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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三岛由纪夫《春雪》

句子大全 2016-11-15 04: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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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本书里的故事当做一个清晰的梦来开始讲述吧。而且这个梦,是有形状也有色彩的。 这个梦的开始和一张日俄战争后名为《凭吊得利寺附近阵亡者》的照片有关。这张照片在我看来是主人公清显生命中始终有着隐隐的牵连而标志着不同时代的分隔线。 就像本多在听到清显他已经和聪子经历了有悖伦理的情事时感慨地说,“现在听你叙述的时候,不知怎的(照片里)那一片被黄尘笼罩着的原野,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它同这美丽的恋爱故事重叠起来了。”这样的“重叠”在书中的解释在我看来即是“行动上的战争结束之后,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感情上的战争的开始。”而这样的一种重叠在清显的祖母眼里看来,就成了不同时代里“甘愿随时接受死亡”的义无反顾的精神的重叠,正如她所说“那个时代,谁都不害怕入狱也不怕死刑,因为生活里随时都送来死亡和牢房的气味。”而清显这个在她看来很柔弱的孩子竟“巧妙地使那个时代的幻想在眼前复苏。”这让她感到欣喜。 但这样的欣喜并不能让她做出有损家族颜面的决定,她立刻就和清显父母亲在清显面前像处理死去的事物一样处理掉清显和聪子的感情纠葛。在那一刻,我觉得,有着绝美容貌的青年清显就已经死去了,如看不见的溃烂的伤口在隐蔽的地方慢慢地走向无法呼吸的境地。 “清显十八岁了。”书的第一章就以这样简洁的形式开始讲述这样一个恍若梦境的故事。我对于这样的表述方式是既喜欢又恐惧。喜欢是就在这样的一个短短的句子中让告诉了我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以这样年轻而有着绝美的容貌出现,而另一方面却埋伏着死亡的离殇,就像在故事的最后以“ 回到东京两天之后,松枝清显便辞世了。年仅二十岁。”从开始到最后,只有短短的两年时间,但却讲述了朦胧似梦境却也绝美如梦境的故事。”其实,清显本人也“从未渴望过得到老年的智慧,他总是想着如何才能在年轻时代就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不至于痛苦。”这与他在知道聪子和洞院殿的治典殿下的婚事已经得到敕许时,却仿佛得到解放般笑了笑,如果说在那之前他还在恨着聪子而且不准备进行任何措施去挽救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么在听到那个消息后他就已经决定了如同决定了什么大义般要去见她,去继续进行他们的爱情,就如同赴死般决然。 而在较早之前,对什么也不感兴趣的他“要一件有决定意义的东西。可那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在不清楚之前,他甚至觉得聪子的存在对他追求这样的“一件事”是一个困扰和阻碍。在他去找聪子时,我觉得,那件事在那时已经不自觉地变成了要和聪子在一起继续在一起哪怕是有违法则的决然。 而在那样的决然之前,他们本来有着很多的机会可以在一起。但清显却在一个人关闭现实的想象中被掐碎。而在我看来那样的阻碍多来自清显稍为幼稚的不自信和执拗。他比聪子小了两岁。“他不愿意再为聪子的事烦恼,他不愿意让她那种带有高度不安分的香气之迷雾笼罩着自己的生活。”,他大概也不愿意在她面前永远如孩子不成熟的姿态仰视她。 与其说清显迷恋聪子的美丽,不如说是对十三岁那年未能尽情地看到春日宫妃回头青睐的侧脸而深感遗憾的弥补。“这种遗憾,于六年后的今天才得到了弥补。他觉得好像自己遇上了最美好的瞬间。”这样的一种对女性美感的弥补在清显的心里如烙印般深刻,进而要将这种不顾一切的感情坚持到最后的决定,直到死去。 这样的一个十八岁的青年,有着绝美的容貌。书里关于清显的美貌的描写几乎随处可见。而我唯独不忘的是其中的一段描写“饭沼看见年轻主人的脸颊上顿时发热,飞起了一片红潮,美极了,正因为他背后是窗,窗外大雪纷纷扬扬,故脸上出现了暗影,红潮渗入暗影中,使脸颊显得更艳美了。”简直是美得过分。我在那一刻脑海里却显现出了《红楼梦》里薛宝琴拿着红梅在雪中静站如一幅画的场景,在红楼中美得触动我的场景中这个算得上是之一。但清显不是薛宝琴,他有着贾宝玉的容貌和追求纯洁的偏执(“自己(清显)在这一生中,终于把这双优美的手保护住了,决不让它沾上泥土、血迹、汗水等污秽的东西”),也有着林黛玉对待感情的猜疑与坚决,(“这是一双只有在表达感情的时候才使用的手”),但最后早死的是他,剃度的是聪子而已。 而关于“纯洁”,书中的主要人物几乎都发出了自己的疑惑和声音。就如“饭沼每天早晨祭拜祖先时发问‘为什么时代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纯洁的东西为什么要来到这个污浊的世界呢。”(而在我看来,饭沼到最后也是被污浊了的);就如本多的疑问“我们人类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啊,一方面玷污手指触摸得到的所有的东西,一方面自己内里又偏偏具备能成为神圣的东西的素质。”;而清显,则在他意识到自己“就像一根扎进这个家族那粗壮手指里的带毒的小刺。”时,就已经意识到了要保护好自己“这双只有在表达感情的时候才使用的手”,至死。 而这个问题是由月修寺住持尼关于唐代一个叫元晓的人深夜喝到骷髅里的水觉得甘甜无比,第二醒来发现真相后则觉得恶心,从而悟出“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与骷髅无异”的佛理为引子,这个引子带出的解答是“假使能把自己心灵的本质同客观世界像那种牢固地结合在一起,你不觉得这是非同凡响的吗?” 这样的一种非同凡响,清显在最后是以死的形式阐释了的,见证的那个人是本多。在最后,本多从月修寺住持尼口中听到了第二个佛法“因陀罗是印度的神,这神灵只要把网撒开,所有的人,这人世间所有有生命的东西,统统都要落网,无法逃脱。”这个网已经把深陷情感中的清显和聪子困住,而偏向理性的本多实际上也已经被如同网一般的“法律”困住,这个网,大到能把日月星辰捞起。两个好朋友的不同方向的受困,实际上是代表了众生逃脱不掉的受困。 关于理性一点的本多,我在看到他和清显躺在沙滩中过多地凝视着清显时,我就很疑惑,后来在最后,清显去见剃度了的聪子而染上了伤寒时在旅店里,“他(本多)深感不安,担心悲伤会麻痹他的头脑,乃至像抽丝一样把连自己也不清楚的感情也抽了出来。”我更加疑惑,我突然不明白在他心里这样的一种“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感情”是什么,是和清显之间的吗。……………… 关于如同红娘般牵线作用却有着一颗狠毒老妇人般享受者操纵在自己手心的感情的报复伯爵的心的老侍女蓼科,我本来想说几句,但关于那样一种复杂到让我感到不舒服的感情,却不想去提起。 清显伤寒中迷糊写下的遗书里只有一件事:叮嘱母亲把自己那本记着自己的梦境的本子送给本多。而没有一句对于尘世亲人的只言片语的留恋,仿佛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个在彼世的保持着纯洁的双手的漂亮的干净的如同清水和春雪的孩子。 这些梦境,之前他一点也没对本多说过。既然如此,那就在他死后一并交与他,这是他在尘世的全部——只是些美幻到有点残酷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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