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海话的今天和明天不妨抱以乐观态度
原创 缪迅 上海老底子
不妨抱以乐观态度
缪迅
进入新世纪20年来，随着改革开放和社会发展以及人口流动成为普遍现象，上海地区方言也即上海话也不可能保持亘古不变的姿态，上海话中某些语音、语调、词汇等，也势必会发生一些或比较明显或为人民习焉不察的变化，这应该视为是上海话的一种“正迁移”现象，无须为而忧心忡忡。当下与未来，说好普通话，传承上海话，已成为大家的共识，并逐步体现在上海人语言运用的的现实环境中。
笔者认为，在上海的学校里也好，或在社会上也好，语言与语言之间基本上是在“平等互惠”的前提下进行语言接触和语言交流的，不存在什么“语言歧视”。上海本地人也好，新上海认也好，外地来沪人员也好，在语言的选择上，也大体是一切从交际的实际出发，即“在什么语境下说什么话”。至于说得标准不标准，说得流利不流利，那是另外一个问题，只要交际的目的达到了，就不必过于纠结了。
多少年来，普通话、上海话或其他各种方言，在接触交流的过程中彼此从对方获取了“营养”，丰富了自己原来的语言词汇“库存”，也不同程度地“优化”了语言的结构。和普通话不同，包括上海话在内的很多方言，难以用文字记录下来，也无法采用汉语拼音来标注读音，如一定要标注读音，恐怕也只能用大多数人所不熟悉的国际音标来标注。所以，只能基本上靠一代代说上海话等方言的人“口口相传”了。这样的代代“口口相传”，岂能保证 “拷贝不走样”？又有什么必要非要上海话的精准度永葆“纯正”？可以说，上海话语音、语调、词汇的演变，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也根本没有必要来“抵抗”的。
改革开放40多年以来，越来越多的外来人口融入上海，把“海纳百川”作为城市精神和城市胸怀的上海，其方言自然而然地与时俱进，在语音、词汇、乃至语调等方面都发生了种种变化，这是正常的语言演变现象，不但不必担心，而且应该为之欣然。可是，有些本地人士却难以容忍，痛感如今的上海话已经和老祖宗的上海话“渐行渐远”，痛感如今的上海中小学生“上海闲话讲勿来”，于是，大声疾呼众多的上海人忠诚于“上海闲话”的正宗，起而捍卫其纯正，不再让上海话变得杂七杂八，“话将不话”。
对当下的一些人对上海方言的“拷贝”越来越走样所表现出的忧心忡忡，并进而大声疾呼和身体力行地推出一系列振兴上海方言的举措，笔者不太理解。笔者生于上海，长于上海，可算是个老上海了。自牙牙学语时起至今，一口上海话可以说几乎是“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在和家人闲聊或和本乡本土的沪籍人士交往时，也往往以此作为第一选项的“交流工具”。但从内心深处由衷感到，上海话和普通话相比，在表情达意程度和词汇的丰富多彩、语音的优美动听等方面，尚存在着明显差异。同样一篇感人肺腑的佳作，用普通话念起来则可收到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并催人泪下之效果；而用上海话读起来，则效果明显不如前者。
迄今为止，说上海话的人口，至少有2000多万人吧，倘若把在祖国各地工作、生活或旅居国外的“老上海人”也加上去，那么，如今说上海话的人，不是只剩下两三万，也不是还剩下几百万人，三四千多万也不止啊。有专家统计，自1990年以来， “新上海人”逐年增加，目前的上海户籍人口中，新上海人已经有1000万之多，这个大数据几乎和老上海人不相上下，居住在上海的外来务工人员也不断增多。这些年来，说上海话或正在学说上海话的人不断地扩容。
其实，上海话作为汉语吴方言的一支，自上海开埠以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语言化石，而始终是一种处于动态的方言，始终在不停地发展变迁。对上海话的变化，不必惊讶，更不必担心。因此，对上海话的前景、对因上海地区眼下和将来长期存在的“双语”“多语”现象（即上海话、普通话、其他地区方言混合使用）不妨抱以乐观和豁达的态度，不必太计较如今的上海话和我们老祖宗说的上海话已经很不相同，也不必为如今的上海话时不时地会被普通话、其他地区方言乃至若干外语词汇“融入”而忧心忡忡，惊呼上海话正面临“生存危机”，正走向“消亡”。当今说上海话的上海人至少有两三千万，而乐于学说上海话或基本能听懂上海话的新上海人、江浙一带民众和外来务工人员则是一个更大的数据。上海话怎么可能会成为“濒危型语言”呢？上海话的“明天会更好”，对此不必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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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魔都絮语】对上海话的今天和明天不妨抱以乐观态度（作者：缪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