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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 金宇澄经典语录

句子大全 2020-06-15 08:4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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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 金宇澄经典语录

全书就他一个直男

小说好坏的品评问题,往复杂扯涉及到文学史和文艺理论的讨论,往简单扯了涉及到个人的品味。为了避免复杂理论比较以及跳出个人所爱的怪圈,这里只谈《繁花》作为一部与其他小说所不一样的地方,这样究竟好不好,只由读者品评。

我做几个层面的分析:

1. 《繁花》题解

《繁花》这部小说从连载到单行本历经过不同名字的考量,金宇澄在访谈中说:

2011年底给《收获》投稿,发表要等隔年的9月,暂名《上海阿宝》,可以换。想过用《花间一壶酒》,也觉得轻率,如简化为《花间》,这词在上海1930年代,是纺织厂棉花车间的意思。我因为比较勤劳(笑),小说某些人物服装,都会查ELLE或某某时尚杂志,看里面怎么说……翻开ELLE,就看见“繁花似锦”四字。这么熟的成语我怎么没想到?小说里这么多人物、颜色、内容……“繁花”都能涵盖。

所以“繁花”二字,实用来概括小说中一时出现的人、事、物。然而“繁花”意象一出,在中国传统文学的语境下,本有几方面的意思:

一则繁花配盛景,所谓“锦上添花”,所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红楼梦》家族最盛时语);

二则繁花配人情起落,所谓花不解人语,如“花自飘零水自流”(李清照),如“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林黛玉),这都是怨恨的,也有如同王维《辛夷坞》般平静的“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最后则有由繁花起兴,想到年华易逝,取年月变化、今夕对照之意的,所谓“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汨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离骚)。

金宇澄以繁花喻小说人、事、物,恐怕三个层面的喻意都存在。然而通篇下来,最为侧重的意涵,应是第二层的意思,即“花不解人语”,美好的事物并不因为人的愿望而转移,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要发生的终究要来,到最后,繁花盛开自然极好,花开花谢也是自然变化,生灭起落都只能做寻常事对待。如同扉页所写,上帝不响,像一切全由我定;也像小说前后一首一尾写的,做人多少尴尬呀。

之所以这样解题,涉及到第二个问题,即《繁花》的故事结构与写作风格。

2. 故事结构与写作风格

大多数的文艺评论,都会盛赞《繁花》的沪语写作和一昔一今的双线结构。然而却极少能够点出这种写作方式的要害:《繁花》的方言表述也好,双线叙事也好,实际上都极其完美地配合了作者苦心营造的叙事风格,或者说凸显出作者自身作为“上帝之手”为小说设定的基调和态度,用书中出现150处的词来说,即是“不响”。

沪语写作的特点,不只体现在个别词汇的变异上(如事情作事体,不语作不响),更体现在作者精心标定的对话设计中:《繁花》中人物的对话为重中之重,而作者偏在对话的阅读上设置诸多“障碍”,全书若非人物、场景变化几乎绝不分段写作,段落中的标点几乎只用逗号和句号,重点和琐屑情节糅杂不分(在这个恨不得每句话都分段、每句结尾都用感叹号、每个词都加黑的时代啊……)。这样的表现却能意外地营造出绵长而平静的氛围,看似毫无用心、漫不经心,却是娓娓道来、绵里藏针。谈到这样的小说风格时,金宇澄说:

《繁花》雄心勃勃、兴味盎然,又是笃悠悠、漫不经心。这是小说的基本面,开头提出《阿飞正传》,是我欣赏这种态度,这种电影的亮相。阿飞不入主流,也在认真观察这个时代,不说教,不端文艺腔,译文腔,有另一种姿态。因此说漫不经心也好,雄心勃勃也好,我觉得这种懒洋洋的态度,是另一把钥匙。

除了独特的叙事方式之外,营造这样绵长氛围的,同样离不开作者写作的主题和关怀。这一点也有很多人提到过,即对于市井生活、日常生活的关注,而决裂于背后的大事件大历史。通常对于文革背景下人物和故事的写作,作家们往往不免于苦大仇深的心态,可以加强悲剧性和戏剧性。繁花却绝于这样的大历史,如林彪事件、领袖过世,都仅是一笔带过,期间不无夹杂街谈巷议:

林彪事件(第二十一章):这半年里,沪生心情变坏,是家中发生了逆转,起因是1971年一架飞机失事,数年后,牵连到沪生父母,双双隔离审查,随后,拉德公寓立刻搬场。

毛主席过世(第二十三章):小毛笑笑说,记得我娘讲过,1953年3月份,斯大林过世,天崩地裂了一趟,鼻涕眼泪一趟,现在,又来了一趟,当时每人要付一只角子,去买黑纱,厂里的锅炉间,马路大小汽车,全部鸣汽笛,这次呢,领袖一走,情况有变化,黑纱免费了,看样子,运动差不多了,改朝换代,市面松得多,总归两样了。

小说也没有一个知识分子,全书只谈历史下市民的特殊处境,不作超于个人的评论,作者甚至借沪生的反对长期对于上海乃至文革的刻板处理:

沪生说,乡下人拍上海,就只能拍外滩,十里洋场,这是洋人天下,跟上海有关系吧。阿宝说,泰戈尔当初来上海,住了一夜,跟鲁迅见面,泰老先生对报界讲,从日本到了上海,日本是君子国,干净有礼貌。记者问,上海呢,上海如何,上海印象呢。泰老先生讲,上海嘛,西洋人的天堂,中国奴隶地狱。沪生说,老头子厉害,眼睛毒。阿宝说,之后就是南面人,北面人,大家拍上海,拍夜总会,大腿舞,斧头党,黄包车,买买梨膏糖,瞎子摆测字摊,旗袍,许文强根本是香港人,样样可以胡搞了。沪生说,上海真人真事,山东马永贞,上海白癞痢,人们不禁要问,已经拍到苏州河拆迁了,敲房子,拍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拍到底了,接下来呢。阿宝说,胆子越拍越大,有一部电影,拍“文革”武斗,真还配了瓦格纳《女武神》,基本是硬来了,“文革”最难得镜头,真不是吵吵闹闹,是静,是真正静雅。(尾声)

不仅对于大历史作这般冷处理,对于个人内心的复杂情感,《繁花》似乎也只从简含蓄处理,只做外在行为或者语言上的描述(大量的不响),鲜有内心的独白描写。在叙述中,作者自始自终像是一个冷静而含蓄的外在旁观者,而非全知全能全说,绵绵细语只留给读者自行咀嚼。

《繁花》作者这般冷静描写他的主人公及其日常的生活,他笔下的主人公们也常闲谈着他人的故事。故事中穿插着回忆、传说,琐碎、日常、平静,把作者印象中上海的风情、人物一一铺陈般托出。故事中又夹故事,恰如元稹的诗,“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总之,《繁花》就是这样一部絮絮的市井世俗小说,甚至可说是高级的消遣小说。没有沉重的所谓使命和时代责任,对于那些想要从《繁花》中学得什么人生道理的读者来说,恐怕是要失望了。

所以在访谈中谈到文章中常常出现的饭局,金宇澄也就承认:

《繁花》的饭局只是七嘴八舌,是展览会、城市故事会,故事是简单几句的处理,几句即可,比较难忘,最后吵起来,这是世象的边角料。其实我们都参加过这种毫无意义的饭局,是无意义中的一种意义。这种意义写出来,不是劝世警世小说,思想哲学小说,文艺小说商战小说,没明显目的,取他们的故事。

他甚至承认对于旧日上海世情的写作可以不断添加入小说,来满足各种男女口味、八卦,可以“过几年就搞一个版本”,这些故事也并不必和主线故事有直接的联系。

3. 作者的基本态度

若要说繁花作者本身没有态度,满口跑火车耍黄段子,恐怕也是不公道的。

上面讲到“繁花”的几个传统喻意,作者在《繁花》背后铺设的哲学意涵,更近于作第二层面的花开花落、盛极而衰,物之常情解。无论是生死,还是男女之情,作者皆不着意、不惊动,只做寻常事体解。金宇澄所在在访谈中认为“盛极而衰”的小说范式无不自然:

我觉得,真正的人生,就是这样。我看过那么多人的死亡,突发的,自然的状态,结尾就该这样。为什么回避。人至最后便归根本,从古到今,不可能另有答案。前天我一个朋友突然死掉了,人死前我没见过哈哈大笑的,有尊严地离开还算是幸运,因为重要的结尾到了。一朵花盛开就有枯萎,即便它变成干花,和真花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没法突破。人生死亡,必然是悲的。

因此站着这样的哲学基调上,《繁花》展现出来也是人生间这种必然的和矛盾的悲。一段段坊间奇谈背后,到最后不免像是众人评论小毛泰国行的那句话,讲得有荤有素,其实是悲的;也不免像是阿宝的父亲及欧阳先生、欧阳先生朋友妻子那样的感慨,做人多少尴尬;也不免飘零衰落,如小琴语:我以前一直认为,人等于是一棵树,以后晓得,其实,人只是一张树叶子,到了秋天,就落下来了,一般就寻不到了。

4. 《繁花》与王家卫的电影

正值香港书展,又传出王家卫签下《繁花》准备花五至六年的时间制成电影的消息,读完《繁花》的人应该都不会感到意外。

《繁花》读起来,因其侧重于对话和场景描绘的特点,本身实际上更近于电影,甚至最近于王家卫的电影:明确的和断裂的场景、故事切换(双线结构),简洁含蓄而富于深意的对白(如饭局语),细腻而铺陈的昔日场景描写(如旧上海),以及大量诗词、睿语的插入与引用(如姝华语)。

可以期待《繁花》经过王家卫的演绎后又会带给我们怎样的惊喜了。

引用材料出处:

1. 繁花,金宇澄著,上海文艺出版社,2014

2. 《繁花》对谈(金宇澄,木叶),差不多就是解密采访,建议有兴趣详读:

《繁花》对谈(金宇澄,木叶) 评论: 繁花

江澄宇宙最直江 ?? 宇 ?? ?? ?? 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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