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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苗寨 新旧共生的原乡之美

句子大全 2012-07-17 14: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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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族建筑。

喝拦寨酒。

这里也有了商业街。

苗族姑娘的华丽服饰。

旅游旺季的表演。

苗族建筑。

重重叠叠的苗族木楼。

千户苗寨,位于黔东南雷山县东北部的雷公山麓,是中国乃至世界上最大的苗族聚集地。当年,余秋雨先生到过西江后意犹未尽,留下“用美丽回答一切,看西江知天下苗寨”的名句。

如今的千户苗寨,远离了千百年来的沧桑旧貌,呈现出新旧共生的气象。但随着旅游大潮的汹涌,这里原始的村落景观似乎在逐渐消失,从当地村民们经常性的“表演”上,我们很容易感受到这个贵州村寨在商业化道路上一路疾行的步伐。风雨桥

悠远的“芦笙恋歌”

前不久,我受邀参加中国传统村落黔东南峰会,也去雷山县的西江苗寨看了看。走过迤逦崎岖的山岭,刚进村子就被震住了:偌大的坝子,齐整站着数百名身着民族服装的苗族村民,他们以古老的习俗夹道迎接远方的客人。

入寨门时,两位漂亮的苗家姑娘笑吟吟地端着一碗酒,她们身边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寨老。寨老笑道:“不喝酒不能进去,这叫拦寨酒。尝尝吧。”

同行文友、辽宁作家程远几年前来过这里。他说,在苗族人眼里,男人如果酒量够好、酒胆够大,还可以一排一排地喝过去,酒量越大越性感,没准某个未婚的苗家妹子会看上你呢。

大伙穿寨而过,眼前的白水河上架有桥梁,名曰风雨桥。圆拱、廊道、翘檐,古色古香。这座风雨桥屡遭冲毁,几年前新建的桥梁便以水泥和木材的混合结构建成,看上去却不失古朴典雅,更方便两岸居民的生活。据说,建风雨桥的目的,是关风蓄气,挡风遮雨。想来这座风雨桥两者兼有。站在风雨桥上,遥望隐约的大寨,近看河两边的村舍,回想广场上的歌舞,忽然想到“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将向何处去?”余秋雨先生在黔东南时问过的这句话,在我脑海里盘旋。对于一个拥有乡村和浪漫情结的人来说,面对西江千户苗寨,是不是在内心有着一种彻底的诠释?

远远看去,千户苗寨山水环绕,绿树成荫,梯田依山顺势直连云天,一条白水河穿寨而过。鳞次栉比紧紧连着的吊脚楼木房,树木般生长在雷公山上,郁郁葱葱,足足盖过两个山头。两座山也成了屋舍的世界,洋洋洒洒地显现着苗寨的风采。原来,恢宏气派的景观是需要远眺的。

我们下榻的客栈,是河岸一处两百平方米的吊脚楼,主人叫阿贡,二十五岁,妻子阿敏,是寨里数一数二的美女。

在阿贡家,大伙一边喝着米酒,一边听他讲苗族青年的“芦笙恋歌”:千户苗寨的风雨桥,是个专供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场所。

三年前的清明节,白水河边鼓乐齐鸣,苗族侗族的飞歌、情歌、酒歌洒满山坡。人群中,阿贡拿出口哨、夜箫、芦笙,唱得悠悠扬扬,这是他故意唱给人群中十九岁少女阿敏听的。

那天,靓丽窈窕的阿敏身着蓝色缀花新衣裙,头戴银首饰,颈配银项圈。她对阿贡也瞩目已久,在和姐妹们的舞蹈中,她那双大眼睛总是透过人群瞅着阿贡。两人一接触,即景生情,现编现唱。晚上,月华如水,他俩相邀到树林,又是一番深情对歌,阿贡向阿敏索取花带,阿敏则羞涩地将花带系在他的芦笙管上……鼓藏王

主持祭祀的带头人

寨子里有个鼓藏王远近有名。鼓藏王也即“鼓藏头”,是苗寨召集和主持祭祀、祭祖活动的负责人。眼前的鼓藏王50多岁,脸色黝黑,老实巴结,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很普通的山里人的模样,但他是苗寨百姓心目中威望极高的鼓藏头。农闲时,他以从事苗医为主。堂屋左侧的两间房里,既是他疗诊的处所,也是摆放各种各样草药的地方。几批游客已在他的面前端坐,他脸色庄重地问诊、察看。

来到鼓藏王的堂屋。没想到这堂屋是个祭祀的场所,供奉着苗族人崇拜的牛头和一面米筛般大的铜盘。它们的前面摆放一座香炉,淡淡的烟雾袅袅缭绕,屋里就有一种肃穆、甚而神秘的氛围。鼓藏王的哥哥穿着黑色的棉袄,抽着烟,他管理着堂屋,也引导游客祭拜。

望着堂屋对面供奉的那只巨大的牛头骨架,我不由升起想抚摸的念头。鼓藏王的哥哥像是懂得我的心思,示意我可以将牛头抱在怀中。我轻轻地、虔敬地从牛头的嘴巴向上抚摸,直至额头。那是一只老水牛的头颅,头颅的白骨清凉、舒滑,两只黛灰的牛角硕大弯曲,像两柄粗壮的弯刀,对称高耸。摸上去,光洁润滑,非常流畅,仿佛被人抚摸了千万遍似的。牛头是苗族的一种图腾,许多苗家堂屋的墙上挂着或在方桌上供奉牛头,将牛当作神一般。歌舞里

苗家女子的五色衣裳

回到河谷平地时,广场上正在表演苗族歌舞。老阿姨身着苗族蓝底服装,头戴闪着亮光的银制头饰,齐齐整整地排着队,笑意盈盈地载歌载舞。六七位一身黑色服饰的老伯伯捧着芦笙,一字排开,边吹边引领老阿姨们有序歌舞。于是,一幅幅苗族风情在广场上精彩地演绎出来。在我看来,这哪是表演,分明是苗族同胞的一种历史性的集体记忆,在悠扬婉转的歌舞里,一幕幕地传导出来,起伏流畅,令人不禁沉浸其中。

第二天上午,我们走在寨子的山路上,上山坡的路狭小,时而有点陡,一级级由青砖片拼镶成的台阶平整,踏上去有些古朴的韵味。这里鸡犬之声相闻,鸟鸣不绝于耳。四名苗族大妈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互相笑笑,张口对起歌来。我一句也听不懂,后来得知,她们这是在为各自的孩子说媒相亲呢,各家的“实力”都是靠嘴唱出来的。苗族没有文字,先民为了保存本民族的历史和文化,将它们编成歌儿用演唱的方式传承。

《后汉书·南蛮传》中,有苗族“好五色衣裳”的记载,唐代大诗人杜甫也留下“五溪衣裳共云天”的诗句,这主要是说,苗家女子的衣着首饰格外亮丽炫目。

那天上午,村寨的姑娘小伙在坝子里表演苗族民间舞蹈《猴儿鼓》,引来游客围观。《猴儿鼓》曲子俏皮诙谐,充满浓浓的野趣:五个汉子活灵活现地模拟猴子的各种动作:啃吃苞谷、荡秋千、跳树丫、相互嬉戏等。接着,一群苗族妹子分四轮出场,笑吟吟地逗引“猴子”。她们每一轮的服饰都不一样:窄袖、大领、对襟短衣、百褶裙……裙子上的图案花纹色彩斑斓,以红、蓝、黄、白、黑为主。裙子或长可抵足,飘逸若仙;或短不及膝,性感十足。

坐在我身边的苗家妇女细宝依说,《猴儿鼓》舞蹈中,苗族姑娘仅仅展示了一部分风采,很多舞蹈里她们挽发髻于头顶,戴上高约20厘米、做工精美的银花冠,花冠前方插有6根高低不齐的银翘翅,上面是二龙戏珠图案;有的还在银冠插上银牛角,银冠下垂吊一排银花坠,脖子上系着多层漂亮的银项圈……许多漂亮姑娘还喜欢在前胸佩挂银锁和银压领,胸前背后是银披风,下垂小银铃,舞动起来不仅飘逸俊美,且伴有韵律整齐的叮当声,令人动容。古村落商业化

传统沦为表演

贵州是中国传统村落分布最为集中、保存最完整、最具特色的省份之一,仅千户苗寨所在的黔东南州就有276个村寨被列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位居全国第一。不过,今天的黔东南,原汁原味的村寨越来越少了。

那天在苗寨商业街,遇到一位没穿民族服装而是穿着老式迷彩上衣的年轻人,我说:“你们的寨子保护得真好呀!”小伙子笑道:“如果保护不好,你们哪会来玩?我们又哪里能挣到钱呢!”小伙子的回答,相当程度上是当地群众甚至地方政府对传统村落保护目的的理解。

小伙子还说,每年到了五一、十一这样的旅游旺季,这样的情景随时可见:寨子里的人每天在游客面前“表演”自己的生活——穿着打过浆、泛着光、绣满精美图案的土布衣服舂米、担柴、晾晒,甚至煮猪食,让游客们误以为这就是他们日常劳作时的着装。

事实上,这种浆过的土布制作很是费工,且不能水洗,这样的衣服是重要场合才穿的。那些寨子里晾晒的没有光泽、被讲解员称为半成品的土布,才是他们日常劳作服装所用面料。

婚丧嫁娶本来是很神圣的事情,具有较强的仪式性,可一到旅游旺季,小伙子姑娘每天都要为游客“嫁”三四回。开始一两个月,姑娘们还觉得挺新奇,于是“干活”还特别卖力,从化妆到排练。从舞蹈到互动,她们都可以说一丝不苟,但后来天天这样模式化的表演,许多女孩子渐渐也麻木了,即使面对游客的“神情僵硬”的指责,她们也无所谓了。到后来,有游客玩得高兴,上来要求合影,她们就直接用手指比出十元钱,说是合影费。

村民滚水格说,那条商业街临河的一侧,原是稻田,现已被填平,盖上房子,当作商店、饭店、旅店。且不说这种变化是对苗寨格局的一种不负责任的改动,仅是填平稻田,就是对保护内容的片面认识,令人惋惜。

于是,这里的村落景观正逐渐被破坏,传统木房正在被砖房取代。中国艺术研究院建筑艺术研究所所长刘托曾著文指出:在千户苗寨,传统建筑的建造和修缮,已很难找到当地工匠,更难找到工种齐全的匠人队伍。“2009年,我在那里调研时,苗寨尚有40多个能独当一面的掌墨师傅,即建造的总指挥和总设计师,但年龄都已超过60岁,很少有年轻人愿意继承。”他写道。

刘托还说,防火节是苗族的传统节日,这一天,家家户户不准用火,要到河边去吃冷食。但在西江千户苗寨,这一天照样开门迎客,该用火用火,该吃饭吃饭。看来,这里的很多东西都变味了。

如今,国内很多古老村落在商业化改造中千篇一律,丧失个性,发展与保护成为一个“左右互搏”的难题。按城里人的审美目光,古村落似乎有一种沧桑之美,越旧越好;但这又不是原住民认同的美,他们会想,你城里人自己住着舒适便捷的房子,有什么理由苛求别人延续一以贯之的窘困闭塞呢?所以,传统村落只有被适度合理的开发,让当地百姓的日子过好了,他们才愿意留下来,青山绿水才会因乡愁的充盈“活”起来。

封面新闻记者李贵平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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