拍,震掉了荷叶外面的那层黄泥。张无忌见她手法娴熟,不禁略有失落的说:“原来你之前有吃过……”赵敏扒开荷叶抬手将一条鸡腿拆下放到无忌手里,说道:“听你说得头头是道,看看你这手艺是不是纸上谈兵。”说罢自己也撕下一边鸡翅大快朵颐起来。

无忌见赵敏吃的欢脱,想必是饿坏了,不免唠叨道:“记得下次自己先吃,莫要再等我了,饿坏了自己怎么是好?”赵敏无暇搭话,只向无忌翻了个白眼,似在说:“还敢有下次?”想必是这鸡烤的着实好吃,赵敏一时吃的太投入,鬓角处那几缕秀发垂在了沾了泥的荷叶上。只见无忌默默起身,擦干净了双手,弯下腰将那散落的头发重新别到自己耳后。赵敏跟着也停下手,娇媚的说:“无忌,下山一趟可有买酒?”无忌诚实的摇了摇头,赵敏不禁重重一叹道:“哎……可惜了这么香的烤鸡了……”

新婚燕尔的两人用过晚饭后不免在床第间又是一番缠绵。午夜梦回,无忌感觉仿佛又置身于昔日光明顶之上,明教众人一如之前般团团簇拥着自己,只是唯独他眼里寻不见赵敏。他忙向众人询问她的下落,身边人却纷纷置若罔闻,依旧在原地高谈阔论。他急欲铮开人群的包裹,却只觉自己被众人裹挟着似在流沙中越陷越深。一惊之下,无忌登时睁开双眼,一眼望到枕边人睡得平实安详,这才将胸中憋下的一口长气缓缓吐了出来。

想来自己不问不闻江湖事已两年有余,此次上武当山众人也没和他聊上半句各门各派的闲话,就连他问杨伯伯近况如何,也被不悔淡淡搪塞过去。清冷孤傲的杨逍,狂放不羁的范瑶,还有那一脸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周颠,一张张生动又复杂的脸,此时此刻似就在他眼前,却又遥不可及恍如隔世。对于五大门派他只觉已仁至义尽,没有半丝记挂。但对于昔日的那群好战友,好兄弟,他却再难做到一刀两断,了无牵绊。塞外的两年牧羊生活每日里新鲜的人新鲜的事,无忌只觉天天过得充实自在,他极少去回想过去的种种。此刻想到那山下客栈中投宿的当差之人,他不免又暗暗担心如今的明教和朝廷的关系如何?哎,自己早已退隐江湖,还胡乱想些什么,特别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张无忌竭力控制自己不再去多想,又瞧了眼枕旁熟睡中的可人儿,终于沉下心嘴角挂着几许弧度的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无忌推开房门,见清风,明月笑嘻嘻的站在跟前,二人齐齐的向无忌一拜道:“祝小师叔,师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无忌扶起二人道:“我们今日下山转转,你们可有什么需要采买,我去帮你们捎回来。”清风苦笑一声道:“东西便不必捎了,还请小师叔日后不要在随便搬动那香炉,你哪天要是忘了送还回去,可要苦了我们这些晚辈了。”“清风,你胡说些什么,你以为小师叔还要再拿那香炉再拜次堂吗?你也不问问敏师婶让也不让?”无忌听着二人调笑自己,不禁嬉笑着举手要打,二人撒开腿腿便跑,边跑边喊到:“太师傅有请,你们抓紧去他老家人那里吧。”

无忌赵敏见到太师傅时,看着他正认真端详着面前的一副书法。张三丰一见二人,忙将他们拉近身前一同欣赏。笔墨纸砚上的功夫张无忌是不行的,他只依稀辨得纸上写的似乎是早年江湖上流传关于倚天剑,屠龙刀的十六字传言。

但见赵敏却是越看越细,越看越痴,连呼吸也跟着逐渐急促起来。这幅字在她眼中似是书法,又像是一幅画。从一般的楷书,演变成自带神韵的行书,最后进入一种挥洒自如的狂草,字里行间如大海江河,此起彼伏,滔滔不绝,亦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豪壮之观。这纸上字的一笔一划都圆润浑厚,真的是环环相扣,行笔如九曲珠,逶迤蜿蜒,无微不至。就如当日见无忌使出的太极拳那般大圈套小圈,小圈套大圈。这字像极了武当太极拳法,从慢到快,从简入繁。但无论如何都脱不了柔和醇厚,包容万物的气概与胸怀。赵敏一遍看过迫不及待从头再看,顺着下笔处她眼中看到的却不再只是文字,毅然是一位白衣白袍的老者晃动身形,一招招,一式式在打出那武当绝学太极拳。这哪里是书法,这明明是太极拳谱。赵敏一经看破,不由得收了目光不敢再看。忙低头向张三丰认错道:“赵敏冒失,无意间沉迷于此精妙的书法,还望太师傅见谅。”

张三丰瞧赵敏看得入迷,心下不禁大喜自知一片苦心终没白费,欣然道:“你二人因这两件兵刃结缘,我便写了这幅拙作赠与你和无忌作为新婚礼物。你回去随意看便是,又有什么打紧的。只不过我这四不像的书法一直也没个正式叫法,敏丫头不如就由你就给它起个名字可好?”赵敏不敢怠慢,定了定神又细细辨过每一个字后说道:“依我看,这十六个字里面龙字乃是字眼,意境,笔力也是最高,不如就唤做龙行体吧。”

“妙哉,妙哉!”张三丰大喜过望。看完书法的二人和太师傅叙了会儿旧话便欲请辞下山。虽只是短途小游,不悔夫妇掌教俞莲舟亦与张三丰一同在山门处送别二人。临行之际,不悔交与赵敏一副卷轴,赵敏打开一看竟是画的自己与无忌二人的一副丹青,画中的无忌正俯身给她画眉。宣纸上的二人惟妙惟肖,生动逼人,连张三丰和俞莲舟也是不住称奇。不悔自幼同杨逍学画,武功上虽比不了自己父亲,但丹青上的造诣却有了杨逍的八成功力。忌敏二人虽喜欢的紧,但想着一路上不好携带便谢过不悔后又托她先挂在二人屋内。俞莲舟已为二人备好快马,不料赵敏别处心意的说自己在草原骑马骑腻了,可不可以换个脚力好的小毛驴试一试。

众人都不禁大笑,嬉笑间小道童帮无忌牵过毛驴,二人在几人注视的目光中向山下越走越远。青俊少年伴着悠然乘驴而去的妙龄少女,张三丰眼中似看到自己十几岁时和郭襄在少林寺重逢的场景。只可惜自己日后过远桥,乘莲舟,攀岱岩,淌松溪,登翠山,赏梨亭,访声谷一路走过这世间的种种,身旁却再无当年那个着黄杉骑青驴笑语盈盈暗香去的大姐姐。

“看着他们离去,我这心里反而更安生些。我当然希望他们在武当长久住下,不过一想到朝廷的人近几日便要上山,心里便坠坠不安。如果再让他们知道无忌二人现今住在山上,那恐怕更是麻烦。”殷梨亭见二人不见了踪影,似是一块大石落地,不禁自言自语起来。原来当朝皇帝朱元璋去年便遣人来武当山欲给张真人册封为护国法师云云,但被俞莲舟以师傅正在闭关搪塞过去,哪里想前几日朝廷又遣人送信说新的特使携着册封圣旨不日便到。众人之前也商量过对策却一时也想不出个好办法。

良久不语的张三丰这时淡淡地说道:“这册封我是断然不会接,武当派乃江湖门派,武当山乃道家清修之所,咱们断不能和朝廷扯上干系。不过莲舟啊,今年我既然不在闭关,就让我去会会这钦差特使。”

无忌赵敏一路慢悠悠的下山行至市镇,午膳时分,二人选了间食客最多的饭馆用饭。无忌记着赵敏想试试本地的特色小吃,便嘱咐小二捡本店拿手的小菜往桌上端。看着一碟碟,一盘盘见所未见的菜肴被端上桌,无忌不免开始担心起所带盘缠够不够付这饭钱。趁着赵敏大快朵颐之际他抬手向怀中一伸,心下立时凉了半截。他本想着还会有几两碎银子尚在怀里,却忘了在昨晚便已将身上的全部盘缠都赏给了那客栈的小伙计。他急匆匆的扒下两碗米饭,便推脱说要帮明月清风捎带东西离了饭馆走回到了大街上。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再低头从下向上打量一番自己,这周身上下着实是当无可当,想去当铺赊点银子也是徒劳。

无忌漫无目的转过街角,猛然间看到了墙角青砖上熟悉的明教暗语标记。是了,当年自己还是明教教主时曾暗中让杨逍在武当山下安排了一处分舵,当时想着万一武当被恶人袭扰还能有个联络求救之所。想着此时的自己确实囊中羞涩走投无路,也只有豁出脸面向明教分舵借了银子先付了饭钱。无忌打定主意,便一路沿着记号寻踪索骥,虽然他未亲临过武当山下的分舵,但沿着明教特有的记号不出一会便在市镇东南角的汉水岸边寻到了一处院落。三出三进的小院表面看毫不起眼,但院子后便是汉水,想着杨逍当日在此选址必是看中这立于撤退的有利地势。

院子大门上松松垮垮的贴着两幅硕大的镇宅门神像,无忌轻轻掀开左面那副不出意外的发现了浅浅刻在门板上的火焰符号。重新把神像盖好,无忌轻击门环扣响了明教特有的叫门暗号,等过了片刻却不见人来应门。无忌加重力度又击了一遍,屋内却仍旧一片死寂,连脚步声都不曾听到。

无忌退出门厅在门外踱步思索。照理来说明教断不会轻易放弃一处分坛,更别说此处位置特殊。就算不为自己,杨逍为了保证不悔母女在武当平安也定会留住这分坛。他越想越觉不和情理,望了眼不高的院墙,一提身便翻了过去。

想着入院一探究竟的无忌起身前便自加了三分小心。不料双脚一着地面,一股刺鼻的石灰味竟先灌入了整个鼻腔。无忌见大片的石灰粉被人洒在了院中的青石砖上,无忌忙撕下一片衣角遮住口鼻,他知道石灰有掩盖气味,去除痕迹的作用,便用鞋底小心拨开刺鼻的石灰,果然发现石板上淡淡的粉色血迹。无忌抬眼看这院子里被大把撒下的石灰,又看了眼被反锁住的院门,还有那院落尽头的小码头处依旧稳稳停泊的渡船。心下大骇的叹道:船还在,看来一个都没跑脱,这明教武当分坛全部教众一夕间竟均惨遭屠戮。

正待无忌要进内室详加查看,忽听闻院子外有奔马之声。他忙闪身跃进那渡船内仓躲避,跟着又顺着舷窗缝隙向外窥探。

只听那马蹄声果然到院门前便止住,紧跟着四个衣饰兵刃相同的人影翻过院墙落在院中。为首那人在院中不住转圈打量,跟着声带斥责的说:“你们也太过大胆,没接到上峰命令便私自动了手,看指挥使知道后怎么责罚你们!”后面三人扑通一声齐刷刷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并说道:“我们一心只想为指挥使还有千户大人分忧,想着指挥使今日要去会那武当众道人,那些牛鼻子们一向自视甚高,又是硬骨头。万一出了岔子动起手来,武当必会找这明教求援,我们便在昨晚先了结了这些明教祸害。兄弟们绝无僭越之心,擅作主张只是想为二位大人筹谋分忧而已。”

“杀几个明教余孽自然微不足惜,但你们时刻要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做事不可不加小心,留下马脚你们自己兜得住吗?一旦出了岔子那位爷怪罪下来,不还是连累了我和指挥使大人?”无忌听闻此话不禁狠狠的攥起拳头,气血直充百汇。这些来路不明之人视人命如草芥。都听老百姓夸赞当今皇帝贤明,这还有没有王法。一提到到王法二字,无忌不禁又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这四人行为举止穿着佩戴似不像江湖人士,难道他们竟是昨夜那店小二口中包下客栈之人?

正在这时那站立之人又说道:“这石灰痕迹太过明显,你们几人一会留下取了水将石灰痕迹都擦拭干净,另外吗,再按江湖仇杀的规矩布置一下现场,明教当年得罪的人毕竟不少。你们切记,如今主人还没同明教撕破脸皮,这等蠢事以后不可再犯。”

“千户大人放心,本以为昨夜会下雨,兄弟们便没有再加处理,我们本来也想着今日再来一趟再细细清理一番。不想您清早一来便马不停蹄要查看这明教分坛是否有异动,这才……”

“废话少说,抓紧时间办事,指挥使执意自己一人上山,我现在要去武当山下侯着他老人家,等你们办完事就速与我们汇合。”说完话那人回身便走,无忌趁他转身之际又仔细打量一番,见那人虽衣帽制式与其他三人相同但衣料品质却明显更加上乘。跪地的那几人称他为千户大人,官衔估计不小。无忌见这一伙人的真正目的并非只是清除明教分坛,而是直指武当山上的的诸位师叔伯。看轻功身手那几人都非顶尖高手,但如果他们背后有朝廷撑腰,那也必是异常棘手。

看上峰走出门的三人又重新将门上锁,之后便各自去寻那清理打扫的工具。无忌瞅准时机,跃出船舱跟着飞身跳上房顶,脚底抹油似的溜过屋顶上面的片片泥瓦,最后长长一纵蹿出了这庭院。无忌此刻心急如焚,一想这群人既然可以肆意对明教下手,对武当必也不会忌惮。那什么指挥使虽只身一人上山,但保不齐山上山下已埋伏好了帮手。他腿上脚下猛的发劲用力,向那饭馆急赶过去。

饭桌上的赵敏看无忌匆忙间请辞,心下便知他是谎称有事,实则担心盘缠不够去想办法。自小在王府锦衣玉食长大的她对金钱从未看重,也更提不上有太多概念。北上蒙古草原时二人也多是与牧民以物换物,当然这“物”大多数情形下是靠无忌的精湛医术换来的。赵敏看了眼为无忌留下的半桌饭菜,心下一叹:这菜味道虽好,但还是需拿银子来付啊!不过吗,嘻嘻!她变戏法般的从衣袖中摸出一锭银子。还好有不悔那日强给自己留下的这银子,要不然今天这顿真要变成霸王餐了。想那无忌遇事也不知和自己先商量一下,拔腿就走,那今日便看看他从哪里化得来银子。

赵敏一边吃茶一边从饭馆二楼的窗户向下望去,看着这市镇上的各色路人似比早间少了许多,行人面上又多带匆匆之色,似都在着急往家里赶。赵敏又环顾一下四周,这饭堂内也就只剩零星几桌,觥筹交错的嘈杂声皆无声无息的散了开去。

“莫非今日是什么特殊日子?”赵敏不熟武当地界的风土人情。正当她举目思索之际,却见一席身影似迅雷般穿过街市,闪至饭馆门前,从二楼赵敏身畔的窗户一个鱼跃直跳上来,起身后看着还未缓过神的赵敏微喘着说:“敏敏……武当有事!看来我们一时半会儿走不成了。”

张三丰携一行人送完无忌二人还未走回大殿,就见山门处的小道士捧着个名帖急匆匆向自己跑来。张三丰撇了眼那名帖上的烫金花纹便知那不是民间之物,他接过名帖回身向俞莲舟,殷梨亭二人道:“贵客上山了,把你们师兄弟叫上,咱们一起去会会。”二人不敢怠慢急忙将朝廷来人的信息传给其他几位,众人在大殿汇成一处,纷纷落座静等那上山之人。

不多时,小道士引着一人走上大殿。道童退下后,来人躬身深深一拜道:“锦衣卫指挥使毛镶见过武当张真人和诸位豪侠。”行礼之人身穿刺着深红色飞鱼绣样的墨黑吏服,头顶青灰色无翅纱帽,腰系宽革带虽有卡槽但空着兵刃,足下一双溜了金边的黝黑长筒马靴。起身后,众人看清这毛指挥使生得面色黝黑,细眉窄眼,脸上似有沟壑般留着几道淡淡刀疤印记,身量不高体态敦实,年纪大概在三十末四十出头。那人见自己报过家门后面前的武当众人微微惊愕,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枚似玉似骨的牙牌再唤过一旁的明月让他呈给张三丰过目。

张三丰接上手一摸便知此物是象牙制成,他虽和其他人一样不知锦衣卫在当今朝廷中是何处所,但单看这牌子的贵重程度也猜对方来头不小。张三丰起身向来人微微一拜道:“武当张三丰携诸位弟子恭迎毛指挥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担待。”说完吩咐明月将牙牌送还了回去,并让他给来人拉了一把椅子。

那毛镶见张三丰亲自还礼又是客客气气向下一拜道:“张祖师道法天成,开宗立派,小人不敢和张真人兜圈子,此次来武当山全是为真人道喜!”他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卷淡黄色缝着密密实实烫金丝线的缎轴。

“真人一定也知道,皇上神交您和贵派多时,武当为驱除蒙古人出力不少。他一早就希望可以将武当派道教立为护国神教,立您为护国法师。奈何去年上山时您还在闭关,今年皇帝特意遣我来递送圣旨,还望贵派能领了皇帝好意,也别让小的难做。”

他说完将这赐封圣旨向身旁的明月怀里一放,见明月犹豫在原地并不动弹。那毛镶提气怒道:“怎么你一个小道童还想抗旨?还不速速将册封圣旨给张真人送去。”这几句话自然不单单是说给明月听,武当众侠听后纷纷面露不悦,唯独张三丰仍脸带笑意的招呼明月走到身前。他取过那道圣旨后并不打开,而是用食指中指轻轻夹住,又对着双腿如筛米的明月柔声道:“先下去吧。”跟着收起笑意对着那锦衣卫指挥使道:“张三丰虚活百年,不过是偶然间寻了处施经布道的处所,收个几个有心向道的徒弟,至于什么开宗立派那是万万谈不上。指挥使可知道法天成前还有四个字,那正是“天道无为”。当今皇帝若真有心向道,自然明白“顺其自然”的含义,凡事又何必过于执着于己心?武当驱除的并非蒙古人,而是鱼肉残害百姓的暴政者。汉人也好,胡人也罢,当朝者不仁,武当定为民请命!皇帝想要光大武当派的好意张三丰心领了,但这御赐的名号武当万万受不起。”

张三丰说罢右手轻轻一甩,手指间顺势发力,轻描淡写间那眷写着圣旨的卷轴竟似短剑般稳稳镶进了毛镶腰带处的卡扣里。毛镶只看到张三丰说过话后手微微一抖,一股金光便直插向自己腰眼。一切均发生在瞬息间,他虽模糊间看到那道金光射来,可身体却像冻住了僵在原地。待到察觉自己能动弹了,却是身体被那飞来圣旨上面的劲力向后拖行了丈余。

毛镶上山前已做心理准备,他虽未造访过武当但张真人的大名又怎会不知。见过真身后,他略觉得江湖市井传说中那半人半仙的武当祖师也不过尔尔,端得一付慈眉善目的长寿老者模样。可经历了这迅如晴空惊雷,准入探囊取物的出手,早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被惊的也不禁心跳如鼓。那上山前端起的架势瞬间便泄了气。“好啊,论道我自是论不过张真人,不过有圣旨不接,你这是要公然抗旨吗?皇帝陛下亲征两广不日便要凯旋还朝,看来你们是要等着皇帝亲临这武当山来给你们赐封了!”

张三丰见眼前之人气急败坏的咆哮并不动气,反而哈哈大笑道:“如今北方未定,皇帝日理万机,哪里会有闲暇来看我这穷酸道士。”

毛镶见张三丰软硬不吃,气的原本黝黑的脸挂上一层白霜。不自觉间眉眼蒙上一层阴郁之色,他咧开带着一丝冷笑的嘴角又说道:“张真人敢冒天下大不讳违逆圣旨小人自然拿你没办法,不过嘛,小人这还有一封册封函你却一定要带那人收下。”说着他将手向怀里伸去。武当众人一直心怀戒备,见他手上有动作,忙都起身护在张三丰身前,殷梨亭更是刺棱棱一声挺剑上前。

众人见面前之人从怀里轻飘飘取出一封信函,外面还裹着一方大红锦缎。冲在最前面的殷梨亭见毛镶从怀里掏出的并非兵刃,便收了长剑回望了眼师傅,见张三丰微微点头,这才面带鄙夷之色的收下缎子和其中的信。

张三丰接过两样东西,看过后默不做声的传给俞莲舟,之后众人又按师徒辈分依次传阅。殷梨亭是最后一人,他见诸位师哥看过那两个物件后或紧锁双眉凝神枯思,或怒目圆睁不发言语。待到自己着眼了那缎子和信纸上的字不禁是既怒又恐,怒火烧的胸膛炙热无比,同时脊背又冰凉的如被阴风吹过。

原来那锦缎也是一道圣旨,内容竟是皇帝要赐前朝郡主敏敏特木尔为大明开朝的首位异性异族郡主。名号便唤做邵明郡主。那信是朱元璋的亲笔请帖,点名邀无忌赵敏二人至大明国都应天府一聚。

按捺不住怒气的殷梨亭“啪”的一声将圣旨和信向地上一摔。提声大喝道:“这也忒荒唐!无忌他二人早已不问世事远居漠北,这信和圣旨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意义何在?谁知是不是你们锦衣卫在假传圣旨,故弄玄虚,诱使他二人进京?”

毛镶见自己怀里的东西被重重抛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说:“锦衣卫乃皇家内卫,皇帝好意设家宴请张公子他们二人过去叙旧,这才遣我率锦衣卫而来好一路护送。至于他们二人的行踪我们也尽在掌握,此刻的这二人早已远离漠北应该就躲在这武当山上吧?”

话音未落,两团白影夹着逼人的气旋稳稳落在大殿上。“敢问指挥使,这躲字从何而来?张无忌他虽无当朝皇帝那般“大才大德”,但起码活得光明磊落,他来武当山看望自己的太师傅又有何人需畏,何人用躲?”

一道轻亮的女声似利刃直刺入毛镶耳中,声量不高的却难掩其中的自信与豪气。看到突现在大殿上的二人慢慢向自己走近,毛指挥使被逼的身子不禁向后缩去,腿也不自觉的退了半步。眼珠瞪得如溜圆的滚珠般,似要从细窄的眼眶中蹦出来。嘴唇不住上下翻动,嗓音颤抖着低声嘀咕道:“张……张教……张无忌……赵……”

七侠名字是老梗了,被我搬运过来,绝非自己原创,还望周知。

锦衣卫指挥使这个新人物也是犹豫半天。是用老角色套进去还是新创一个,最后还是觉得之前的都不太合适,这个毛镶也确实当过早期锦衣卫的长官,不过镶字不对,是我图省事篡改的??之后的章节都是我脑洞的剧情了!希望能不蹦??我尽量做到合乎逻辑和不过于OOC,但确实能力有限如果不如预期,锅都是我的哈!

之后是剧情向了,忌敏独处戏份会减少,希望我之前发的糖还算不少吧……再次谢谢大家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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