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文副省长在全省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实施推进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上的讲话

(2016年9月29日 根据录音整理)

2015年4月国务院下发了《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人们称之为 水十条 。今年1月省政府专门制定下发了《黑龙江省水污染防治工作方案》。前不久，中央环保督察组在我省督察的时候，针对落实 水十条 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提出了整改意见。我们召开这次会议，就是要进一步落实好 水十条 和全省水污染防治工作方案，同时推进中央环保督察组督察发现问题的整改。

刚才，省工信委、环保厅、住建厅、水利厅汇报了水污染防治工作的落实情况，哈尔滨市、佳木斯市、肇东市作了表态发言。从发言可以看出，各部门、各市(地)认真贯彻落实省委、省政府对水污染防治工作的决策部署，加强了对水污染防治工作的领导，推动地方政府主体责任落实，实施了一批水污染防治工程，做了大量的工作，防治的效果初步显现。 十二五 以来，全省的一到三类水体的比例比 十一五 期末提高了17.8个百分点，劣五类的水质比例降低了6.3个百分点，松花江干流的水质由轻度污染转为良好，干流的大部分江段水生生物清水种群不断增多，水环境的保护成果惠及了全省人民。城市的污水处理率达到84.4%，比 十一五 期末提高了27.7个百分点，县级以上城市实现了污水处理设施的全覆盖，在污染减排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安邦河、倭肯河、乌裕尔河等支流退出了劣五类河流。围绕群众身边的环境问题，哈尔滨市何家沟、马家沟和牡丹江三溪一河等城市内河整治取得了明显成果，备受媒体关注的肇兰新河快速启动了治理工作。饮用水的安全保障水平不断提高，良好的湖泊生态保护已经显现出了成效。但是，环保工作有一个基本的特点，就是少讲成绩多讲问题，就是习近平总书记要求的坚持问题导向和底线思维，所以更要看到我们的工作差距和问题。

根据我们近期的工作掌握和中央环保督察组督察了解，我省水污染防治的形势仍然严峻，与中央的要求和群众的期盼还有一定的差距。

一是水污染的防治主体责任落实不到位。党政同责、一岗双责的机制没有得到全面落实，对水污染防治的重点、难点问题研究得不多、过问得不够、督促得不足，工作压力传导还不深入。这次中央环保督案组到一些地方抽查，地方常委会议、常务会议研究偏少，有的地方甚至一次也没有研究过。比如这次环保督察反映的饮用水水源、水质达标率低，保护区内存在大量违法建设项目的问题，省直有关部门多次通报过，但个别市(地)一批了之，不研究也不落实，致使一些问题拖了下来。 水十条 中一些有时限要求的重点任务推进缓慢，超时、延时现象较为普遍，按期完成的形势不容乐观，政府各部门间缺乏协调配合，在一些工作上没有形成合力。

二是水环境质量的改善压力依然较大。全省四大水系的水质总体仍为轻度污染，个别支流水质改善的压力较大，群众对肇兰新河、阿什河等河流沿岸环境状况不满意，多次举报。这个月初我到哈尔滨市调研，看到阿什河的两条支流，据他们说河流边上过去都是养猪的，脚都下不去，臭气熏天。中央环保督察组暗访之后，哈尔滨市进行了整治，这次去看河岸清理干净了，但是水体长期污染产生的黑臭还在，需要相当长的一个治理过程。还有一些湖泊富营养化有加重的趋势，地下水的污染开始向深层蔓延，哈尔滨市的东风沟、曹家沟，七台河市的万宝河等二十条黑臭水体尚未完成治理任务。

三是水生态环境退化问题不容忽视。长期以来，由于土地资源的不合理开发，我省很多湿地、湖滨、河滨等自然生态空间不断减少，水源涵养能力下降。这次环保督察中，我省湿地、林地、草原和自然保护区被破坏侵占的信访问题较多，这些都是长期积累下来的。此外，局部水资源的过度开发，用水效率低下，造成河流生态流量被挤占，水环境自净能力锐减的问题也比较突出。这次听了中央环保督察组初步反馈的意见，我的感觉无论是大气污染还是水污染，虽然问题严重，但是没有到病入膏肓、积重难返的程度，同时，治理这些问题也不需要伤筋动骨。但是，也要看到我省的这些问题长期拖下去可能就会拖到那个程度。从事环保工作的同志都知道，环境的破坏很快，环境治理的难度很大，而且治理投入是乘数效应，拖得越久，最后治理的成本越高。趁 根浅儿 的时候治理还比较容易，一旦到了积重难返的时候，决心都没法下了。比如南方的一些地方，水污染问题导致了土壤的面源污染问题，重金属检测超标，需要极大的代价才能治理过来。这次中央环保督察组帮助我们及早发现了问题，我们下决心整治还来得及。同时，也要清醒地看到，我们主观的努力与一些省份比较差别很大，水源地的达标率、污水的处理率都是倒数的。

根据这些情况，对下一步落实好 水十条 和全省水污染防治工作方案，加强突出问题治理，我讲两条意见。

一、以改善水环境质量为核心，扎实推进各项重点任务的落实

近日，我学习了 水十条 和全省的规划，也学习了中央环保督察组反馈的意见。我的理解，下一步的水污染防治工作是做好4件事，12个字，叫做 治污水，保饮水，控面源，退湿地 。

(一)治污水。全省水污染防治工作方案目标是到2020年水体优良比例从2014年的50%提高到59.7%以上。治污水的重中之重是要解决好城市的黑臭水体问题。全省共有22条黑臭水体河流，刚才省住建厅也讲到了，国家要求每半年要向社会公布一次治理的情况，这方面我们要按照要求推进工作的公开化。治污水核心有这么几点：

第一，消灭污水直排。全省现在县以上都建成了污水处理厂，但一些污水处理厂的设计能力不足，刚建完就不够用了。另外，建得起用不起，明治暗不治的问题也多处存在。目前污水处理的市场化、专业化的运营水平低，减排的效果不稳定，加上我们一些小城镇基础设施建设起步晚，进展缓慢。按照 水十条 的要求，省级城市建成区哈尔滨市2017年底必须达到污水全收集、全处理。地级城市要求2020年之前实现全收集、全处理。我们现在离这个指标的差距还很大，要全力推进《黑龙江省 十三五 污水治理建设规划》，促进62个重点项目尽早开复工，加强39个重点镇的污水处理设施和配套管网建设，所有城市的黑臭水体都要截污，纳入污水的处理。

第二，加快棚户区改造。我在佳木斯市工作过，了解那里黑臭水体的情况，前一阵又去看了哈尔滨市的阿什河。现在，城市主城区内的黑臭水体治理效果很明显，基本上消灭了。但问题最大的是城市的边缘地区，黑臭水体大都集中在这一带。一是这一带大部分都是棚户区，基本上污水直排、垃圾直倒，没有归集处理。二是城市的边缘地区都是一些城市资源回收利用的小工厂，成为藏污纳垢之地。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加快棚户区改造，通过加快棚户区改造建立上下水管网和垃圾回收站点，使这些地区居民的污水、垃圾能够得到治理。现在国家棚户区改造的政策放得很开，棚户区改造已经涵盖了城中村、城边村，包括我近期去了四个煤城，很多地方城乡交接部都可以享受国家的棚改政策，所以要加快这项工作，这个问题不解决，黑臭水体根本治不了。

第三，加快城市垃圾回收处理的小工厂、小企业进园区。从城市边缘地区看，废品回收处理，像处理旧瓶子、纸箱子的，都是在老百姓家里房前屋后自发形成的。处理回收这些垃圾，都是废水直排、垃圾直倒，以污染河流为代价的。如果把他们关了，城市将来的再生资源没有人管了也不行。光整治不行，他们会跟你捉迷藏，与其暗地里做不如把它引导到明面去。要建立一些小型的园区，让他们低成本进入，在园区做到垃圾污水统一处理，这样还是城市矿山的再利用。大中城市的边缘地区都要规划建立这种小厂区。

第四，以水治水和生物防治相结合解决黑臭水体问题。北方地区夏季的降水占70%至80%，冬季不到20%。经过一个冬天，灰尘、垃圾，加上污水的沉淀干涸，到了春天就形成了一条臭河。解决这些城边河的问题要以水治水。老百姓讲流水不腐，这是最简单的以水治水的道理。要解决淡季补水的问题。现在国家对有污水排放的企业都要求加装污水处理设备。能不能把这些企业形成的中水和城市生活污水处理后的中水集中起来，引到这些河里边去，让河流淡季能够有水的补充，这样的话不至于形成冬天一条干河，夏天变成一条臭河。生物防治的办法也可以用。包括在一些黑臭水体里面种植一些蒲棒、芦苇，利用生物净化的能力，把污水吸收掉，这个办法是大自然教给我们的。

第五，体制上要实行河长制和排污权交易机制。要分段落实领导责任。像肇兰新河这种跨几个县、区，责任主体不明确的，可以分几个段确定河长，加上断面监测，每段收取保证金，谁家超标了，把谁家的钱扣回。第二年再交，谁家做得好把钱返给谁家，还有奖励。今年要在肇兰新河推动这项工作。

(二)保饮水。主要是要抓好饮用水水源地的保护。水源地问题是我们的底线问题，必须高度重视。水源地的问题主要是三个方面。一是水源地单一。大中城市缺乏备用水源。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出点情况就可能出现城市的用水恐慌。中央环保督察组组长杨松同志当过武汉市委书记，他说武汉原来也是单一的水源，从北部汉江里边支流提水。有一年湖北发大水，把庄稼地里的化肥，农药都给冲进江里，泡沫连天，一下子水就不能用了，这件事给他们警示，后来武汉就建起来双水源。现在我省大中城市必须要有备用水源，前些年松花江污染的时候，好多沿江水源都关了，现在松花江的水质有所恢复了，沿江的城市也可以将处理后的沿江水源作为备用水源。二是地下水源的氨氮、铁、锰等指标超标。这些问题都可以通过净化治理，只是需要增加一些成本。三是水源地治理。一些水源地人口集中，产业比较活跃，这种情况对水源地形成干扰和破坏。第一个是要调整。如果水源地调不了，可以把取水井位置调一下，避开生产、生活人口密集的地方。第二个是实施搬迁，通过棚户区改造等一些政策实施搬迁，对一些企业要果断关停。

中央环保督察组反映水源地存在问题的市、县都要尽快拿出水源地整治方案。同时，也要跟大家说清楚，水源地有问题，并不是说我们喝的水有问题，喝的水都是经过处理的，这是两回事。

(三)控面源。主要是加强农业面源的污染治理。化肥农药等过量使用、畜禽粪便、农村生活污水垃圾的不合理处置已经成了地表水、地下水的重要污染源。因此，一是落实好省委、省政府 三减 要求。在试点基础上加快面上推广。结合农业种植结构的调整，实施农业生产方式的转换。二是完善畜禽粪便污染处理设施。南方的一些地区由于养殖成本问题、环境污染问题，出现了畜禽养殖向北推移的动向。这对我省发展畜牧业是一个好机会。但是也要防止污染集中带来的畜禽粪便污染问题。按省农委提供的数字，全省现在畜禽粪便大概1.67亿吨。对这个问题必须未雨绸缪，提前规划，要合理地规划选址。年底前各市(地)必须从负面清单开始，划定畜禽的禁止养殖区，而且规划的养殖区也要实行雨污分流，污水粪便集中处理，规模化的养殖场必须按照这个标准去操作。

还有加油站的问题也要高度关注。南方一些地方发现加油站成为重大的水污染源和土壤污染源，土壤污染就是水污染。过去我们的加油站都是单层罐，地下也没有建保护层，现在国家要求所有的加油站下边要处理，把下边的保护层垫层要修好，同时要求加油站的油罐像暖壶似的用双层壳。这个问题环保部门已经下发了文件，要抓紧整治，全省大概有一半左右的加油站需要整治，这也是一个防止面源污染很重要的问题。

(四)退湿地。黑龙江的生态优势在于森林和湿地。习近平总书记在我省讲的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主要指的是我们的大森林和大湿地。大家都知道湿地是地球的肾，肾是处理水的，经过湿地处理的水是干净的。它不仅净化水源，而且保持河流湖泊水量的充沛，保证江河源头不枯萎。但是我们这么多年毁林开荒，毁湿开荒，已经把湿地挤到了最危险的边缘。现在农业结构的调整，国家出台了退耕还林、还湿地的政策，要把湿地作为生态的 绿线 ，给它框定住。保护好兴凯湖、镜泊湖、扎龙湿地和三江湿地等自然保护区，让湿地最大限度地发挥水源的净化作用。严厉打击发生毁林、毁湿现象。有条件退耕还湿的，要坚决做好。这次中央环保督察组发现的问题里，这方面的问题很多，各地要制定整改方案。

二、加强组织引导，全面落实好各项保障措施

落实好 水十条 和我省水污染防治工作方案任务很多。实施这样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要上下联动，协调配合，形成工作合力。

(一)切实落实主体责任。水污染防治工作的责任主体是地方政府。各级政府主要负责人是落实水污染质量改善的第一责任人。近日，省委、省政府出台了党政领导干部生态环境损害责任追究的实施细则，已经建立了责任体系和问责制度。这些工作落实不力，硬性指标完不成或造成严重后果的将会严肃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各地必须全面落实环境保护党政同责、一岗双责，对环境保护工作要多研究、多部署，及时协调解决重点、难点问题。全省的水污染防治工作方案下发半年多了，各市(地)、县(市)不知道出台了没有？没有出台的赶紧把这一课补上，我估计有的地方可能还开着 天窗 。

(二)加强协调联动。我省水污染防治工作共涉及到46个中省直单位，有的主办，有的协办，部门间的协调配合是工作能否取得成效的关键，这也是我省成立这个领导小组的目的所在。领导小组各成员单位要树立一盘棋意识，在组织实施、政策制定、要素保障等方面密切配合、齐心协力。这次中央环保督察组督察的方式大家也看到了，工作完成得不好，主办部门有责任，协办部门也会被问责的。因此，对定下来的工作各部门不要推诿，要相互配合，共同处理，坚决完成。另外，现在环境督察中的很多问题都是建成区是一个标准，规划区又是另一个标准。对建成区环境督察标准较高。我看各市(地)报的建成区都挺大。大家有没有想到人口规模和产业发达程度能不能支撑起这么大的建成区来？还有自然保护区我省全国占比最高。这次督察发现自然保护区生产活动多，耕地侵占了很多，违反了自然保护区的条例。以后对报上来的自然保护区，省里一年就集中研究一次，相邻的自然保护区该整合的就整合，尽量不增加新的。有些地方报了自然保护区，后来发现有矿，赶紧调整，调整太频繁，工作不严肃。现在这项工作国家在管理上越来越严格，问责越来越严格，各部门、各地的分管负责人上报的时候一定要掂量掂量，要充分论证，不要这么轻易地就报出来了。

(三)强化督察考核。省政府已经与各地签订了水污染防治目标责任书，并将每年对各地进行严格考核，考核通不过将约谈相关政府及有关部门负责人，依法、依纪追究有关单位和人员的履职责任，对有关地区和企业实施建设项目环评限批。同时，省政府还将通过政府督办、环保督察等方式加大对不作为、缓作为等问题的责任追究力度，各地党委、政府也要建立监督管理及考评机制，将硬性指标任务要求量化落实到具体部门和责任人，确保工作落实、落靠。

(四)加强支撑保障。核心是机制创新问题。技术支撑和投融资的拉动是推进环境治理的两架马车。各地要充分发挥科技在水污染防治工作中的积极作用，提高环境管理的科学性、时效性，带动相关领域治理水平的提升和监管水平的跨越式发展。同时，要积极创新投融资机制，大力推广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的PPP模式，鼓励推动环境治理的市场化，解决我省的水污染防治资金投入不足，运行水平低下问题。过两天省环保厅将召开治理水污染专项研究成果技术推广会与PPP项目投资对接会，为各地工作开展提供技术和融资支持，大家可以关注和学习。城市建设和环保工作既有政策因素，又有市场机制。政策投入一部分，市场参与一部分。一定要把政策资源同市场资源对接好。政策投入最终目的是激活市场，让社会资本进入。比如项目的肥瘦搭配就很重要。中心城区规模大，水污染治理是有账可算的，边缘地区就难以独立运行。把中心城区同边缘地区打个捆，这样的话就能够实现共同推进。包括城市热源的建设也是如此。我省很多资源型城市都是中心城区相对大，其他区都较小，污水、热源分区单独建设运行最后单算账都划不来。买得起马置不起鞍子，置得起鞍子喂不起草料。所以市级城建部门、环保部门要给领导当好这个家。搞方案的时候就整体打捆，这么去做可能运行得起来。否则，肥肉让企业吃了，把干骨头架扔在那儿了，政府拿钱又拿不起，不拿钱，治污不达标受处罚，多难受啊！吃不穷，穿不穷，盘算不到就受穷，一定要会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