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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父亲:安徽文博老人姚翁望

句子大全 2010-06-16 13:3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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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麻溪姚氏乃明清望族,科第绵延,簪缨相继。姚鼐是桐城派文学集大成者,其从孙姚莹是晚清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也是抗击英国侵略、保卫台湾战斗五连胜的领军人。姚莹之孙姚永朴、姚永概,与马其昶并称为“一马二姚”,是桐城派的最后守望者。

我的祖父姚永概是光绪戊子科(1888年)江南乡试解元,光绪二十九年(1903)任安徽高等学堂教务长、监督,光绪三十三年赴日考察学制,归国后积极提倡教育革新。

民国元年,他应北大校长严复之聘,任北京大学文科学长,旋任清史馆篡修。段其瑞任国务总理,欲聘为高等顾问,总统徐世昌欲招入编撰《晚晴簃诗汇》,皆辞不就,在安庆创办安徽全省师范学堂,先后为安徽高等学堂总教习、安徽师范学堂监督,是安徽现代教育的先驱者之一。

父亲早期﹙1953年以前﹚家居安徽省桐城县城姚家寺巷。民国初,由于祖父姚永概在北大文学院任教,父亲的少年时代基本上是在北京课读,自幼即受到家学的熏陶和文史礼仪训练,可惜14岁时不幸丧父。

祖父临终时,委托其门生何子诚先生为父亲教习,七年后何因故辞塾归乡。明礼重教的祖母徐老夫人,复延请邑中儒学大师殷善夫先生为父亲授业。

父亲幼年时代,正是西学盛行、中学式微的转型期,新文化运动又将桐城派冠以“谬种”的恶名,斯文沦丧。但作为优秀传统文化组成部分,桐城派在经历了冲击与洗涤后,或以旧学为新学,或以新学为旧学,依旧人才辈出,保持了旺盛的生命力。

在这种转型期背景下,父亲自幼饱读诗书经史,善苦读,强博览,记忆力过人,对古文诗词常能随口读出,至老亦不弱衰。同时,父亲也经历了新文化思潮的影响,接受了包括清末民初传入中国的西方哲学、美学等新学思维。

由于他少时也见过诸多名人字画,课读之余,常作练习,渐喜美术国画。18岁结婚,娶桐城潇洒园方氏﹙方以智后代﹚。婚后,邀志趣相投的表侄方鸿寿同时考入上诲美术专科学校,师承美术大师刘海粟、黄宾虹等,在校以诗、画兼优。父亲在校时常以诗夺冠,而画居其亚。1935年,父亲以居国画系山水组第二名的优异成绩毕业。

02

战争磨难后的思想新变

父亲毕业回桐城后不久,抗日战争暴发。为避日冦飞机轰炸,他率全家五口逃难于山乡,历经潜山至桐城县山乡黄家铺下诸村庄暂住。县城遭日机轰炸,多处毁损,姚家老宅几乎所有房屋成为废墟,瓦砾残垣,遍地狼藉。

为生存计,父亲在黄家铺开小店营生。这时母亲又生一子,一家六口,生活艰辛,恨极日寇侵略。其后三位侄女参加新四军,让父亲有了共产党新四军才是真正抗日武装的认识,他常在家中夸奖她们有志气,也让我们兄弟姐妹心生对三位姐姐的敬慕。店中有位伙计是地下党,在危急时坦言需要帮助,父亲为这位伙计打掩护,让他安全撤退,因为抗日同心,同仇敌忾。

抗战胜利前夕,父亲回城清理被炸毁废墟,瓦烁碎砖堆成小丘,剩余梁柱重新扶起,再造仅有四壁砖墙之简易居房,隔间用竹编泥抹(俗称泥编)。有了栖身之所后,举家迁回安居。因生活无来源,父亲遂就职于桐城县三育中学及孟侠小学两校,任语文教师及美术教师数年。为三育中学画古代圣贤及名人画像十幅,颇受学校师生赞誉。

后来,受祖父的学生李则纲先生邀请,父亲到了合肥,在安徽省文献委员会任编辑工作,得以发挥文史学特长。曾绘山水画十数幅,由省馆送到展览会上展览,先后被省里高官通过省文献会主任要走,仅得其“画得好”的称赞,无任何收益,连纸墨裱画费都赔岀去了。

此时,一人工薪养活全家六口,还供儿女上学,无资金继续赔钱作画,不得不从此罢画。其间,长子在安庆市得伤寒重病去世,母亲悲伤欲绝。父亲乃接全家赴合肥安居。1948年,全家又随省文献会搬迁至芜湖市。1949年春解放军大军渡江,芜湖市解放,见到桐城很多学子参于解放军队伍中,不乏姐姐同学,全家都欣喜不已。

因省文献会尚未被接收,数月后,父亲只得请假送妻儿全家回桐城县(现桐城市)故里。长女入县团委工作,次子﹙长子逝后即为长﹚入读县中学,三子﹙后列老二﹚入读姚氏族办小学。

彼时,看到解放后新社会新气象,父亲颇多感慨,乃自学马克斯《资本论》及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诸书。此后,他常在家人面前感叹地说:读了马克思资本论,才知道共产党为什么要闹革命;看了新民主主义论,才晓得中国要建什么样的国家!

父亲深刻认识到,中国共产党是真正的有正确思想理论指导,是以救国救民为目标的政党,是真正抗日和赶走列强的政党,是建设新社会的希望,此生跟着共产党不会错。通过深入学习新理论,父亲对社会认识也从此一新,从不问政治到有了政治见识,建立起他新的人生志向和初心,决定用自己的文史知识为人民文化事业努力奉献。

03

兢兢业业的文博生涯

1950年,省文献会改为省文物馆。父亲接到发来的上班通知,旋即返回芜湖市,继续在安徽省文物馆﹙原省文献委员会改名﹚任编辑工作。其前,长女已先期回到芜市机关工作。初秋,全家重新回到芜湖安居。

1954或1955年省文物馆新建址于合肥,扩大更名为安徽省博物馆,成立安徽省博物馆筹备处。这时,父亲以建立的新的人生目标,和大家一起全身心投入筹备。在李则纲馆长带领下,父亲和葛介屏、李嘉、李鸿恩、殷滌飞、姚大中等同事,日以继夜整理收集起大量的资料和文物约20万余册件,为安徽省博物馆的创建奠定了基础。随后举家迁合肥,父亲仍担任文物编辑。

前排左二为馆长李则纲先生

右一为姚翁望先生

为表达对新中国文博事业的热爱与支持,父亲特将家藏万卷古藉及古字画完全无偿地捐赠省博物馆。这些古籍和古字画,是全家在经历日寇轰炸中,千辛万苦侥幸保存下来的。父亲这样做的目的,一为充实省博物馆新建的库存,二为私藏不如国家公藏,足见其爱国的赤子之心。

又因博学多研,善思考分析,有一定的鉴别能力,父亲被委以收集民间文物之任。他常岀差奔波于皖省各县城市与山乡,跋山涉水调查、考察、抢救收集流散于民间的文物,历时十多年,前后共收集整理和抢救了几十万册书籍及大量文物,对大量霉变书画进行整理保存,作出了较大贡献。

与此同时,他也不忘考察文物风情与文物名画分布,其后又研习古墓结构,参加了部份考古研究。后到上海、北京向诸专业名家求教,因此在古字画与古文物鉴定上有所成就,成为安徽省文物局与安徽省博物馆文物鉴定专家,在几十年中,对收集的大量古字画及各种文物进行了真伪鉴别。

姚翁望捐赠的部分文物

——安徽省博物馆筹备处收据

因其为人忠厚和责任心强,父亲又被省博物馆委以“字画工艺厍房”总管。对繁杂珍贵的数十万件文物,创造出分类分系分种卡片管理方法,以及分别干、湿不同保养法,对保护文物作岀了一定贡献,以致博物馆历数十年不肯换人,直至七十岁因双目重疾,视力大减及肺部有病,无法坚持工作才得以退休。退休后仍义务担任文物字画鉴定多年。

姚翁望先生荣誉证书

04

探索开辟的学术新境

文博工作离不开精细考证和学术研究。父亲全心全意忠诚党的文博事业,为实现古为今用而深入钻研,探索创新,撰写了诸多学术研究文字,为文物的开发实用创造了有利条件。

正如父亲在《中国文物考古资料汇编》前言中所说:“中国文物上下五千年,历史悠久,为世界之冠。由于文字浩如烟海,而又片言数语散见各书,后人查考一物一事,不能遍检书册,因此吾人编写《中国文物考古资料汇编》,专供考古研究,文物鉴定,历史考据,文物爱好等各方面人士学习、参考、查阅之用。是书经过十多年努力,翻阅数千年有关文物记载之书籍,做到总揽文物,分类列目,逐项辑録,详加考据与叙述。汇编分成22大类。……”。这“经过十多年努力,翻阅数千年有关文物记载之书籍”可谓是他沤心沥血、埋头苦作呵!

1988年应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之邀请﹙通过省博物馆﹚,父亲到北京参加《中国古代天象记录总汇集》普查整编工作,以及《天文史料汇编》工作,约历一年,1989年10月两书岀版,获北京天文台赠书致谢。

姚翁望先生业务自传

在博物馆工作期间,父亲曾对安徽铁画作详细调查考察,大加赞杨推介,在1979年《文物参考资料》上发表《汤天池和梁在邦的铁画》一文,以颂物安徽民间铁画艺术,这是最早发掘民间艺术之创举。又写作《梅氏诸贤画册作者考定》一文,发表于《安徽文博》。父亲还是较早进行“桐城派”研究者之一,早在1952年就于《安徽晚报》发表了《姚鼐——立家法的导师》一文。

家乡桐城是文物大邦。父亲从1946年至1965年,经过长期积累,搜集、考证后逐步写成一部《桐城文物考》,书稿约三十多万字(稿存馆库),可惜至今仍未出版发行。其心怀博物,其坚毅、认真、执着于所做的事业的志气,几十年如一日。

引为憾事的是,父亲的遗作《安徽画家汇编》补充修定稿,《桐城文物考》手稿,诗集《皖晚庐诗词文稿》﹙1953年手写稿﹚,《皖晚庐叙怀诗篇》﹙1983年手写稿﹚,《近诗宿录》﹙手写稿并附挿图﹚,以及《画学问津》初稿,《概谈桐城派文学》﹙手稿,曾在桐城派文学座谈会发表并列入会刊﹚,《略谈中国版本》﹙书稿﹚等,至今均未岀版。

姚翁望先生未出版遗作

05

将画学融入文博工作中

为发挥自身美术专业特长,父亲将绘画与文物鉴定结合起来。据父亲自述:“在美术专科学校国画系三年学习中,教师有汪声远、许徴白、潘天寿等。当时黄宾虹在美专为特约讲座,我除在课堂听课外,又常去他家里问画学,并将家藏名画求其审定,老人深重乡谊,不倦教诲,除画学理论外,兼谈及一些古画鉴定的知识,从此对国画理论畧具基础,而对鉴定也粗具一些知识。国画六法,经黄宾虹老人总结为笔、墨、章法,而着重在用笔。谓有笔才能有墨,这对我颇有启发。”

父亲为此写了一些画学文字。他认为:“国画最大特点,在于概括性强,故必须对自然界久经探索,结合理论,反复于理论和实践中,岀于腕底,运于笔墨,托于绢素,才能表达自然界一切有生力量,是和人的精神力量相结合的产物。所以高乎作画,活而不死,不似而似。”

著作《安徽省画家汇编》书影

在职期间,父亲经十数年搜集整理并考证分析,著成《安徽画家汇编》一书,约二十七万字,内容含历代安徽著名画家传记,着重增补过去一些画传的遗漏和错误的纠正,间亦记载某些画家的故事、流传,以及本人论画的摘录。同时也重点论证非正派的画风等。此为弘扬安徽省、地、市、县绘画艺术,也为馆藏书画学术研究提供参考。该书于1980年由省博物馆委托岀版社岀版五千册,发送全国各省市博物馆及文化部门。数年后又写岀增定稿,惜未及岀版而过世。

国画大师范曾先生于安徽省博物办画展时,与父亲偶遇。范先生十分钦佩父亲,于获赠诗词文章欣览后,即执笔提诗以赠:“桐城自古岀奇人,翁望文章妙入神,信是杜康开意境,停杯下筆味尤醇。”“安徽与姚翁望先生奇遇,欣慰可知。”(范曾《题赠桐堿姚翁望先生》)。

著名画家范曾先生的题赠

父亲在五十多岁时,曾再次执画笔绘青笔山水画八幅,寄给远在东北齐齐哈尓市某兵工医院做医生的长子﹙大儿子病逝后次子为长﹚,长子送裱画店装裱后,惊动当地诸多画家争相观尝,众皆叹曰此绘画技艺水平非凡,可惜未落款署名,不知那位画家所作。其八幅青笔山水画,先后被当地官员及亲朋好友要走,家中竟一幅未存,真可谓“无名画作散何处,青笔山水留人间”。

及至年过七十时,父亲尚带病写作《画学问津》一书,书稿初成后,尚待充实整理,未料眼疾﹙左眼视网膜剥脫,右眼白内障﹚致双目失明,而未完成心愿。

家姐保存仅有的一幅青笔山水画

06

待友至诚,诗文含情

父亲很重深交厚谊,从文献会、文物馆到省博物馆,一路走路几十年,始终对老同事、老学术工作者都很尊重和爱惜。有同事鲍泰山悼念他:“严谨治学,把毕生精力献给文博事业”。

生前分别几十年的文史老友王印铎教授从武汉华中工大写信问候;自上海美专毕业凡五十多年后,仍联系在江苏美术出版社校友胡艺先生,了解校友会活动和刘海粟老校长情况,胡艺先生回复刘大师九十寿辰庆祝会情况并附上照片一帧作留念。省博葛介屏、马彬、赖少奇等书画大家,均常来往交流。

校友寄来恩师刘海粟教授欢度九十华诞照片

父亲对桐城文化教育界故旧老友交谊很深,如方鸿寿、呂宣泽、呂先述、马茂元、马茂炯、舒芜、姚佩生、方伯俊、方淑文等先生,常有诗词寄情,如其《水调歌头》词作称:“呂先述以红绿梅赠方鸿寿,方报之以词,方逝世后一年,呂示我方词手稿及其所和,亦填词二阙志悼”,词曰:“红绿小梅在,倩影吊诗魂,古今多少惆怅,无语托乾坤,缥渺琼楼何处,向使仙人召去,寻梦二无踪,此日对遗墨,惟共泪痕存。十年劫,天晓得,复何言,一代史话,堪付歌板演賸喧,零落诗词书画,莫说斯文将丧,胜似野人园,喜见今朝政,前辙换南辕。”

舒芜由黄山过合肥,父亲赠词《庆清朝慢》:“惊飒飞沙,扬尘做雾,漫天翻滾回环,何来万千魔舞匝地生寒,好事一朝变灭,难分人鬼马牛般,春安在,听声霹雳,回了人间。前恼乱,今老惰,便送了韶华,愁上眉端,怀抱顿开话旧,青眼相看,掌管强壇妙笔,千秋文字照斑斑,蛾眉月,应移清澈,来伴孤鸾。”(君将续聘于蜀)。

马茂炯是文学世家马其昶之子孙,曾于安庆第十七中学回信,致父亲七律诗一首:“读翁望表叔畹晚庐述怀诗稿,追忆二十一年前故里之行,感而有作:城郭依稀似昔年,谢家池馆草芊芊,残阳倦鸟庭前树,古道飞花柳下蝉,曲巷迷途寻故旧,顽童指点认灵泉,凭谁细审沧桑变,赖有新词述旧篇。”

桐城诗词学会也聘请父亲为顾问。父亲虽年老重病在身,仍寄诗文入刊。省博请著名画家唐云入皖指导字画鉴定,唐大师深感父亲诗词高雅,邀其共游黄山,并画扇以赠,父亲亦作诗回赠。

国画大师范曾巡遊安徽举办画展,特地拜访翁老认亲缘,并互赠诗词。早如枞阳学者何子诚,馆师七年,感情深厚,别时赠诗,诗中有“七年辞馆去,路隔几行山”,“十载离非久,千年去不还,临风两行泪,和雨共潸潸”。

更有贵池李诚先生,每年从外地教学回家,必经桐城吾家小住几日,广泛交谈诗文、教学、时事、学生成就。其后李诚于解放前夕,上书毛主席谈国家大事,中央批示,后调合肥文史馆,卒于七十年代,父亲有诗寄以深沉怀念。

其他尚有方丹石、师尊殷善夫等,均有诗词往来,思念至深。再如祖父故交,于其学识有教诲之老前辈如林琴南、陈慎登、章太炎诸先贤,父亲每忆及以往的教诲及关怀,感激至深,均铭志于诗文中。

父亲平日语少行勤,低调内敛,其内心感情丰富,友情、师情、长辈关怀教授之情,永远记于心中,至老仍念念不忘!这从他的《畹晚庐》述怀诗及诗词文稿中,可以深深感受到。

总之,作为一名早期文博老工作者,父亲一生热爱文博、奉献文博,从不计较个人名利。退休后,适逢文博界评定技术职称,省博领导意欲评其为研究员,父亲却一再谦让,终以副研究员定评。

八十岁以后,父亲完全蜗居家中,有老妻伴护,在小儿子就近照料下安渡余生。长子虽每年远归为其治病,无奈一疾刚去另疾又发,年复一年,加之郁郁于才志未能充分发挥,八十四岁时突患重病,自知生命之灯将尽,拒去医院,不数日下血如注而归天。

惜哉!父亲才未尽献,志未全酬,尚有诸多遗作沉留人间,真可谓“毕生奉献缘初心,熬尽灯油道益深。驾鹤飘然何处去,书魂卷帙待谁寻?”父亲逝世时,省博物馆曾登讣告及举行遗体告别与追悼会,墓葬合肥小蜀山公墓西十三区四排一号。

【附记】

我是姚翁望长子,因困于子写父事,有诸多顾虑,故一再拖延,但每每回忆父亲深厚的文化底蕴,桐诚派文学的祖传根基,对国画及文物广阔的知识和独到的造诣,却一生默默于文物保管,辛勤耕耘于写作研究,从不计较名利,更淡漠于高官交访,以菲薄的工资收入,无怨无悔地奉献全部精力和才华,直至逝世,仍遗留未完成的著述,还有多部未发表的著作,深为叹惜!

每次翻开他的遗著,我不仅眼泪盈眶。心中纠结,父亲研究一生,写作一生,他的诗词文章对文化的贡献,积累的文物知识对分析鉴别的作用,对画派画风的评判,对桐城历史文物考证等等心血的结晶,就此随着他的离去而永久尘封埋没掉吗?他那一颗为人民文物事业不辞辛劳,默默实践的初心,坚持奋斗终生的精神,不正是须要发扬继承的吗?我能为担心世俗的误解而不敢实事求是写出这些精神、品德、遗风,让其随着他未发表的著述而无声的消逝吗?

思虑再三,鉴于我也八十有四,虽然尽力保健身体,但毕竟年老体弱,又有高血压、糖尿病,经自我调治得到控制,但曾有过脑腔梗和心梗,不敢说自己哪天哪根血管堵塞,就再也有心无力了。

医学总有探讨不完的难题,我虽已写成三部医书出版,第四部尚在半就中,但我决心放下,因为医学未尽处有无数学者在研究,而沉积的文化、文物如不整理见世,就会快速消失,再也无法捞取,故决心不论世人俗评如何,也要奋笔写出事实。

文中为叙述方便,省略尊长讳称之处,勿谓言之不孝也,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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