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大卫休谟和他的哲学

说说大卫休谟和他的哲学 大卫休谟是个非常值得说道的人物。他生前出版过《人性论》、《道德原则研究》、《英国史》等等，但人们对这些著作的反应大多冷淡（《英国史》除外）；与之反差很大的是，这位中年发福、体态憨笨的英国胖子对后世的影响却非常大，这在《牛津哲学辞典》大卫休谟条上可以清楚的看出来。也许这就是曲高和寡吧，连休谟自己也说：“那种深奥的哲学，因其所依的心境不宜入于事务中和行动中，所以当哲学家离开暗处，进到光天化日之下时，那种哲学就烟消云散。”（商务版《人类理解研究》第10页）休谟自己爱好文学，对这种感受当然很深刻。难怪他要说，印象impression比观念thoughts or ideas要鲜活得多。 休谟对后世的影响不必多提，只需要想想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是在休谟的启发下写出，而罗尔斯的《正义论》又是怎样对休谟的功利主义进行批判（《读书》2003年第6期），就能知道休谟思想的种子遍地都是。而他的美学思想，如趣味的标准,（《古典文艺理论译丛》1963年第五册）、美的主观性等，也被收录于西方美学史, 这些都是例证。只可惜，他的书我看过的只有一点点。 《钱钟书散文》上曾破例地有两篇文章提到一个人，就是休谟。可见钱老对他是如何的赏识。尤其是他为人的有趣。但我知道的是很少的，只知道他经历的特殊和性格的平和。他曾随卢梭出访欧洲各国，当过外交官，而且好与女子相处，自言特别快乐，只可惜因为体态的发福，结果却失恋了。其自言性格和蔼、愉快，善于与人亲昵，只可惜没有读那位莱尔斯教授写他的传记，究竟知道得不真切。不过，他那种虽遭他人的诽谤，而能处之泰然，并且好往好处想，也就是乐观，这可见有过人之处了。这使人想起王阳明，史书说他反对农民起义，虽然受到起义者种种的詈骂，但当那些起义者战败时，却能“抚之愈厚”而毫不介意，这便真是非常人了。难怪梁漱溟愿意五体投地地拜倒在王阳明脚下，真不知这里有怎样的劲头！ 休谟的性格虽然让人佩服，但是他的哲学并不令人信服。在我看来，他的哲学是在将哲学文学化，理性解构化，他的联想主义、理性与情感运行的独来独往，观念全都来源于印象等，虽然不易被推翻，可是至少也能找出些反例。尽管他的哲学让人重视经验和感性材料，不过真正具有总结性价值的是理智活动。人们可以凭借几个理性信条，找出更多的感性材料。人们可以凭借有限的数据，而分析出感官所不到而思维可以延伸得到的领域，（如探知地球的周长）。没有感性材料的思索固然近于聋，可以没有理智活动的感知却也近于痴，容易被假象所蒙蔽。休谟的哲学是和客观的先验理念相左的。事实上，哲学领域里一直存在着宗教与理性、经验与先验、形而上和逻辑实证之间的斗争。后来的很多人都可以这样划分派别。如海德格尔就属于现象学中的形而上派，其生活经历有很强的宗教基础，其内心中也许还有宗教情结，因而可以属于非理性主义，和逻辑实证派水火不容。现在的哲学当然是现象学占上风，逻辑实证派已经奄奄一息，形而上的呼声又重新抬头。休谟哲学当然和现象学有很密切的联系。因此，客观理性派必然与之划分界限。西方哲学必然一直孜孜寻找哲学的源头。在这里，我觉得，休谟和他的哲学不论是否有人同意，总之是一道独特的景观，有时驻足看看，令人回味欣然。 2003/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