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与女记者微博约架:从语言到拳头

【事件回放】

2012年7月4日,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吴丹红(微博昵称“吴法天”)与四川电视台记者周燕(微博昵称“此是燕云”)因四川什邡钼铜厂事件在微博上爆发争执。

“此是燕云”在“吴法天”一条微博后评论“反正我看到吴法天就想抽丫大嘴巴”。“吴法天”则回应说,“鸡婆,你辞职呀。身在体制内反体制的白眼狼”。据网友称,之前“此是燕云”也曾用“阉人”等词骂“吴法天”。

此后,“吴法天”在个人微博上发布预告,称:“因微博上意见不合,四川电视台记者周燕对我数度谩骂,我忍无可忍回敬,由此引发她主动约架。”而“此是燕云”几分钟后对这条预告在微博中作出回应:“严重欢迎法大教授吴法天到朝阳公园南门(正门)普法,还是那句话:别怂包,准时到”。

7月6日13时,吴丹红准时与周燕见面,周燕要求其为微博上的言论道歉,吴不同意,周燕便开始追打吴,吴此时并未还手,一直要求与其辩论。有网友则对吴喊,“你是来约架的,怎么到这里改辩论了?”在此过程中,有围观的人多次冲过去对吴丹红拳脚交加,也有人一直阻拦,并喊说“别动手”,另外一些网友则不停辱骂吴丹红。

随后,警察赶到现场,将吴丹红与周燕带回派出所,由于牵扯到的人比较多,近十人被传唤。吴丹红在做完笔录及伤情鉴定之后,被告知可以离开派出所。此事最后以周燕被处以5日行政拘留而告终。

吴法天与周燕的“朝阳之约”并非第一起名人“约架”事件。2012年5月初,奇虎360老总周鸿祎欲杀入手机行业,在微博上点评互联网手机“小米”的优劣,并暗指小米科技CEO雷军所说“手机不赚钱”是谎言,从而与雷军在网上展开骂战,引发“约架”;而在6月份,创新工场CEO李开复因对电视求职节目《非你莫属》发出质疑,号召万人抵制,与该节目BOSS团成员、伊力诺依董事长史晓燕在微博上发生激烈争执,从而引发“约架”。但这些“约架”最终都以流产告终。

【事件影响】

教授与女记者“约架”事件,在公共舆论方面,并没有真正的赢家。吴丹红也好,周燕也罢,都是输家,都没有把对方说服,反而招致了更多网友的批评。

如果说此事尚具一丝积极的社会意义,那就是引起社会各阶层对“说不过就打”这种行为方式的反思。这种行为方式被网友称为“街头混混的处世哲学”,却遭到各种加V大佬的偏爱,这样的境况在中国欲走向民主、法治的现阶段显得尤为危险与可怕。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人们可以自由随意地表达观点,但是依然缺乏平等辩论的传统,连法律权威都得不到应有的尊重。每当发生意见分歧时,各方总是习惯于抢占道德制高点,而不是思考如何“以理服人”,结果,理性的辩论往往演变为非理性的人身攻击、道德批判,甚至动用权利、暴力等不正当或非法的手段,打压对手以求获取所谓“胜利”,这将会使我们离民主、法治之路越来越远。

【各方观点】

新闻评论员陈方:理性地看“约架”,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辩论精神的缺失。我们总想说服对方,但不可能所有问题都能说服对方,于是说教从网络上走到现实中,斗嘴变成了动粗。

——2012年7月15日《燕赵都市报》

新闻评论员于德清:在公共舆论空间中,有意见分歧很正常,只要双方遵从辩论的规则,任何一场公共辩论都有其正向价值。然而,“约架”一旦盛行,公共辩论就失去意义。“约架”越多,对公共舆论空间的损害就越大,社会借公共话题的辩论达成共识、合作、信任的可能性就越少。

——2012年7月19日《新京报》

知名媒体人杨锦麟:没有文革派性纠缠文攻武卫经历的人,可能觉得这种约架、互殴很过瘾很新鲜,但这对中国而言,绝不是好兆头,我们也不应该让这样的街头约架,进而相互攻击成为惯性。

——2012年7月6日杨锦麟新浪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