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埠归来话“三农”—— 一个大学生的“三下乡”散记

2005年7月中旬，我随暑期“三下乡”实践服务团来到了枞阳县横埠镇，入驻在横埠中学，在为期一周的实践服务中，我们走访了横埠镇周边的两个大的行政村：中义村和唐院村，通过进村入户的实地走访，对当地的风土人情、经济发展、农民生活状况等都有了一定的认识和了解。

枞阳县横埠镇属于安徽省综合改革试点镇，合铜公路、铜安公路、合铜黄高速公路在此交汇，此地自古就有“枕通衢以连吴楚，背庐铜而吭豫章”的美誉。这里还是明代铁骨御史左光斗的故里、当代革命家黄镇将军的故乡。坐车在横埠镇的街道上通过，感觉不是在一个乡镇上，而是在某一个小县城里，沿街店铺林立，城市里大部分的现代化的东西在这里都能找到：网吧、IP公用电话、饭店门口装满青岛啤酒的货车、“超级女声”张含韵代言的蒙牛酸酸乳……

我们实践服务团的同学住在横埠中学的学生公寓里，从公寓三楼向外眺望，一块块长势很好、绿意浓浓的水稻，远处是星罗棋布的小村庄，远处望，村庄里都是二层小楼房，造型各异，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里农民挺富裕的。

从我们的走访中得知，这里人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开始外出务工谋生，九十年代至今，“能出去的都出去打工了”，横埠人脑袋灵活，在外面能吃苦，什么活都干，每年这些务工人员都从外地往家乡带回了大量的“真金白银”，让这里的村庄房屋彻底换了模样。在走访中，我们来到一家正在盖房的农户门口，他们正在忙着和泥，正在盖的这栋楼房两层各三大间，大门甚是壮观：四根粗大的水泥柱子，有一点欧式风格。我们问房主这房子盖好要花多少钱，他说没有十万不下来，这让我们有点惊讶，不过想想也差不多。我想，三条高等级公路经过这里，交通发达，人流、物流顺畅，加上劳务输出型经济，这里发展较快也在情理之中。

在没有进村之前，我们看着村中一栋栋漂亮的楼房，心想村里的道路应该也很不错吧。但事实与我们的想法相去甚远：由于是刚下过雨，村中的路泥泞不堪、各种粪便散落在路上、一阵阵臭味不时扑鼻而来；猪不是在泥泞的路上游荡，就是满身脏兮兮地躺在屋外的墙角。这与漂亮的小楼房极不相称，让我们大失所忘，我们以为这是某个别村庄存在的问题，没想到在中义村和唐院村这两个大村庄都是这样的。村民们认为，路不好主要与村干部有关，村干部没有把心思放到这上面来；另外，集资修路也很难，有一部分农户不愿意出钱修路，因为有些人在镇上做生意或在乡镇旁边买了房子，乡下的房子基本不住了，所以不愿意集资修路，这部分人不愿意出钱其他人也不愿意出钱，大家就一直这么耗着，最终年复一年房子盖好了，但路很差。另外，有不少村民告诉我们，这里的农民的某些消费具有“炫耀性消费”的倾向，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喜欢摆出来给别人看”，比如楼房一家比一家盖的漂亮，买冰箱等等，但平时这里的老百姓日常生活还是相当节俭的，因为“吃的好坏在自家，别人不知道，房子一看就能知道”。

横埠镇是典型的丘陵地貌，三分之一的山、三分之一的水、三分之一的田，“人多地少”，土地吸纳不了那么多的剩余劳动力，所以许多人在八十年代就出去闯荡谋生，一直到现在，出去打工这种传统年复一年一直在延续，年轻人基本上都流向了江浙地区，留守在家中的是老人、妇女和小孩，还有少量的专业户、村干部、小学教师。这些人居住在打工挣钱盖起的楼房里，他们实际上成了村庄的守望者，守着家中的小孩、旺才，守着乡村的日出日落，更守着远方远行亲人的讯息……行走在村里，不时能看见一桌人围在一起打扑克、打麻将，从问卷调查中，我们也能看出，这里的农民闲暇生活很是单调，除了电视、睡觉，就是扑克和麻将，在富了口袋的同时脑袋并没有随之富裕起来。

调研中，大部分农民对当前党中央的“三农”政策交口称赞，一谈起农业税减免他们就喜上眉梢，他们说再也不用担心村干部来催交农业税了；说起今年国家对种粮农民的政策补贴，他们就笑得合不拢嘴：“只要把自家的田种上庄稼，国家每亩田还补十几块呢。这在以前想也不敢想啊！”正是因为国家有这些惠及“三农”的好政策，所以农民们现在对国家政策十分关心，从我们这次一项有关“三农”图书的调查中可以看出，目前农民们对“国家政策类”图书有相当大的潜在需求，被调查对象中近80％的人选择了这个选项，让我们很是惊讶，有国才有家，大国和小家原来联系的是如此紧密。

这里的农民也有自己的烦恼：盲流。盲流就是盲目地往外流动，有许多盲目到外地去闯荡的人不是由于没有技能就是由于找不到路子或其他原因而被迫返乡，来回的路费没有了，伙食费也花了，还有许多的机会也丧失了。目前，中国的农村剩余劳动力正处在无限供给状态，而城市能容纳的农民工毕竟是有极限的，这样，城市里现有的民工就已存在着激烈的竞争，再加上源源不断的供给，许多农民成为盲流也在情理之中。所以，许多人就希望当地政府能帮助农民来解决盲流问题，希望当地政府能兴办大型企业来吸纳剩余劳动力，或者招商引资在当地办企业来吸纳当地农民。其实，农民们也知道，在外奔波总没有在家门口好，常年在外面要忍受各种劳累、歧视、思念和痛苦，在家门口就业哪怕钱少一些，也比在外吃苦好。令人欣慰的是，当地农民的这种美好愿望正一步步变成现实：前不久，浙江天星实业集团在横埠投资建设安徽天风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当地农民说这是一个投资超亿元的大企业；又听横埠中学校长告诉我们，安徽江汽集团也将在横埠投资建厂。我们期盼着横埠农民在全面建设小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期盼着中国千千万万个乡镇都能早日富裕、富强起来！

（作者：中科大邓小平理论与“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读书会暑期“三下乡”实践服务团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