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圣帆追忆知青岁月：大兴安岭伐木日记

七一年十月二十四日~~二十六日 睛 上山途中

今天一早，匆匆打上行李，与马其昌、李祥薪告别，坐上马车暂别三连，如愿上山，去见识一下大兴安岭，换一下环境，更好地锻炼自己。同车一起上营部的有陈翰庆，马车过南沟时，看到李裕德、朱广仪，打个招呼，四十分钟到营部。出发前，营部为采伐突击分队召开出征大会。营长信口开河，乱放炮，偏面地强调扎根边疆的意思，说扎根就是成家！真是岂有此理。

中午趁空到于勤那里，这次回沪探亲返黑后还没见过，聊一下上海的情况。一个多月没见，于勤又胖了。真怪！女同学到北大荒都向横里发展，再不锻炼，怎么了得？她还是那样开朗,谈了一会，匆匆告别。

我又到炮连,与孙永山边聊边吃午饭。饭后又到王尔民那里，晚上七时，离开独立营到双山时，孙永山、王尔民来送行。我到双山遇见夏小林，正巧同车去齐齐哈尔，她换68次快车到北京，再转上海。

不料，从加格达奇到三棵树的88次快车晚点，结果88次快车25日1：00才到双山。刚上车，列车就开动了,至25日5：00到齐齐哈尔。夏小林由于回家探亲，带了不少行李，我帮她扛下车，不料，列车刚停，车门一开，还没下车。车下涌进不少人，由于扛着包，又很沉，我双手拽着包，不能有效地防护。几个抢座位的，逆流而上，双手乱舞，一下子把我的眼镜撞飞了，等我找到眼镜，一片已经打碎。这下麻烦大了，我没有眼镜还看不清东西。出站后与夏小林告别，她和女生一起去游齐市。我去守山家，刚进门，守山正要上班，说了几句，赶紧上班。我吃了几个小山芋，又喝了一碗汤，吃完就与守山的爸爸、妈妈、奶奶暂别，去修理眼镜，不料，找遍齐齐哈尔的眼镜店，竟然都没有镜片配修，只得买一副便宜的眼镜，同时写了一封信给同生，要他把眼镜送到我家去。中午，又到守山家吃饭，守山下午请假，和我一起到齐站送夏小林。13.50到车站，没人，68次快车进站，还没有找到，一直等到68次列车要发车时，夏小林才到。匆匆说了几句。把眼镜交给她带回上海，她上68次快车，我和守山出站，因为还有时间，就去陆福安家，不知地址，竟然找到他家，他家主要特征：在铁路浴室边上。从他家出来，又到刘继良家，他不在。于是，又回守山家吃饭，吃完饭匆匆赶到齐齐哈尔火车站，刚到，采伐分队就集合，我们是集体票，旅客还没进站，我们从出口处排队而入，看到列车，一拥而上，安排好座位后，又与守山在列车上转了一圈。我们独立营占一节车厢，隔壁车厢是45团，由于到大兴安岭去，都带着枪。到20:19列车发出，守山在车下，我在车门处挥手告别。

不料，列车开出两个小站，铁路上的工人仗着人多势众、又在列车上，在前面的车厢起哄、闹事。45团的几个战士穿着新的羊毛军大衣，从后面顺着我们这节车厢溜达到前面车厢，铁路工人看了碍眼，就撞人挑衅，这几个战士刚要讲理，一帮铁路工人就势围上，拿着上班拎着的饭盒，就往他们的头上敲，接着拳打脚踢,有人趁乱用检车的小铁锤打，这下几个战士急眼了，捂着流血的头拚命冲出包围,逃进我们车厢,我们刚听到叫骂声,随声跌进几个兵团的人,后门还有一群追赶的人。知道出事了，一声喊, 我们冲了上去，赶快让过兵团的人,堵住铁路工人就打,他们一看,这节车厢全是兵团的,知道没有好果子吃,赶紧退回前面车厢。我们刚松一口气,45团的战士跑回隔壁车厢,拿起枪,上了刺刀,就冲回前面车厢,准备捅人,后面还跟了一大帮。我们一看要出大事,赶紧跟上。谁知，这帮铁路工人挺贼，占了便宜，一看不好，打开车门，跳车就走。弄得45团的几个战士骂骂咧咧、窝囊了半天。这些铁路工人是在齐铁上班，这几个小站都在通勤车范围内，应该是下班回家，他们跳下飞车是家常便饭。齐铁我们不熟，况且还有采伐任务，45团只好算了。我们忙了一天，也累了，准备睡觉。

从齐齐哈尔向西，一路上非常荒凉，车站间隔大，上下车的人也少，随着列车单调的节奏，一下就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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