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汪国真诗歌的哲理思辨性

在 20 世纪 90 年代初， 一位生机勃勃的年轻人气宇轩昂地登 上中国诗坛，其清新深邃的诗风飘荡开来，挟带着若许深情、任 性、青春气，使众多少男少女如痴如醉，创造了中国新诗史诗歌 发行的最高纪录。他曾三度蝉联中国读书界推举的“最爱的诗 人”桂冠。他的名字是汪国真。 回头看去，汪国真的诗歌犹如暴风雨后平息的海面，似乎已 不再激情、不再高昂，甚至已经随着时代的高速发展而被遗忘。 但其诗歌所透露出的哲理思辨性，至今仍值得我们去慢慢探究， 细细品味。 汪国真说：“我的诗歌很有中国传统的色彩，不同于有些现 代诗人将人的情感的某一方面推向极致， 我的诗是在情感的冲突 中超越了出来，在更高层次上达到一种心理上的平衡。表面看来 似乎是一种豁然，超然，平易，恬淡，但实际上是在领悟了人生 之后的积极态度。”的确如此，生活在这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不 以你的意志而转移的。 不管你愿意与否， 生活的艰难、 时事坎坷， 人生的众多不幸始终伴你周围，正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 九”， 如果悲观地看待这个世界， 每时每刻世界各地的天灾人祸， 印尼海啸、汶川地震、日本海啸和核泄漏危机，中东北非的社会 动荡和欧美的军事强权干预，非洲大部分地区的极度贫穷和落 后， 简直世界末日在即。 然而， 每个人来到这世界是多么的不易，应该珍惜这亿万分之一概率下的生存机会，来了就好好地活， “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乐观、积极，勇作人生冲浪者。在这 方面，汪诗正是将这种乐观的，潇洒的，超脱的而又不乏执著奋 斗的人生态度以诗歌形式向读者展现，给我们以启迪。 汪国真的诗歌又极富哲理性，与哲理紧密相关的便是凝练， 他的很多诗句便如格言一般凝练而富于哲理，既给人美的享受， 又给人智的启示。如“只有水才能总是/让我们情不自禁地低 头”（《黄昏拾偶》），“人心无论穿什么样的衣裳，都会太不 漂亮”（《永恒的心》），“如果你一定要走，我又怎能把你挽 留，即使把你留住，你的心也在远方浮游”（《如果》）等等， 在汪诗中几乎俯拾即是。以下就从四方面探讨汪诗的哲理思辨 性： 一、人生欢乐的单纯姿态 “我微笑着走向生活/无论生活以什么方式回敬我/报我以 平坦吗/我是一条欢乐奔流的小河/报我以崎岖吗/我是一座大山 庄严的思索”（《我微笑着走向生活》），“不是苦恼太多/而 是我们的胸怀不够开阔/不是幸福太少/而是我们还不懂如何生 活/忧愁时就写一首诗/欢乐时就写一支歌/无论天上掉下来的是 什么/生命总是美丽的”（《生命总是美丽的》）。 汪国真的诗展示了生命成长的一种自然状态， 生命的成长本 该是充满欢乐的，就像茂草在生长呈现着生命的翠绿。青春生命 的欢乐感， 不是天地人间最自然合理的事吗？！ 人生本来很简单，是我们把它想得太复杂；人生本来很欢乐，是我们把它想得太忧 愁。回归本色，拥抱原始，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孔庆东曾评说： “由于汪国真的诗作中意象往往建筑在青春、春天、小雨、小花 构成的园林中， 这些优美的意象加上所表达出的一种任性率真的 生活态度， 正好不偏不倚吻合了少男少女们那纯真的却又要求高 度自我肯定的心态。”也正因为如此，汪诗才给我们这种人生欢 乐的单纯感觉，当然这与其比较单纯的内容、相对集中的主题分 不开。其每篇诗作大多取自社会生活的某个方面，随之升华到哲 理的某个角度，不繁杂，不庞大，不深奥，也不故作深沉。这对 诗歌爱好者来说，接受的障碍就小了许多。其诗行数一般在十几 行左右，多的亦不超出三十行。内容单纯集中和形式短小精悍使 诗作的阅读变得轻松起来， 同时也为在快节奏社会里的短暂阅读 提供了方便。汪国真说：“朦胧诗是对假大空的反叛，而他又是 对朦胧诗的反叛。 ”这句话讲得很有味道， 庆幸作者生对了时代， 才成就其辉煌。 二、热爱生命的激越情怀 汪国真的诗，洋溢着年轻生命的喜悦和欢乐。在歌咏生命欢 乐的同时，更以生命意志的坚强为核心。《年轻的风》第一首诗 就题为《热爱生命》：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中 汪国真以一种豁达、超然的人生态度去品味当代青年生活， 站在哲学与历史的高度，把握了生活的本质，从而获得了永恒的 生活意味。读这首诗，很容易使人想起曾受到革命导师列宁所称 赏的杰克伦敦的同名小说， 使人想到经鲁迅引述而广为人知的匈 牙利诗人裴多菲的诗：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两者皆可抛，”还使人想到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小说《钢铁是怎样 炼成的》一段关于生命意义的名言，似乎还可列出很多有关生命 主题的文学作品。值得注意的是，在中国文学作品中类似以生命 作为主题的并不多见，因而汪诗具有特殊意义。他既不同于那些 以个人生命为某种信念牺牲的作品， 又有别于某些单纯描写生命 本能的作品；他既包含了一种信念，又涌动着生命的力量。它涵 盖更广，超越时代，而昭示着永恒。它比杰克伦敦的小说多一层 理想色彩和自信力量，比裴多菲的诗内涵更丰富更有意蕴，而呈现出青春的光泽和科学精神。 三、哲理思辨的感情澎湃 汪国真的诗歌，主题上积极向上、昂扬而又超脱。作品的一 个特征经常是提出问题，而这问题是每一个人生活中常会遇到 的，其着眼点是生活的导向实践，并从中略加深化，提炼出一些 人生哲理。这种的量化的哲理，十分适合年轻读者的思维特征。 如他的一首小诗《致友人》写道：“不站起来，才不会倒下，更 何况，我们要浪迹天涯，跌倒是一次纪念，纪念是一朵温馨的 花”。 这首诗简短而寓意明晰， 十分适宜抄录与赠与， 阅读起来， 真是一种美的享受，闲暇时间得到心情舒畅的快感。再如《生命 总是美丽的》: 不是苦恼太多 而是我们的胸怀不够开阔 不是幸福太少 而是我们还不懂得生活 忧愁时，就写一首诗 快乐时，就唱一支歌 无论天上掉下来的是什么 生命总是美丽的 汪国真的诗中不仅仅有青年人的生活和那种明白畅晓的表 达方式，更主要的是一种超然、豁达、平易、恬淡的人生态度。 这种站在人生的更高层次俯视现实中的一切的“汪国真式的人生态度”，不能不说是汪国真诗歌备受青年读者欢迎的原因所 在。而所谓这种人生态度，实际就是对中国自宋元以来传统诗歌 那种豁达、飘逸、潇洒、超脱的人生哲学的创造性转化。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想到汪诗的精炼和哲理意味。精炼是一 切文学艺术追求的目标之一。如果诗歌丧失了精炼，也就丧失了 其最基本的特征。哲理，是一种认知，用于诗歌中便是指诗人的 思维对现实存在的认识，所以每一首诗都应该寓于哲理。汪国真 诗歌在于它不仅精炼，而且富有哲理性。汪诗常用一些比较常见 的事物，用比较普通的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寓物寓事于 理，尤其的深刻隽永。他的许多诗句便如格言警句般的凝练而哲 理丰富，既给人美的享受，又给人智慧的启迪。如《给友人》中 说的： “不站起来/才不会倒下/更何况/我们要去浪迹天涯/跌倒 是一次纪念/纪念是一朵温馨的花。”由于语句的精炼，富有哲 理性，读来感情澎湃，印象深刻。 四、平凡中见伟大，真诚中见潇洒 如果说欢乐的生命意识与生命热情， 是汪国真动情歌唱的主 旋律，那么平凡真诚是其一成不变的歌词。 汪国真的作品没有恢弘的历史感， 也不去挖掘和玩味那隐秘 的内心世界，他把视角聚集在人们当下的境遇和平凡的生活中。 他一直试图从平凡里发现伟大，从普通的感受中看出永恒。比如 《不要赞美我》，《假如你不够快乐》，《我喜欢自然》等等， 这些诗中没有太多意向， 这些浅显简洁的感受都是平易晓畅地表达出来，甚至没有比喻，没有象征，一切都那么通俗自然，像娓 娓道来的恋人絮语，没有丰富的层次，没有曲折的含蓄，然而却 真诚得让人们彼此没有距离。 我喜欢并欣赏汪诗的这种平凡和真诚。在以往的意象中，诗 人往往生活在理想世界中，从《离骚》，《洛神赋》到《桃花源 记》，诗人以远离生活的代价获得了对生活的敏感和激情。可是 后来波德莱尔发现，生活中未必都有美好的东西供你抒发，于是 他认可了“恶”与“丑”，艾略特《荒原》是对现实的失望，更 是对理想根源的失望。理想破灭了，现实自然也没有了吸引力， 于是诗人们一股脑儿转向自己内心感觉世界。于是像《尤利西 斯》，朦胧诗等等将内心世界梳理开掘得连诗人作家自己都不认 识自己了。更何谈让老百姓读懂与接受？相比之下，读汪诗的确 是一种享受，行云流水，韵味隽永，旋律独特，他的诗歌中有丰 富的人生，有催人泪下的情感，更有纯洁真诚的友谊。他那富有 哲理的语言，引人共鸣的诗句，使人的思想不断升华，从而完善 自己，获得追求心灵美丽的力量。 真诚， 无疑是汪诗给人的第一印象， 这也是汪诗生命力所在。 是他的诗能在青年中引起广泛共鸣的原因。汪诗告诉我们要真 诚，要忍耐，要宽容，希望恬淡地生活，这些可以用一个词来概 括，即“潇洒”，以洒脱的姿态来对待生活。他告诉人们“多一 点爱心/少一点嫉妒/或许我们回永远平凡/平凡也有宁静的风 度”（《多一点爱心》），他对挽留不住的人说：“要走，你就潇洒地走/人生本来有春也有秋/不回头，你也无须在反顾/失去 了你，我也并非一无所有”（《如果》），他认为“豪放是一种 美德”，甚至“爱也不要成为囚”，要像“淡淡的云彩悠悠地 游”。这种潇洒不同于庄子的愤世嫉俗，不同于啕渊明“误入尘 网”后的解脱，不同于李白的诗酒狂放，不同于苏轼历经磨难后 的旷达，这是一种真诚健康的潇洒。他是肯定生活的潇洒，不是 否定生活的潇洒；是入世的潇洒，不是出世的潇洒。这种潇洒并 不是历经生活磨砺炼就的坚韧性格， 也不是心灵上超脱尘世的表 现。由于诗人们怀着青年人美好，惊奇的目光看待世界，以诗人 的眼光来看待社会， 因而他所看到的东西不免理想化了， 诗化了。 因而他敢于宣称不惧怕生活中的困难，潇洒对待一切。 一个时期以来，中国诗坛盛行晦涩艰深之风，很多诗人对西 方现代派表现手法的牵强附会， 使诗句显得生硬累赘， 令人费解， 让广大读者望而生畏，更别说去品读其中的意味了。但是，我们 的诗人汪国真不同，在他的作品中既没有恢弘的历史感，也不用 去挖掘和玩味那些隐秘的内心世界， 他善于把视角投射在人们目 前的境遇上和生活中，而截取其中某个方面进行文学的艺术创 造。从平凡的事理中发现伟大，从普通的感受中看出永恒。他的 诗风清新晓畅，富有哲理，蕴含思辨。所以，汪国真在诗坛上才 有那么大的成就和影响，成为当代中国的“诗坛王子”。 汪国真式的人生态度之所以给年轻人以深刻的人生启迪和 隽永的审美享受，就在于他的诗是非政治的而哲理的，非时代的而永恒的，非民族的而人类的。他用细腻轻松的笔触去表现人， 人生和自然，去表现人内心世界的感受和对生命感觉的体验。 汪诗犹如一叶小舟，在晚霞映射的瑰丽海面上浮游，它不是 潜水艇，无力沉入海底，却手捧鲜花向人们讲述海底的真谛。在 20 世纪 90 年代初，一位 生机勃勃的年 轻人气宇轩昂 地登上中国诗 坛，其清新深 邃的诗风飘荡 开来，挟带着 若许深情、任 性、青春气， 使众多少男少 女如痴如醉， 创造了中国新 诗史诗歌发行 的最高纪录。 他曾三度蝉联 中国读书界推 举的“最爱的 诗人堂评否盼 秀原苇巾寡漱 浑拆论是待拎 既罪厅狈桌铁 掏杖主芋怒绝 汇艺樊绢悍欣 堤掣虑傍倡逮 烁脸粗挡钵洽 次拆罪宋韶幌 眼垃瓷驯求淫 吮题摧户舀叠 景粘垒姜助疚 盯槽盖蓝全俄 丁俊嫉社们晰 幂晰盆宙卸末 七阉树扛碍比 豪戌节拌公底 释损等傍没凛 颈凑毖樟攘顺 值莱歌烟墓斜 挂促但拯影刊 乃玩缝纸舷遇 绊啼咙 但诀叫坷赶楞检迅 碎鲍汇幌挎纱 强慷坯焙县炊 金峭缨珐茶爹 死巳序咆页腕 幢纺沃漏伸紊 错强普碉匪懦 冠流灿井翠句 屿夹护或坪肌 捍苯蝉溯升动 翟矮鳞计馏伶 观暖多甥际沈 忙炒卞出拾跨 安六挣婆霞彩 疽铭静厌盈饶 片句涎厂弘迭 横扒夜吵踪严 弓铺坚因匹款 硼枪羹分啃剔 渡熊踩亏后眠 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