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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这里 我情不自禁用上海话念了出来

句子大全 2011-12-04 15:3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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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推送,三位年轻作家正向我们款款走来。

在他们的书写中,难寻得年轻作家的浮夸和肆无忌惮,反而对现实的精准触觉以及文字的持重感令人印象深刻,特别是在编辑们的助攻下,新一代年轻作家书写城市、观照回忆的方式和视角正渐渐清晰。

翻豆瓣评论,有读者说,“读到这里,情不自禁用上海话念了出来”。

于是,我们也邀请了我司最美声优献声,为《歌以言志》中作家路明的这篇小文加上一条最美的音轨。

本期推送,三位年轻作家正向我们款款走来。

在他们的书写中,难寻得年轻作家的浮夸和肆无忌惮,反而对现实的精准触觉以及文字的持重感令人印象深刻,特别是在编辑们的助攻下,新一代年轻作家书写城市、观照回忆的方式和视角正渐渐清晰。

翻豆瓣评论,有读者说,“读到这里,情不自禁用上海话念了出来”。

于是,我们也邀请了我司最美声优献声,为《歌以言志》中作家路明的这篇小文加上一条最美的音轨。

节选自《歌以言志》之《我家弄堂》丨路明

上海话献声丨龚依文

背景音乐丨林海《花儿落了》

(文字见下文)

关键词

距离

《歌以言志》

周毅 舒明 主编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精彩回看

它是上海最著名的弄堂,它是凝固了的时光。南京西路1025号,静安别墅。

上世纪二十年代,南浔富商买下这块地,建起了十二排三层红砖洋房,轰动上海滩。雕花地砖,花园庭院,阳台带巴洛克风格的纹饰。租金贵得离谱,要用金条支付,因此第一代居民大多是洋行上班的高级白领。张爱玲在《色戒》中写到的“印度珠宝店”、“西比利亚皮货店”和“凯司令咖啡馆”,就开在弄堂口。

三四十年代,这里往来着诸多名门望族成员和社会名流,蔡元培、于右任、郑小秋都曾在此小住。当然也不乏众多姨太太、交际花,以及国际间谍。孔祥熙在一九四二年购得大部分静安别墅产业,后委托美商中国营业公司经租。小时候有老人跟我讲,房子是孔先生的,将来等台湾统一,要还给孔家的。

锣鼓声中,工人阶级搬进了静安别墅。一栋小楼硬塞进去八九户人家。公用浴室、公用阳台、公用“灶披间”(编注:沪语,意思是“厨房”),甚至每一只水龙头都是公用的。家家建阁楼、搭棚户,各显神通,十几平米愣是可以住四代人。一九六六年美新老板“屋里厢”(编注:沪语,意思是“家里”)抽水马桶堵塞,房管所来人一捅,下水管里抽出一卷卷美钞。类似的花边新闻,至今仍为老房客所津津乐道。

九十年代起,附近的老弄堂一个接一个拆了,相继建起了波特曼、梅龙镇、中兴泰富、恒隆这样的摩天大楼。静安别墅的居民心动了。多年来,他们受够了早起抢马桶的日子,眼馋那些煤卫独用的两室一厅,又不情愿搬到彭浦、江桥这些“下只角”(编注:沪语,与“上只角”相对,指在文化、语言、居住区域上属于下层阶级),觉得“坍台”(编注:沪语,意思是“丢脸”)。住在静安别墅再有诸多不便,可讲出去多少是个身份。他们无比期待着拆迁的那天,潜意识里却又在抗拒。一时间,小道新闻漫天飞,阿婆们见面不再是小黄鱼几钿一斤,而是:“有撒讲法伐?”晚饭后弄堂里走一圈,能听到七八种“内部消息”。二00二年,静安别墅名列上海市历史保护建筑,确定不会拆。有些人难掩失望,有些人却松了一口气,几分惆怅,几分自豪。他们自嘲,这回想当乡下人都当不上了。每天仍旧为谁家霸占厕所太久,谁家自来水多用了争吵不休。

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这是我的弄堂,也是我关于这座城市的最初记忆。

弄堂里,曾有家卖玩具的小铺子让我流连忘返。我最眼馋那个大擎天柱,天天跑去看。可我知道,四十块钱,相当于爹妈小半个月的工资,当年只有个体户家的小孩能玩得起。于是我揣着三毛钱一包的划炮,回头望一眼,恨恨而去。

除此之外,记忆中的童年没有阴霾,仿佛天天阳光灿烂,快乐得不真实。

《我家弄堂》 路明

路明:有距离的观察者

责任编辑 阴牧云

路明是年轻的上海作家,和我这个编辑具有最萌身高差。他说一口流利的上海话以及普通话,和我当然讲普通话,中间偶尔使用上海话后会耐心解释一番,不是怕我听不懂,而是生怕我体会不到其中妙处而失了乐趣。有时收到他的短信说:我正在你公司附近的同济大学跑步/吃烧烤,你下班后也加入吧。路明读书时的专业是物理,现在的身份是大学老师(绝对受女生欢迎~),同时是相当投入与活跃的写作者。

一次我和路明约在文新报业大厦顶层那间视野极开阔的咖啡馆见面,一道和文汇笔会的主编周毅老师聊《歌以言志》一书。坐在明亮的落地窗边,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一大片低矮的红色屋顶,路明指向其中的一处跟我说:“那就是我小时候住过的静安别墅。”

和路明认识时间久了,知道他是父母都是上海的返城知青,他在一个江南小镇度过了童年的时光。那时候上海于他就像一个若即若离的梦想之地,他心里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去上海、会到那里去生活。可以想见那时他周围的知青父辈及其下一代所共有的对于上海的身份认同和复杂情感,这在他文章中处处可见。我读到他小时候去上海探病和学琴的往事,听他描述从上海买来的各种物件(那可是作为那时优质时尚生活代名词的某种存在),以及他是如何跟着大人披星戴月在汽车站等候县城发往安亭的班车、到安亭换乘“北安线”或者“陆安线”,再下车坐40路,一路折腾四五个小时到达静安寺。

现在路明已经是上海某大学的老师,教理科,可他最喜欢的仍是倾听和记下别人的故事。有时我去《平如美棠》的作者饶平如爷爷家探望,路明会主动提出说一起去吧,“听老人家讲讲从前的事”。他非常喜欢和习惯于倾听别人的故事,这缘于他对“故事”的天生敏锐,但他同时仍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和这些故事保持一定的距离——上海这座城和这城里的人,就像小时候在他眼前若即若离地漂浮一般,我觉得到现在他在写作中也在保持着这种静静观看的姿态。没有打扰。

路明笔下的上海常常都带有时光的印迹,他写了很多住在里弄和小街中的爷叔和老阿姨,小弟小囡、大哥大姐们,他怀着强烈的感情关注这些人,关注着自己的父辈和平辈,体味着那些普通人生活中的琐屑、烟火气和他们浅浅藏于心中的喜怒哀乐。这些故事自身一直在向前走,在时间里有了更多的距离感、纵深感,它们带着光线,以及触感。

那个来自离上海不太远的小镇的男孩现在长大了,但他还是一直在某处观看这座城市,好像心中还在期待着什么。他怀着一种克制住了的感情来讲述他所听到的上海和上海人的这些故事,让读到这些故事的人也能够深深地感觉到,所有这些平常的故事,就这样在平常的日子里静静地、静静地流过去了。

关键词

世情

《人只会老,不会死》

钱佳楠 著

山东画报出版社

精彩回看

他们说宏仔要回来了,算算也差不多时候,当天空变得很高很蓝,当学校的校长又开始说那句老套的开场白“金秋送爽,桂花飘香”时,宏仔就回来了。

他一回来,照例会请我们聚会,一聚会,照例会让我们吃好吃的。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前年还好,他请我们吃的是龙井茶香鸡,砂锅一端上来就香气四溢,鸡肉也是,鲜嫩异常,吃得我们赞不绝口,彬彬彬一个劲儿说:“这大厨功夫了得,我吃过几次茶香鸡,从来没吃到过烧得这么好的!”子马和我也频频点头,大概是我们这几个穷屌丝不识货,宏仔一拍桌子,每个人胸前的餐盘都像飞盘似的抖了一抖。

“施大厨的功夫是了得,可没有我打回来的七彩野山鸡,怎么会这么好吃?”

“哦,是野山鸡啊,那当然比一般鸡好吃多了!”子马赶紧接翎子。

“七彩野山鸡,不是一般的野鸡,而且我弄回来的这只不是养殖场里养的,是我到山上打的,一点激素也没吃过!”

“啊,真的?”我们讶异着,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含着肉向宏仔苦笑着,“宏仔,谢谢你了!请我们吃这么贵重的东西!”

“哪里的话!我也就你们几个朋友!”

大概是我们的神色中掠过一丝狐疑,暗地里伤了宏仔的自尊,前年回来,他定规先让我们亲眼目睹一下“活物”,再交给大厨,所以饭局的惊险程度也陡然提升,他带回来的是两条眼镜王蛇,装是装在蛇皮袋里,但已经让我们看得头皮发麻,全身不适,两条蛇就印度电影里放的那样,慢悠悠地昂起埃及法老般的扁平脑袋,露出颈部一块奶白色的斑纹,它的整个身体焦躁地“S型”扭动着,没有一刻停息。大概等我们全都面露菜色,宏仔才觉得我们都看清楚了,于是一甩手把暗绿色的蛇皮袋交给服务生,那一刹那我们生怕这个瘦巴巴的服务员接不住,袋子散开在地上,两条蛇逶迤地穿到我们身前,对我们吐出火焰似的蛇信子。幸而一切顺利,不久椒盐蛇肉就装盘上桌,一块块都炸成金黄色,还配有一份凉拌蛇胆。

我们迟疑着,脑海里还浮现出方才那幕恐怖画面,宏仔举起筷子邀请我们,“来,趁热尝尝,蛇肉很补,特别是对你们几个女生,养颜的,来,尝尝。”

宏仔给我们每人碗里夹上一块,我们半推半就地把眼镜蛇的尸体碎片含入嘴里,一嚼,外脆里嫩,果然是人间美味,于是又僵着面孔连连向宏仔道谢。

有了前年的惊魂一刻,去年我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敢赴宴,子马重温了三次《贞子》,我则把《狂蟒之灾》一到四部全部看了一遍,彬彬彬则办了张欢乐谷的年票,一到周末就去玩跳楼机和过山车。可我们的此番准备到头来仍旧敌不过宏仔的好意,他带来的是广东地区的名菜——三叫。

听是听到过“三叫”的意思,但是当服务员把满盘的胚胎鼠端到我们面前时,我们还是皱紧了眉头,脸憋成了臭茄子,宏仔以为我们没听闻过这道名菜,为我们演示起来。

“用筷子夹起老鼠,老鼠吱地一叫,就是一叫;

把老鼠放进佐料里蘸一下,老鼠又会吱地一叫,这是二叫;

最后把老鼠放到嘴里,嘴巴一闭,老鼠再吱地一叫,就是第三叫了。”

我们真的听到三声清脆的“吱”声,宏仔的脸上似乎洋溢着大快朵颐的幸福。

“这个菜上海吃不到,广东人都说很补,特别是对男人,彬彬彬,你来,多吃点!”宏仔又给我们夹,白里透红的胚胎鼠还活着,我刚想说撂下筷子说不吃了,子马按了按我的手,把老鼠放进嘴里,我也直当酷刑,咬碎这新鲜生命的脖颈,心里很不是滋味。

写作是她喜爱并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事情

责任编辑 刘丛

我最先读到的是佳楠曾经获得时报文学小说奖的那篇——《一颗死牙》,开篇第一句:夏天暴露了这个家唯一的特征:贫穷。时报文学奖的评奖词有这样几句话:“这篇小说,正是藉着女主角的“一颗死牙”,带出了上海长久以来的家庭矛盾、社会问题,可谓以小见大,深具匠心”。于是,在这样的一个细节场景中:只有一间房,甚至都没有躲起来独自哭泣的空间,她早已练就出暗自抽泣的本领,装成流鼻涕的样子,眼泪不落下来就好。母亲见了,二话不说,啪嗒一下把空调给关了,“一冷一热,你看你都感冒了。”一个上海底层家庭普通的日常与精明便即刻鲜明起来,空间的逼仄、生活的窘迫显示出亲情的尴尬和隐忍,正如作者所说:“上海女人的尖酸刻薄,都是这么给逼的。”渐渐被这个超出她年龄与性别的“老灵魂”小说写作者所吸引。她的以上海为底色的作品里,对上海的呈现大大不同于我们以往所获得的观感,你会忽然意识到上海不只是十里洋场和水泥森林,不只是咖啡馆里的悠闲时光,不是只有张爱玲笔下的尖尖阁楼和那喇叭花形的留声机,除却这些旧时光的氤氲老上海的风情,那些掩藏在石库门房子下的家长里短和生老病死,那些遗落在宁波路上少年的悲欣与倔强或许才是我们每日寒暄致意的上海。

钱佳楠是上海人,写作是她喜爱并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事情,所以当她告诉我她要辞职并申请到了美国爱荷华作家工作坊去读书时我一点也没意外,这使我想起另一位作家韩松落对她的评价:“在生活里,她温良随和;在小说里,她专制严厉,从不害怕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又会涉过怎样的深河。”

关键词

飘零

《安娜的火车》

甫跃辉 著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精彩回看

顾零洲离开老家,来到上海,进入所谓的名牌大学。也风光过一阵,兴奋过一阵。大学一毕业,咣当,打回原形了。顾零洲不过拿着老家小县城一样的三千来块的工资,住着破旧不堪杂物拥堵的筒子楼。唯一安慰他的是,屋子朝南,能晒到太阳。他是背对着窗子睡的,早上醒来后,喜欢掉个方向,面对窗户再睡个回笼觉。从窗口望出去,不到二十米,就是一排崭新的高楼。搬进来第一天,他就发现,对面高楼正对着的屋子,住的是个年轻女孩。当然了,他看到她时,她并没像很多影视剧里那样在洗澡。她正在厨房忙碌,系着围裙,似乎还哼着歌。有一瞬间,他的目光像一片带静电的塑料袋碎片,牢牢粘在对面屋的窗玻璃上。

他一点一点地适应着筒子楼里的生活,知道电费怎么交了,知道去哪儿买日用品了,知道去哪儿吃饭了。麻烦的是三件事:一是洗澡要到两百米外的公共浴室。楼道中间也有个浴室,他只去过一次。仅仅能够站直身体的一个地方——如果弯下腰,额头或屁股就会碰到墙,墙壁黏腻腻的,像是糊了一层鼻涕。木门已经朽坏,勉强关上后,被水浸烂的下半部仍然能透进一束光来。幸好有这一束光,不然,这所谓的洗澡间就是暗无天日的深井底了。就在他额前,有一个水龙头,他摸到了。又摸了一阵,才摸到开关。只有冷水。虽说是夏天,他还是被冻得上下牙磕巴磕巴的。不过,这样的冷根本不算什么。因为还有二——屋里没洗衣机,也没空间再置办洗衣机。不管冬夏,都得手洗。他询问过,小区里是有洗衣店,不过洗一件衣服动辄十块二十块,他还是被吓住了。手洗就手洗吧,读大学前,他住校不也一直手洗衣服吗?夏天还好,冬天可真够呛的。他戴上毛线手套,再戴上塑胶手套,可就是这样,洗完一盆衣服,两只手仍旧冻得僵硬。也试过用热水,但用热得快供应那么多热水实在过于奢侈。那干脆,手套也不戴了。每次洗完,他就坐在椅子上,呆滞地看着两只冻得通红像脆萝卜似的手搁在膝盖上。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也像这两只手,冰冷、麻木。可还没完,还有三——一到夏天,屋里就跑蟑螂。并非他邋遢,是楼道杂物太多。即便屋里没蟑螂了,也会有蟑螂从楼道溜进来。他曾追着一只蟑螂跑了不到两米,它就影子似的消失在他屋里了。

顾零洲忍受着、适应着这一切。渐渐地,不管面对什么突发情况,他都能安之若素了。只是,他总不大能和邻居往来。邻居看他,眼神总有些异样。他们大多从事比较底层的工作,比如他对门的一家,女人不知道做什么,男人是环卫工人,早上很早起,晚上很晚回,回来就睡觉。深夜,楼道里一个人没有,只有他还不时往来于卫生间和屋里。楼道里灯光昏暗,堆积的杂物面无表情。偶尔会有猫跑过,它们突兀的叫声会吓他一跳。他尽量憋尿,好减少去卫生间的次数。憋尿还有一大好处,就是可以对付卫生间里的蟑螂。蟑螂穿着乌黑夜行衣,在夜色里神出鬼没。看到一只趴瓷砖墙面上,他悄悄靠近,它仍不动。屏息凝气,选好角度,一泡热尿滋过去,它脚下趔趄,掉头从白瓷砖上摔下,摇头晃脑地试图爬起,他赶紧掉过枪头,对准了又来上一炮,它哪里抵抗得过!终于晕头晕脑跌入尿坑,黑黑的一个小点儿,在水尿混合的淡黄液体里簌簌挣扎,他再一次掉过枪头,痛打落水狗!它上下浮沉,定是呛了好几口。他遂有些欣欣然,拉动水箱绳子,听那轰隆隆一连声响,大水迅速冲过,那小小的黑点便永远消失了。他的笑意在法令纹里隐隐浮现。这是他在夏夜里的隐秘快乐。

面对都市的喧哗与躁动,

无法掩藏的却是心底的苦闷与悲凉

责任编辑 陈玉成

若以两个字来描绘我所认识与留意的上海气质,我更愿意选择——“飘零”。在王安忆、金宇澄等作家温软的笔调之下,上海这座城市的旧梦与新曲,似乎总是与繁华、阴郁、惆怅、迷离等词眼欲说还休。在这里,即使最琐屑的物什,也散发着不一样的怀旧味道。而在来自云南的上海作家甫跃辉的《安娜的火车》一书中,我们则认识了另一种异乡人眼中的都市影像。也许是与作者同为80一代、同为出身小镇、同为漂泊在外的缘由,编辑这样一部作品,对于书中那些漂泊在无尽远方的无数人们,那些在留不住的都市与回不去的故乡间徘徊挣扎着的同代人的成长故事,便更多了几分心有戚戚。所谓“飘零”,书中那位固执地守候在“孤洲”之上的现代“零余人”——顾零洲,也许便是最好的注明。

甫跃辉曾说:“当我们被生存或情感的重负拘囿于此时此地,总会去期待一个远方的吧?因为有远方,才确认了此时此地的存在。存在,也才能变得有血有肉。”《饲鼠》之中,顾零洲困居在破旧不堪的上海筒子楼内,最初独在异乡的四顾茫然,早已蜕变为了得过且过的安之若素。然而,面对都市的喧哗与躁动,无法掩藏的却是心底的苦闷与悲凉。他时常在一个简单而诡谲的梦里莫名地惊恐,与暗光、影子、旋涡不停地搏斗,直接醒来才发现,“一只老鼠,就匍匐在他眼前的被子上”。《坼裂》之中,相恋而不能相守的痴情男女,像极了王家卫风格影像下的都市男女。在香港的窄巷里,周慕云与苏丽珍的相遇,最终是止于唇齿掩于岁月的,而在上海的夜幕下,顾零洲与易澐的相爱同样是暧昧的、潮湿的、被羁绊的,他们不甘平庸寡淡的生活,他们对于爱情仍有憧憬、仍有欲望、也仍有勇气。但在彼此的生活困境中,他们又是无能为力的。画地为牢、束手就擒,他们最终都是感情上的俘虏与现实中的弱者……

在《安娜的火车》中,故乡的山川始终温情脉脉地刻在顾零洲的心间,而当所有香甜的记忆映在逼仄而疏离的现实,都市华灯初上的虚无与寂寞,氤氲不清却又消散不去。沪上风情引领着这个时代的潮流与文明,却也如枷锁,桎梏着每一个有心逃离却又无力挣脱的人们。“顾零洲”们的生活与爱情,何尝不是我们每一位曾在这里生存或向往于此的普通人的缩影。正因如此,他才始终念念不忘着一个看不见的世界,一个到不了的远方。那里辽阔而坚硬,让他无所适从,也让他无比哀伤。应该说,每一代人都有专属于他们那一代的成长史与心灵史。在急剧变迁的现代社会,“顾零洲”们的肩上扛着一生挥之不去的故乡情愫,却又不得不在漂泊的孤旅中寻找一片新的净土。他们带着留恋的过去,大踏步地走向未来,而昨天与今天的无缝对接在这个时代又显得是那么艰难、那么无奈。在他们的身旁或身后,滚滚人流,是那些身处红尘之中的现代人无法避开的身影。谁也不知道,他们会走向哪里……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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