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故乡的作家们 讲述山川冰河如何幻化出六个“文学家国”
原创 郑周明 文学报
贾平凹的商州、阿来的嘉绒藏区、迟子建的冰雪北国、毕飞宇的苏北水乡、刘震云的延津、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这些地名,已经成为中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版图的重要风景。
“故乡”一词,在15世纪之后的全球文学史里,形成母题一般的存在。在人口快速流动的20世纪,无数人离开家乡,然后在远方回望故乡,一种全新的生命体验由此被激发出来,曾经的山川河流混杂着不同情绪激荡在心里,而因为文学的介入,一次次将模糊的故乡冲刷出文化的筋骨,让那片土地复活,乃至发掘出国家和民族未来的希望。
最知名的一个例子是作家福克纳,他不断书写“邮票般大小的故乡”,被评论界视之为“约克纳帕塔法世系”,以“创世”格局再现“人类的希望”。在中国,也有这样一批让故乡焕发新生的作家,从“高密东北乡”高粱地中走来的莫言,以看似悖论般的复杂心情书写那个 “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的故乡;从秦岭山脚下的商州走来的贾平凹,永远以为故乡树碑立传的使命感传递地方文化的精神气息;藏区高原上的阿来,笔下穿行的是草原生灵也是民族史诗;在毕飞宇满是水汽湿润的文字里,看见一个古典与现代的江南世情;而到刘震云笔下,始终将故乡视为矫正方向和丈量距离的对象;迟子建追忆故乡“那股亲切而熟悉的气息”,也让读者如临万物有灵的北国乡村。
贾平凹的商州、阿来的嘉绒藏区、迟子建的冰雪北国、毕飞宇的苏北水乡、刘震云的延津、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这些地名,已经成为中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版图的重要风景。7月20日至26日,由导演、北京师范大学纪录片中心主任张同道领队制作的纪录片《文学的故乡》在央视纪录频道推出,从2016年夏天开始跟随拍摄,团队与六位文学大家一起,回到他们出生的村庄,回到文学创作的现场,还原他们的童年往事和创作历程,重新聆听文学梦想初升时麦浪的声音、江水的声音、落雪的声音,在他们的回忆讲述中,看见生活的故乡如何转化为文学的地理。
为了还原少时家境贫困,早早辍学去牧羊的这段辛酸历程,莫言在山东高密家乡找到了一名少年扮演那时的自己;为了体现他的作品深受山东民间艺术影响,纪录片中融入了扑灰年画、泥塑、当地戏剧茂腔等艺术元素。当观众随着莫言一起行走在海边,在红高粱地边散步之后,转眼看到小麦丰收金灿灿铺满了他家的院子,导演在这里安排了他接到电话知悉自己获得诺奖的通知,以此来寓意土地与人生皆落丰收。同样,纪录片中迟子建回到充满“生命的白蝴蝶”被精灵包围的大兴安岭,穿行在茫茫白桦林中,面对儿时熟悉的雪景,她忍不住躺倒在雪地里,在零下40度的天气中如此自然洒脱,复原了她在小说《北极村童话》中所记忆的童年乐趣。
毕飞宇奔跑在苏北平原上那块金灿灿的油菜花地里,镜头中,他说:“我为什么要如此热爱写作,如此虚构小说,说白了还是好奇心在驱动你,我相信只要我在那片大地上书写过,我就有理由把它看成我的故乡。”
- 毕飞宇 -
在故乡一户人家的大火炉前,迟子建映照着火光说:“我在写这片土地滋养了我,我生命和文学的根,其实就是冰雪根芽。”
阿来的故乡在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在镜头里有着夏、秋、冬不同季节之美,他在夏天百花竞放的时候行走在草原上说:“我对故乡的爱,不是盲目,爱或者不爱。我按照它本来的面目,去认知它。我认为自己书写的过程,其实就是认识故乡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学是我的信仰。”
- 阿来 -
说到文学纪录片,即将上映的贾樟柯《一直游到海水变蓝》以及近年B站的《但是还有书籍》、BBC拍摄的《英国小说家们的自述》、台湾地区的《他们在岛屿写作》助推着大众对纪录片讲述文学人生的关注,优秀的纪录片会像经典文学作品一样,直指人心,触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通过纪录片《文学的故乡》,不仅让观众看到如文学评论家张旭东所言“提供了对于正在经历巨大变迁的人和人的关系、人和自然关系的理解”,也如央视纪录频道总监梁红所言:“《文学的故乡》不仅是六位作家的个人传记,也是一个时代的精神画像,更是改革开放40年中国文学成果的影视呈现。”
要拍作家的故乡,首先我希望拍的是乡村。人类的故乡就是乡村。现在住在城里的人,往上两代、三代也都是农村来的,土地才是人类真正的故乡。中国的文化长在土地里,这些作家都是在农村长大,都有一片自己的土地,他们像植物一样,带着各自的风雨,带着各自的特征,长成一片美学与文学的森林。
——张同道
新媒体编辑:郑周明
配图:纪录片剧照
文学照亮生活
网站:wxb.whb.cn
邮发代号:3-22
原标题:《回到故乡的作家们,以童真之心讲述山川冰河如何幻化出六个“文学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