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媒体踏上重塑话语体系的漫漫长路

从此开始，中国自媒体将渐渐形成一套无限接近主流价值准则的话语体系，寄身其中的人们，将更加审慎地发言和娱乐，自媒体属性的“公共化”踏上漫漫长路。

日前，网上非常火爆的《papi酱》系列视频因为主持人时常爆出如“卧槽”“CAO”“小婊子”等粗口，被勒令整改。根据群众举报和专家评审结果，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要求该节目进行下线整改，去除粗口低俗内容，符合网络视听行业的节目审核通则要求后，才能重新上线。此前，广电总局已对多部粗俗网络节目进行整治。（详见04版）

“papi酱”可谓当前中国“第一网红”，此前不久刚刚获得真格基金、罗辑思维、光源资本和星图资本共计1200万融资，估值高达1.2亿，代表着中国“网红经济”的最高水平。真应了那句俗语，人红是非多，就在“papi酱”红得发紫之时，广电总局“下线整改”的要求仿如一记闷棍，让当事人以及舆论颇有些措手不及。

广电总局出手整顿的情由是“papi酱”系列视频充斥着粗口及低俗内容，不符合网络视听节目发布通则。对此，“papi酱”本人迅速回应了广电总局的整改动作，谦卑地表示“坚决响应网络视频整改要求，为大家传递正能量”。无论是迫于现实压力的“逢场作戏”，还是真的“幡然悔悟”，“papi酱”在此特殊时刻，传递出了一种“合乎时宜”的姿态。

这是一个自媒体空前发达的时代，恒河沙数的自媒体账号充斥互联网和新媒体空间。在UGC（用户创造内容）模式之下，受利益或者志趣、偏好的激励，无数的自媒体账号运营者对“内容生产”充满了巨大的热忱和雄心。其中一部分精英型自媒体运作者，仰赖自身的专业、必要的财力以及对舆论风潮的精准把握，已经开始商业化运营自媒体内容，从而将自媒体的影响力推上巅峰。

“papi酱”的走红，是必然和偶然因素相互碰撞和助推的结果。作为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的毕业生，“papi酱”拥有“表演”的专业功底，对于如何吸引大众的眼球有着超出一般水平的理解和掌控能力，这为她在无数自媒体运营者中脱颖而出奠定了基础。当然，一个人的走红，背后从来都有“命运垂青”的因素，“papi酱”自然也不例外。无论如何，在这个火热到沸腾的自媒体江湖中，只用了短短数月的时间，“papi酱”便从籍籍无名一下子成为中国炙手可热的“首席网红”，风头一时无两。

她代表了这个年代的史诗和传奇，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烙印和特有的逻辑，不必解释，不必明白，只需要瞠目结舌和云集景从。

然而，自媒体从来不是“法外之地”。自媒体也许有专属于自己成长和发展的“密码”，背后则有普罗大众世俗趣味的强大支撑。事实上，尽管中国自媒体的发展不过短短一两年的时光，但它早就形成了一套与自媒体属性相适应的“亚文化”。深陷在这种“亚文化”的人们，即使对这种文化中的某些劣根性心知肚明，但强大的“文化暗示”和“文化改造”，却在不动声色间提高了人们对“文化不适”的忍耐力，以至于当我们“出口成脏”时常常感受不到多少道德压力或者价值观上的不适感。即使有些微的心理不适，也很快被周遭的环境所消解，我们甚至会因为自己的“落伍”而自我嘲讽。

我们从来都认为，对自媒体运营者应该有足够的宽容。但我们也反对那种为了迎合和取悦网络流俗和诸般恶趣味而口无遮拦的言论出位行为。“papi酱”被整顿事件，或许意味着自媒体内容生产“野蛮生长”的粗粝年代宣告终结，此前行走在安那其主义框架中的自媒体，将迎来一个他律和自律共同发力的新时期。

可以预料，从此开始，中国自媒体将渐渐形成一套无限接近主流价值准则的话语体系，寄身其中的人们，将更加审慎地发言和娱乐，自媒体属性的“公共化”踏上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