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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说闽南话的荷兰汉学家包乐史:与厦门“甜蜜结合”36载硕果累累

句子大全 2017-02-06 11:5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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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网-厦门日报讯(本组文/记者 陈天助 本组图/厦大南洋研究院提供)“甜蜜的结合”,源于包乐史的作品《苦涩的结合(bitter bonds)》,该书曾获荷兰“金猫头鹰奖”,为他的代表作之一。题目的借用方法,其实是从包乐史那里现学现用的。他曾用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给自己的书取名为《看得见的城市》,自称这是对卡尔维诺的致敬。我们就用“甜蜜的结合”,向这位70岁的著名荷兰汉学家、厦门的老朋友致敬。

包乐史(Leonard Blussé),这个名字很特别,因为热衷研究历史,他在台湾修学时,老师给他取了这个中文名字。厦门同行喜欢称他为“老包”,显得亲切、本土化。

老包1946年出生在荷兰鹿特丹的船业世家,1972年获莱顿大学汉学硕士,1986年获莱顿大学历史学博士。他通晓英文、中文、日文、印尼文、荷兰文、法文。1980年开始在厦门大学访学,后受聘为客座教授,在东南亚史、东亚史、全球史等研究领域,特别是华人华侨史,享有极高声望。

老包最近这次中国行,是他荣获“第十届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之后应国家文化部邀请,出席2016“东方文化研究计划”项目。他参与文化部项目后,即到厦门大学参加南洋研究院成立60周年庆典。他是客人,也是主人,因为他在这里待的时间长,朋友多,合作成果喜人。

对厦门的想象

源于祖辈航海经历

建南大礼堂边的南安楼是一幢历史风貌建筑,本报记者和老包的谈话就安排在这间狭长的老房子里。这是老包在厦门大学的办公室,他特别满意这里的历史感。他指着窗前大海说:“刚到厦门时,船帆点点,与现在完全不一样。”老包1980年来厦,应该是当时入闽的最早学者之一,此前他曾在台湾大学进修,会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还会飙几句闽南话。

老包家学深厚,家族曾经营过出版社,至今他家中收藏古董书,包括中国线装书。他家的墙上挂满帆船图画作品,都是祖传藏品。他说,祖辈也曾经拥有远洋船队,参与荷兰与东南亚和中国的海上贸易。所以,他自小对东南亚、中国东南沿海以及厦门,就有着自己的想象。

刚来厦特兴奋

到厦港找渔民聊天

老包说,他来厦门是一种“缘分”。1979年他在英国剑桥大学时,遇到中国人类学家田汝康教授,他们对中国帆船与贸易有着共同兴趣,有聊不完的话题。之后,田先生介绍他认识以研究海洋史闻名的厦大南洋研究所韩振华教授,从此厦门变得离他很近。

刚到厦门时,老包新鲜感十足,借了一位老师儿子的自行车,骑到沙坡尾、轮渡、白城……找渔民聊天,看师傅造船。警察觉得不对劲,当他是“特务”抓起来。因为怕连累老师家人,他没敢说车从哪儿借来的。最终,厦大出面化解了误会,将他接了回去。

一份参考材料

让他结下一段友谊

老包说,自己最早在厦大时进不了图书馆,借不了书,因为图书馆对外籍人员借书有严格规定。他犯愁了,做学问怎能没参考书?南洋研究所的吴凤斌老师一听,说他办公桌上就有访谈华工的调查材料,第二天就把老包要的《出国华工访问录》送到他面前。这个身高1米9的大个头一看,感动得差点哭出来,回想起这一幕,至今还很动情。老包说,自己是知恩图报的人,为此,他请吴老师到荷兰莱顿大学访问,产生了许多合作项目。

上门“听故事”

为厦门老华侨立传

老包在厦门期间,与陈安尼一家关系密切,毕竟厦门能讲荷兰话者寥寥无几。陈安尼和先生陈曾唯解放后从印尼回到厦门,她在印尼长大,接受荷兰殖民教育,中文懂得不多。老包与她家成了世交,发现陈安尼是一座“宝藏”,就经常拿着录音机,到她家听她“讲故事”。几年后,老包用第一人称写了陈安尼传记《回归厦门》。遗憾的是,此书至今未翻译成中文,他说很难找到中荷双语俱佳的翻译者。

这本书在荷兰卖得很好,在老华人中影响很大。有些人读后找他帮忙寻根,Angeline女士就是其中一个。她的先生是华人,去世前表达愿望:回福建寻找故乡和家族史。老包通过厦门和福州的朋友,千辛万苦找到了,还揭开了末代闽浙总督不为人知的流亡史。

老包调侃,自己在厦门干了一件“大逆不道”之事。他知道中国人受儒家传统影响,很在意身后事。有一次他与陈安尼聊天时,说自己在荷兰已经签了捐献遗体志愿书。从此,这样的念头在陈安尼脑海里生根发芽。2007年老人去世时,成为厦门第四例遗体捐赠者,也是年龄最高的捐赠者(90岁)。

积极游说同胞

促成荷航直飞厦门

老包不但管“地下”的事,也管天上的事。有些人开玩笑说他“胆大包天”。原来,荷兰航空开通与厦门直航,他还是最主要的倡议者之一。

他经常乘坐荷兰航空,从阿姆斯特丹飞北京、上海,与荷航高管们混得活络。当听说荷航有意增加直飞杭州的航线时,他找到高层,力主直航厦门。荷航高层生怕选择厦门,会流失温州客源。但老包游说,动车已大大缩短了厦门与温州车程,不必为此担心,最后荷航决定直航厦门。现在这条航线,已成为中欧互联互通的重要桥梁。

【访谈】

从古旧档案中

“发现”厦门

包乐史透露,他这次来厦,除了参加南洋研究院60年院庆,还要给《公案簿》做个了结,吧城公馆档案也有地方需要整理和校注,得讨论下一步如何进行。另外,他和聂德宁教授合作英译《开吧历代史纪》,这是研究印尼华人史的重要史料,这次将做最后的修订。

谈成果

校注出版《公案簿》是重要合作

问:您在厦门这么多年,觉得最成功的合作是什么?

答:应该说是校注出版《吧城华人公馆(吧国公堂)档案丛书:公案簿》。我从2002年与厦大南洋研究院合作校注出版第1辑至今,已有15年,这是厦门大学与莱顿大学合作项目,多亏了厦门大学多位老师鼎力协作。这是东南亚华人华侨史研究的一项开拓性工作。要知道记录华人在东南亚的生活档案很少,因为东南亚华人识字率低,有文化的以经商为目的,没有写日志习惯。吧城(现在雅加达)华人公馆档案保留了荷属东印度时期华人的珍贵史料,《公案薄》只是其中一部分,因为是公堂记录,保存相对完整。

问:你们是如何发现这么重要的档案?

答:1990年我在雅加达时,有一位印尼老华人告诉我说,这里有一堆材料马上要烂掉了,你要不要来看看。我立即前去查看,好家伙!这不是传闻中的吧城公馆档案吗。从材料上看,应该是后来某个“甲必丹”(荷属时期侨民首领)的“秘书”保存下来的。经协商,我们花了一笔钱,运到莱顿大学图书馆,当时那里保管条件比较好,而档案的整理和研究,主要依托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的科研力量。

问:您用心学习闽南方言,是出于什么考虑?

答:我研究16世纪以来荷兰与东南亚交流史,早期多数华人讲的是闽南话,不学不行呀。你知道荷兰最早的汉学家胡廷克吗?他通晓闽南话,成果显著。他就是榜样。

谈学术

学术专著成畅销书是因为好看

问:您在学界内外广为人知的著作,应该是《中荷交往史》《看得见的城市》和《苦涩的结合》。作为严肃的历史学家,学术专著却成了畅销书,您有什么成功秘诀?

答:《苦涩的结合》作为非虚构作品,荣获“金猫头鹰奖”,被翻译成多国语言。这个故事最初是我博士论文的一章,我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访学期间,知名历史学家戴维斯女士(《马丁盖尔归来》作者)告诉我,不要浪费这个题材,它可以发展成适合广泛阅读的故事。

一位投机者娶了富有的寡妇,企图达到迅速致富的目的,可是新娘是带刺玫瑰,她不依不饶地跟他打了一场马拉松式官司,最后输了。作为历史学家,我不满足于讲故事,而是以故事为线索,展示十七世纪荷兰与远东的历史脉络。

问:您的著作中日常生活与人物一直是描写的重心,《看得见的城市》在最后一个章节不忘描写人们经历到的“个体时间”,您说要让读者“聆听三个港口城市中人物的声音”,这样的路数与国内学者有什么不同?

答:我有意识地撇开对历史上重大政治事件及人物的研究,这也许有布罗代尔“三个时间”理论的影子。我关注历史上不起眼的人物,比如印尼归侨陈安尼、北大年的华商恩浦、巴达维亚的老中医周美爷、不屈不挠的柯尔利亚。

我至今带出40多位亚洲学生,一直鼓励他们从自身体验出发,关注身边的历史和人物,比如在吧城公馆档案中有许多与厦门有关的记录,可“发现”另一个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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