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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 一路走好!

句子大全 2020-05-29 09:4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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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一生最大的爱好是到处逛,按他的话说就是:“看市井”。这次,外公去了遥远的地方,看遥远的“市井”。外公一直走南闯北,从来身强体健,所以我从不担心他在外面跑。这次,也一样。外公,我对您的远行很放心,只是孙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可以陪您一起逛街,一起看“市井”。就希望您在远方好好看,好好玩;我们这儿,也请您放心,我们也会好好的。外公是位很可爱的老人,儿女心很重。这两年,每次我回到家,外公都先好好的看看我,然后呵呵一笑:“幺,回来啦。”问候完了,外公就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我。时不时嘱咐我说,“幺,你们要黑起整(注,好好干),奔前程。”然后头往后一仰又呵呵一笑。 当我离家时,他便杵着拐,一直送,一直送。送到不能送的地方,握握我的手,一遍遍叮嘱:“幺,在外头慢慢些,莫病达(注,多保重,别生病),你各自好生搞(注,你自己好好搞),奔前程,屋头莫挂念。” 彼时,外公说起话来,已经喘得厉害。今年8月17号,我打电话回家,外公即将进手术室。隔着手机,外公喘了一会儿。问,“幺,你也要回来了么?慢慢些哟。”那时他的子女孙儿都守在病床旁,唯独我孤悬海外。等我赶回家时,外公已经住进大坪医院的ICU,身上插满了管子。特别是呼吸机的导管,卡在外公的上呼吸道里,让外公不能说话。不想,17号的那个电话,竟成了外公与我最后的对话。9月4号,在大坪医院的ICU里,我握着外公的手,俯上前去,轻轻地叫了声:“外公,我回来啦。” 外公睁了眼,好好的看看我,然后努力的笑了一下,紧接着,泪水就下来了,用力的握了握我的手。待我擦去外公的眼泪后,外公又努力的笑了笑,握着我的手更加有力了。这时,我的眼睛模糊了。多么可爱的老人啊!外公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跟我交流。他看看我又看看输液袋。我开始没反应过来,还叫来护士检查输液袋。后来恍然大悟,原来外公是告诉我,“幺,我病了,说不出话了。”ICU每天只有1个小时的探视时间,只有在这一个小时里,医生会用较少的镇静剂,其余时间都让病人静养。外公历来爱热闹,每天探视外公的亲朋很多。我每天只能陪外公待一小会儿,外公不能说话,我就慢慢说给外公听,一天说一点:我和小包未来的计划,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小孩,我们工作的打算... ... 外公听着听着就流下泪来,后来慢慢的慢慢的便睡着了。9月20号,上午11点半。我正在赣州到广州的飞机上。心里担心着追在身后的“凡亚比”台风,想着一定要赶在“凡亚比”之前离开广州,回到外公身边。下午4点,我顺利回到重庆。不想,外公已经在上午11点半,乘着一阵风,去到遥远的远方。听舅舅讲,外公走得很平静。是的,外公最爱“看市井”,后辈也都争气,他应该可以放下心好好的去看,去玩。我在家时,常常陪着外公到处逛。逛累了,就回家歇脚。在家里有时帮外公剪剪指甲,洗洗脚。这时他就给我讲家里过去的事情。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于是这么些年来,我也陆陆续续听外公讲了不少故事。外公出身地主小康之家,有三个兄弟,他是老幺。老大很本分,可惜英年早逝。老二很顽皮,甚至可以说是个败家子,吃喝嫖赌。祖祖(外公的母亲)伤透心,不想家里被老二坐吃山空。就干脆分了家。事情很戏剧,这一无奈的决定,后来挽救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和命运。因为建国后评家庭成分,外公被评为中农。如若不分家,这世上应该也就没有我们了。纵然躲过一难,但毕竟从小没做过农活。在大集体时代,外公实在挣不来多少工分。家里更是常常揭不开锅。妈妈上学时,就因为家里太穷而没法带午饭。所以每当同学们吃午饭时,只能默默的跑到教室后面的山上。其实外公和外婆也没闲着,常常外婆一人背着背篓进山里找她的姐姐或乡亲借粮食。借玉米,还大米。这个就是那个时代的高利贷了。外公从小耳濡目染家里做生意。颇具生意头脑,再加上生活所迫,经常冒险倒腾些买卖。在大集体时代,常常被抓住,作为“投机倒把”的坏分子,被教育。到了文革,又被批斗。家里日子便愈加艰难了。艰苦的生活压不垮外公,他还是乐呵呵的维持着家计,拉扯几个子女长大。事情到了改革开放才有了转机。外公的商业天赋在新的时代,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彼时,他以养猪为切入,干劲很足,生产迅速扩大,猪圈很快就不够用了,最后甚至不得不把猪拴在树上养。村民们纷纷跑来看这稀奇事。傅老汉把猪拴着养的事,纵然过去快三十年,现在还有村民不时提起。乡里的稀奇事,在记者和涪陵地区宣传部的长篇报道中,却成了致富先锋傅老汉的先进事迹。外公在丰都县的大礼堂做报告时,也许没有想过,当年“投机倒把”坏分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致富模范傅老汉。外公虽然极具商业天赋,却不懂财务。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赚来的钱,从来不清点,直接往床垫下或米仓里一塞,需要用钱时,再摸索着掏一些出来。如此这般,稀里糊涂的,却也落得自在。小舅舅幼时就常常趁外公睡着时,去床垫下掏被克扣的零用钱。据说从来没被发现。外公很能吃苦,当年贩货跑单帮。都是天不亮就从家里出发,背着好几十斤的货走四十多里山路去赶场。晚上也不坐车,再走回家。甚至到60岁时还是如此。后来,大舅舅在外做了官,外公“父以子贵”。镇上,县里的亲朋对外公都很好,平时根本不需自己做什么。但外公仍然对作生意乐此不疲。他70多岁时,还时时往返丰都和重庆,做中介,为乡亲介绍保安的工作,前前后后送出来近千人。大舅舅说,孝顺孝顺,不顺怎么孝呢。所以家里面也一直尽量顺着外公的心愿,他愿意在老家待几天就在老家待几天,愿意在重庆和子女住几天就在重庆住几天,愿意干啥就干啥。几十年在外闯荡,外公晚年身体一直不错。去年夏天,我回老家接外公上重庆时,他走山路还远快过我。所以外公晚年的日子还算洒脱。外公爱热闹,走也走得热热闹闹。前来吊唁的亲朋,接踵磨肩,敬献的花圈连重庆殡仪馆最大的吊唁厅都堆不下了。出殡那天送别的队伍也是浩浩荡荡,首尾不相见。外公啊,远方也有许多亲朋,那里也热热闹闹。您不会孤单,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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