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诫》：科学与宗教的虔诚对话

文=王不动

《第一诫》是新加坡导演唐永健的小成本作品，今年3月份在新加坡上映后就一直悄无声息，直到电影主演余文乐和郑伊健双双获得今年的韩国富川国际奇幻电影节影帝头衔，这部作品才得以在香港上映。不过，我们不太可能在内地影院看到它的踪影了，因为内地电影审查制度的原因，也应为它是一部典型的香港鬼片。

电影一开始，导演就给观众带来震撼音效及剧情转向，深沉的颜色运用充分利用香港夜景特色塑造阴暗环境，实景拍摄增强投入感，前段故事推进有层次，表达主角心理矛盾亦同步描绘其生活及人物关系，情感铺陈细致动人，很地道的生活感加上演员的用心演出令影片生色不少。还有，余文乐的内心独白：“人不能光靠猜测”，告诉我们生活中充满假象，我们不能以常规经验来揣测眼前形式，简单的镜头语言加画外旁白把我们带入整个故事的氛围中。

说起片名，在电影中饰演杂务科科长的郑伊健很郑重地告诉新来的余文乐，虽然杂务科是专门处理各种灵异奇怪事件的，但杂务科的第一诫就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余文乐试图接受这个告诫，但在工作过程中遇到的许多怪事让他又开始怀疑“第一诫”，故事就从此展开……郑伊健和余文乐都有颇阔的演技发挥空间，郑伊健虽然较迟出场，但他的颓废干探形象很深入人心，几场心理挣扎拿捏准确，不温不火。余文乐更是全片故事的重心，他演活了创伤后精神恍惚的警察，看得出其演技愈加进步，可以把此片看做是他的代表作。

恐怖片的音效是关键一笔，唐永健在这方面很用新，他在几个不同场景都巧妙运用道具或声音令人心寒，并不是故弄玄虚地胡乱放大音量，而是每次惊吓位都有层层递进，同时有条不紊地交代故事。游泳池、老人院、旧戏院三场各设计不同，意念表达上创新不重复，中段旁白伴随快速搜画各段工作过程十分出色，镜头处理及剪接手法个人认为很能彰现摄影和导演合作的水乳交融，几段吓人影像的凌厉，配乐与画面的交合都很高超，技术水平专业认真，值得称赞。

电影结尾很叛逆，导演给予了我们一个很不明确的开放式结尾，也并没有对“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这个问题盖棺定论。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关于电影结尾的争议很多，其中有代表性也解释得通的是：一方面余文乐由于开枪杀人后，精神压力过大，后来的鬼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他自己理性上知道世界上没有鬼了，所以他想改口供。但是压力太大的他一方面没法从心底认定没有鬼，另一方面他又在想“假如有鬼，这个鬼会怎么对我”，于是就有了所有的和鬼有关的情节。这个解释很科学，也很符合大多数人的思维方式，但结尾的灰暗又让人感觉到“鬼”的恐怖。我们可以看做唐永健想进行一场科学与迷信的对话，在一定程度上又想探讨人性，但在保证电影可看性的前提下，给了我们一个不甚明朗的结尾，虽然导致很多争论，这也反映了导演思想的成功。

关于鬼神，一直是内地电影回避的禁区，不过陈嘉上的《画皮》马上就要上映，想必这次大制作会在银幕上掀起一阵鬼怪旋风，不过，单纯的明星和特效恐怕已经不能满足现代观众的口味，如何做到剧情奇锋突起，勾起观众的胃口，让人真正感受到电影的力量，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