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高考的日子是那样的亲切和令人怀念

□本报记者韩雪

30年前的夏天，是侯敏人生中永远最清晰的记忆。

“对于我而言，高考是那样的亲切和令人怀念。”哈尔滨师范大学教师侯敏告诉记者，高考，是一个小县城的孩子走进大都市的桥梁，是一个17岁的小姑娘青春美梦的开始……

1987年侯敏参加高考，那年她17岁，也正是恢复高考第十年。“那时候，学校、家长，包括我们自己，高考的意识已经很明晰很强烈了。我就是想从土生土长的小县城走出去，去到有斑马线和公交车的大城市。”侯敏笑着说，“说一句让现在的高中生恨到牙痒的话，我的高考生涯真的很快乐。我们的高考压力没有现在的孩子那么大，因为对高考的期待也没有现在的孩子那么高。我们所担心的是能不能考上大学，而不是考上什么样的大学。”

中学时代的侯敏没上过什么名校，她的老师们大多是农村代课教师出身。“班主任语文老师的古文讲得太棒了，奠定了我今天从事古代文学研究的基础；历史老师的归纳法非常实用，高考后帮我估分，精准到一分不差；地理老师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身体瘦弱，声音低柔，因为讲得好，课堂永远安静；政治老师是位大龄女青年，穿着夸张，格调出众。我其实不大喜欢她有点垮的语调，可就是讲得好，连我最讨厌的‘剩余价值论’都能讲明白；最了不起的是数学老师，声音洪亮，响彻楼宇，每道例题我都能听懂。”提起当年曾伴随她一同经历学习时光的老师们，侯敏显得十分激动和兴奋。

“我们那时还没流行课外补习班，学生就是在自己的学校学，老师就是在自己的学校教。高三后期有了晚自习，各科老师会来讲卷子。”回忆跳转到课堂，让侯敏想起了自己那个年代的“补习课”。她说，那时候，学习生活比较简单，就是课堂、老师、教材，“我好像从未有过一本课外辅导书。”

侯敏当年的高考状态是惬意、舒适的，“晚自习做题的疲惫，都被学校旁边小吃部那一碗热腾腾散发着葱花味儿的饼汤消解了。甚至在漆黑没有路灯且满是冰棱的路面上，骑着自行车飞驰回家时，内心都是快乐的。”

“下自习回家后，差不多是晚上十点了，自然还要再学习一会儿。我就是坐在床上，靠着墙看书。常常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被爸妈一声‘睡吧’惊醒后，再关灯躺下睡去。但爸妈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点灯熬夜看的不只是教科书，而是《少年维特的烦恼》《人啊人》《安娜·卡列尼娜》《门》……”

侯敏最终没有辜负父母师长的信任，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初试，“初试的概念，现在的高考生都已经听不到了。”侯敏告诉记者，她们那时要经过初试和复试两次高考，“初试的淘汰率大约是20%左右，也就是说有20%的学生，连全国统考的那张试卷都没资格面对。”

侯敏的“拜把子兄弟”那年就没通过初试。“我们那时男生女生之间是连话都不说的。有压抑，就有释放，所以少男少女的早恋、兄弟姐妹的‘结拜’就出现了，这让父母老师都很紧张。”侯敏回忆说，“初试的前一天下午放假，我和‘哥们儿’们相约去郊外放松，回来路上被父母抓个正着。凶着脸正要发作的母亲被父亲制止，父亲让我先回了家。他用一路的时间平息了母亲的盛怒，回到家里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明天好好考试’。”

带着愧疚和决心，侯敏通过了初试，又以全县文科第七的成绩，通过了复试，被东北师大中文系录取。因为估分的保守，她的分数比东北师大的录取分数线高出了31分。

现在，侯敏是一名高校教师，她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很满足，无悔当初高考时的选择，更感恩高考。侯敏说，“是高考改变了我的命运，圆了一个小女孩的大学梦，成就了我的美丽青春。”

图为大学时代的侯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