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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男友进城求学失踪 我苦寻他8年后 他带回个城里未婚妻

好句子 2020-10-21 14: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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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成东回来的那天是个阴天。密布的乌云紧紧地压下来,令人难以喘息。永泽村风和日丽,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天气。

雨落下来的时候,门口算命的瞎子老王还在不停摩挲着他的拇指和食指,他说:“不祥,不祥。”

我坐在裁缝铺的窗户下缝一件红色的袍子,缎子面,上面绣上金色的牡丹和鸳鸯,给秀姨娘出嫁用。一道闪电追来,我手一抖,针戳了手,血从指间冒出来,像颗樱桃。我甩下手里的活计跑到门口去看外面的青砖路,我想:是不是成东回来了?

成东失踪,已经八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跨过门槛,在青石板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开。头发很快被雨淋湿,喉咙里的一团火却越烧越旺。嗓子发不出声音,胸腔里,心脏里,却被自己说话的声音塞满。我念着:“成东,成东。”

成家在村落的正中间,青砖瓦的大宅院。待我赶过去,成家门前已有不少人聚集。众人挤在屋檐下议论纷纷。我找空钻进去,扒开人群一看,成家院子里杵着的那个男人,不是成东又会是谁呢?

我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在我的眼前。八年不见,他高了,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身材也更结实了。他左手提着行李箱,右边多出来的那管空空的袖子,被整齐地塞进西服的口袋里。

他放下行李箱,一扭身,抬起手跟门口的乡亲们致意,然后很快又转回身去。成妈一脸笑容地过来关门。漆红色的木门慢慢闭合的时候,我从越来越小的空间里看到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烫着卷发的女子走到了成东的旁边,他们俩看起来气息相近,应该是一同回来的。

身边的乡亲一边散去一边说:“没想到啊,独臂仔也出息了,自己去城里晃荡了这么些年,不仅赚到了钱,还带回来了个城里老婆。”

永泽村里已经有不少年轻人去城里谋生。走了,就很少回来。就是寄钱回来,也是少得可怜。想必他们在城里也仅仅是糊口而已。

可是成东却回来了。西装革履,勾搭着城里女人,看来他不仅糊了口,还过得很好。举手投足已经是个城里人的样子了。

那一夜,我无眠。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像是有千万颗小石子被撒进了我的被卧里。我辗转反侧,不能解释。成东回来了,可是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还带回来个女人。清晨起露水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枕头也湿了。

成东的未婚妻叫胡杏,和成东的小妹挤在一间房里,成东还是住在他以前的房间。

听说本来成东执意要和胡杏睡在一间屋里,可是成家父母说:“不管你们在城里怎么胡闹,回了家,永泽村的规矩还是要讲的,我们都是要脸的人,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

成东就睡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闲置了八年,那间房早已经破落不堪,现在做成东的婚房,显然已经不合适。成家找来木匠和瓦工,准备在西厢房的旁边再起一间屋子,成东就在那间房里结婚。

开工那天,成家放了很久的鞭炮。村里人都去看热闹。胡杏站在他身边,娇嗔地捂着耳朵。成东抱着胳膊,不发一言。

我远远地望着他的脸,很久很久。他还是没有看到我。

成东的婚礼定在了下月初二。我们村里的规矩,定亲的时候要发烟,成亲的时候要摆酒。

成东带着个姑娘回来,没有媒妁之言,算是私定终身,可是规矩还是不能少,成家父母挨家挨户地发烟,虽然不同人家有不同的烟,可是乡亲们都跟着高兴。接过烟都当场点上,笑嘻嘻地吸,跟着说些好话,“成东出息了啊,成妈你真是好福气,两个儿子都这么有出息。”

谁想到第二天,成妈哭着跑了大半个永泽村,到了村卫生院。左眼青着,嘴角还流着血。别人问她怎么了,她哭着,不说话。上了药水以后,她才说,是成东打的。

她和成东商量结婚的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惹恼了他,他上来就是一拳。成爸爸刚把她扶起来,自己也挨了一巴掌。

从那天起,村里不断有人说他们看到了成东打成家父母。

成东的妹妹叫成南,才十六岁,在县里读技校,只有周末才回来。成东对成南很好,从不打她。每次成南就哭着劝:“哥,求求你,别打了。”他会转过头来说:“成南,你别管,你回屋里去。”

村里也有旁人劝过,可是劝了一次,就不敢再劝。村长出面调解了一次,也不管用。成东对村长说:“叔,你别劝,你也告诉别人,谁都别劝。我现在给你三分薄面,不赶你走。可是从今往后,如果有谁来劝架,那别怪我误伤。打着了踢着了,算你们自己倒霉。”

村长拍了桌子摔了碗,可还是没辙,只能走了。成东打人的时候,胡杏通常就躲在屋里吃话梅看杂志。她估计是不喜欢农村,很少离开成家的院子。

我想成东也不会久留,结了婚,请了酒以后,就会和胡杏再回城里生活。八年不见,我想,他已经是彻底地把我给忘了。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他又怎么会为我一个哑女而停留。

2

我叫锦月,是随父亲移居到此的异乡姑娘,母亲死得早,我跟着木匠父亲走南闯北靠手艺吃饭。永泽村是我们的最后一站。父亲在这里给一户人家搭房梁的时候出了事,人当场就没了。雇主夫妇没有孩子,看我可怜,收留了我。从此,我就在永泽村生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说话,耳敏如我,一根银针跌落在地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楚,可是,张开嘴,无论使多大的劲,喉咙里还是干涸枯萎,只有空气流出的声音。

也许正因如此,我在养父母的眼里才更加的楚楚可怜又乖巧听话。

可怜他们四处求医问药,十几年来,就是生不出一儿半女。养父母笃信宿命,他们觉得,这是命,命是这样安排的,强求也无用。而我,是命给带来的,所以,他们将我如儿子一样养育,送我去学堂识字,还请老师教会了我手语。

十四岁那年,我执意从学校里退学,开始去秀姨娘开的绣坊里做事。他们也没反对。跟着秀姨娘不过半年,我就能把凤眼绣得栩栩如生。

也就是那一年,我喜欢上了成东。

成家本有四个孩子,东西南北,成东和成西是儿子,成南是女儿,成北在三岁那年夭折了。成东是长子,可惜他天生残疾,没有右臂。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落里的人开始开玩笑,他们说:“锦月不会说话,成东是独臂仔,你们两个是天生一对。”有的时候,我和成东碰巧在村里碰面,周围就有调皮的孩童起哄,“哦哦,手拉手,抱着走,天生一对亲一口!”

我心生尴尬,但竟不苦恼。一次别人起哄的时候,我低下头偷偷看了成东一眼,他碰巧也在看我。我心一惊,脸一烫,可竟也泛上来无数的甜,我紧紧地抿着嘴,生怕这甜从我唇间溜走了。

一天晚上,我从秀姨娘的绣坊里出来,发现他在门口等我。他叫我:“锦月。”他说:“你来。”我跟着他一起到了村落西边的竹林。他说:“锦月,告诉你,我可能要走了。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城里学画画。我要画花,画星星,画你。”

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想问他要去多久。飞快地打着手语,他却不懂。我只好低头在随身的大包里乱翻着找纸笔。就在这时,他的身子贴了过来。

“你是我的。”成东盯着我的眼睛。他抓着我的手,把它按进自己的胸口,“你一直在我心里。”他口气温柔地说。我们俩的手紧紧地扣着,像是一把滚烫的锁,成东又把那把锁轻轻地放在我的胸口。“锦月,你要记住,你要等我。”说完,他松开手,离开了。

我的眼泪涌了出来,那是幸福的眼泪,我们心意相通,我们心里都有彼此。我骄傲地想,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

月光下,我很想高兴地大叫,可是声音在离开我的喉咙前,就已经蒸发进了虚无里。我在泪光里,看见十六岁的独臂少年成东,兴奋地飞奔在寂静的村落里。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成东。两天后,他跟随父母去城里的艺校报名。半个月后,成家父母却哭着回来说,自己和成东在省城走散。报了警,找了好久都无果。家里还有其他孩子要操持,所以只能暂时放弃寻找。后来他们又多次去城里找过,可是都无果。

村里炸了锅,妇女们轮番着去成家安慰成妈,跟她一起哭一起急。成妈说,东子命不好,生下来就是个独臂,好不容易磕磕绊绊长这么大,眼瞅着快到要出息的年纪了,又不知道让老天爷给送到哪里去了。

成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天爷嘞,你要我的命我给你,你把我东子带走,你让我们一家人怎么活呢?”

成爸开始没日没夜地劈柴,砍好的木桩子,直立起来,“咔嚓”一下,木头从中间裂开,再竖起来,再劈。他一言不发,经常从早上一直劈到夜深。劈好的柴,自家存不下了,就送人。见谁送谁。那年冬天,大半个永泽村烧的柴都是成爸劈的。

可是没人知道我也在伤心。那一年,多劫难。成东失踪了不算,秀姨娘的独子阿奇也经常犯病。秀姨娘不得已带着他去城里治病。绣坊的生意一落千丈,有大半年我都没有事做,只能坐在院子里流泪。

养父母心疼我,以为我是因为自己闲着而羞愧,却不知我内心的想法。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成东。别人都说成东这么久没音讯,一定已经不在人世。

那一年,我慢慢地把眼泪流干了。然后,我决定不再哭,只听话地等。

从十八岁开始,就有媒婆上门来跟我提亲,本村外村的都有。养父母对其中一家特别中意,父母开小作坊,家境不错,儿子也是活蹦乱跳的健全人,还上过高中。媒婆说:“锦月花容月貌,就是一辈子不说话,娶回去放在家里,也能蓬荜生辉。”

可是我不同意这门亲。我知道我美,但是,这美,是成东的。与其他人无关。

我守着这美,等了八年。提亲的人渐渐少了,他们都知道我脾气硬,性子古怪,恐怕不适合娶回家。

现在,成东回来了,却有了别的女人。

我眼底干涸了的泉水又涌了出来。我一边绣鸳鸯一边掉泪,秀姨娘看见了,好像什么都明白又什么都不明白,她说:“锦月,你想说什么就绣出来吧。”

3

秀姨娘是个苦命的女人。早年丧夫,独子阿奇有癫痫症。阿奇不犯病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个笑眯眯的小胖子,神智也很清楚。有人逗他:“阿奇,你说一加一等于几呀?”他会生气地回嘴说:“等于二,你个傻子,连这个也不知道。”

阿奇小我几岁,见了我,会叫声锦月姐。也许整个永泽村里,就只有阿奇同我和成东一样有缺陷,所以我看阿奇总是特别的亲。养父母每次去城里做生意带回来的云糕片,我都留一份给阿奇。

阿奇很喜欢成东,他跳着脚高兴地跟秀姨娘比划着说:“成东哥哥抓鱼可厉害了,别看他只有一条胳膊,用竹叉扎鱼,一扎一准。”一次阿奇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条草鱼,又大又肥,他笑嘻嘻地说:“你看,我没骗你吧,这鱼是成东哥哥帮我抓的。”

秀姨娘烧了那条鱼,看着阿奇蹲在地上端着盆子欢天喜地地吃得干干净净。秀姨娘看阿奇的眼神总是很忧愁。她其实是个神情欢快的女人,只有在阿奇面前,她才会显得很忧伤,话也很少。

村子里有很多调皮的孩子欺负阿奇。因为他有病,又胖。他们笑话阿奇的时候,阿奇就用石头丢他们。

好几次,村里的人带着被阿奇的石头打破头的孩子找到秀姨娘让她赔钱。她总是默默地就给了,别人骂她,骂阿奇,她就听着,不还嘴。人走后,她也不埋怨阿奇。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说话。

成东失踪的那一年,秀姨娘带着攒够的钱,陪阿奇去省城的大医院治病。秀姨娘是一个人回来的。有人问起阿奇去了哪里,她说阿奇被城里的亲戚收留。医生说阿奇的病要长期治疗,住在城里方便,也不用来回跑。

阿奇再也没回过永泽村。秀姨娘每过半年会去省城里小住几天,看看阿奇。

每次回来,都会跟我说起城里的好,她说:“城里的楼又高又亮,高到抬起头也看不见顶,走过去,亮得能照出人影。”我问她阿奇好不好。她说:“好啊,养得又白又胖,精神也好,不过他太喜欢城里了,说他这辈子也不回永泽村了。”

我的心里有小小失落,成东不见了,阿奇也离开了。

成东回来的半年前,秀姨娘经人撮合,定下了一门亲。对方是个鳏夫,自己在城里开了间杂货铺,一儿一女都已经长大,不需秀姨娘拉扯,只要她过去享福就行。

秀姨娘的脸一下子光鲜了起来,衣服的颜色也跟着艳了起来。如果有来绣坊里做衣服的女人为了这个揶揄她,她就仰着脖子说:“以前没男人,穿了也没人看。现在有人要我了,自己得知恩图报,不打扮得漂亮点,对不起别人的抬举。”

她不准备在村里办事,她说自己是二婚,不适合大操大办,只想快点收拾好东西,搬过去就行。把这里该扔的扔了,房子也卖了,绣坊也想快点转手。

她拉着我的手说:“锦月,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阿奇在的时候,老给我添乱,幸亏有你,我这绣坊才能挺过来。你的手艺现在也不比我的差,要不然,你回去,跟你的父母商量商量,肥水不流外人田,二一添作五,我把绣坊传给你吧。”

养父母几乎是当场就同意了。秀姨娘走得很急,绣坊里的东西都没带走。一天傍晚,我在绣坊里收拾东西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进来,敲敲旁边的门,说:“林秀在吗?”

我摇摇头。他四处看看说:“我听说她嫁到城里了,看来是真的。”见我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尴尬,开始自顾自地在绣坊里转,他说自己是林秀以前丈夫的姐夫,也就是阿奇的姑父,是从省城赶过来的,听说林秀要嫁人了,阿奇的姑姑托他给捎过来点礼物。

“林秀这么多年自己拉着个病孩子也不容易。”那男人看着墙上相框里的照片说。“对了,”男人手指着照片里的阿奇转过身来问,“她嫁人了,那阿奇怎么办?也跟着她嫁过去?”

我有点疑惑,愣在那里没动。那男人摇摇头说:“不容易啊,那个男人能容下阿奇,那真是不容易。”

还不等我有什么反应,那男人就在门口放下东西,说是给林秀和阿奇的,托我转交,然后就走了。

我追出去,却迎面撞到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天旋地转。竟然是成东。

我望着他,他也看着我。两个人的眼神里都好似有千言万语。他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拉起我的手,领着我出了门去。

我的手被他握着,跟着他越走越快。天已经黑透了,当我再次看清他的脸时,我们已经在竹林里了。这个地方,过去的八年里我经常来。

成东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从不知道这件事有这么疼,但是却也美妙。像用石锥凿击坚固的岩石,岩石终于穿透,凛冽的泉水涌了上来,我被淹没在这泉水里。成东摸了摸我的头发,扳着我的肩膀扶着我坐起来。

我们俩面对面坐着,头顶着头。然后他打起了手语。我又惊又喜,问他是怎么学会的。他说自己在城里,一直在一家中医按摩门诊里干活。那里的按摩师傅是个聋哑人,会手语,也会读唇,人很好,不仅教会他怎样按摩,他说要学手语,师傅也教了他一些。

他说:“锦月,我是为了你才学的。”我高兴地钻进他的怀里。

起风了,风哗拉拉把竹林摇醒,听起来像是有谁在哭。成东抱紧我,亲了我的脑门一下。他说:“锦月,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说,你先回绣坊去。记住,你是我的。你要等我。”

我点点头。

他慢慢地走上竹林边的土坡,月光下,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眼神明亮,牙齿洁白,还是八年前的少年模样。转身前,他用手语向我比划了什么,我没看清。

那天以后,成东再次失踪了。东西都还在,可是人不见了。成家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在附近几个村都贴上了寻人启事,半个月后,胡杏等得不耐烦,自己提着成东留下的箱子,回城里了。

然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4

怀孕这件事,我谁也不能说。

成家忙着找成东,已经乱作一团,新房原本都要竣工了,摆酒用的席面都定好了,成东却又不知道去哪儿了,新媳妇也走了。成家二老一下子又憔悴了。成妈天天坐在院子门口哭。村里的人都说,成东是个逆子。就在这个时候,成西回来了。

他愁眉苦脸,却不是因为成东的事。他大学毕业,为了留校,娶了教授的女儿,结婚三年,夫妻俩打了三年。

成西老婆想让他继续努力考国外的大学,可是成家二老不同意。就这么一个出息了的儿子,不能轻易地放走。成西很听父母的话。因为这个,老婆把他甩了。前脚刚离婚,后脚就嫁出国了。

成西受了刺激,学校里也待不下去了。后来自己在城里开了个小公司,可是没有人脉,不到半年就不得不关闭。成西只好先回永泽村修养身心。

他在村里闲逛,见到我的时候眼前一亮。他说:“你是锦月?这么多年没见,你已经这么大了。”他走过来,问我父母好不好,绣坊的生意怎么样。

他的模样里有成东的影子,因为这个,我对着他淡淡一笑。

那天以后,他时不时就会来我的绣坊里坐坐,跟我拉些家常。有时他说到自己的童年,会时不时地提起成东的名字。

成东不见了。我已经不再惊慌。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他让我等他,我就等着。跟着我们的孩子一起。

可是我没想到成西竟然想要娶我。媒人第三次上门来,对我愁眉苦脸地说:“我也是勉为其难,要不是看在成家二老哭着求我的份上,我是不会来自讨没趣的。锦月,我知道你心里或许另有打算,可是,你知道成西要为了你寻死觅活吗?”

养父手里的茶杯跌落在地。媒人接着说:“成西那小子哭着喊着说这辈子非锦月不娶,他不在乎你不能说话,他就想快点娶你过门。”

“我来过几次,你的意思我也清楚,给成西回了话,他当场就要去抹脖子,被他爹在身后箍住,他娘就在旁边哭。成家老两口也真是可怜,大儿子不知道去哪儿了,二儿子又是这个样子。”

“不过,锦月,”媒人接着说,“成西的条件也真的不差,相貌堂堂,还有城市户口。他这么低三下四追着你迷着你,结婚以后谁掌权,这还不是明摆着?”

“他说了,你跟了他,以后想怎么过都由你,想去城里呢,他就带你去城里,想在村里呢,成家那屋院敞敞的,随便住。说句不好听的,成家老两口年龄也大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过去了,那这房子和家业,还不都是你的?”

养父母在一旁坐着,不看媒人,只看着我的脸。我想他们对成西很满意。在永泽村里,与我同龄的姑娘早就一个接一个地嫁人了,只有我还独自守着绣坊。我知道养父母很着急。

那天晚上,我去了竹林。月光清明。我想起成东,我摸着我的肚子,那颗种子正在里面安静地发芽。

闭上眼,我感觉他好像就在我旁边,左腿突然被谁一挠,我一睁眼,一只黑猫坐在我面前,暗黄色的眼珠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我。

我伸出手,那只猫跳到我的身上。很奇怪,它和成东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我抱着它,直直地望进它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眼前闪过算命瞎子老王,他吧嗒着干瘪的嘴唇,笃定地说:“不祥啊,不祥。”

那只猫突然“喵”地叫了一声,一股无法被扼制的气流从我的喉咙里缓缓而出,像是个废弃已久的老抽屉被缓缓打开。我的背后一凉,眼泪落了下来。

和成西结婚那天,村里很多人都来了。成家父母也许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脸上的笑容里带着悲壮。原本给成东结婚用的东西,却用到了成西的身上,这事真是奇怪。

村里人吃着喝着,可是脸上藏不住对这怪事的惊讶。成西喝多了,酒席还没结束就吐了一地,倒头就睡,鼾声大得像打雷。

夜里,成西还没醒,我自己去院里走走。成南回学校了,家里除了我和成西,就只有成家二老。可是奇怪,他们不在自己的卧房里,却在成东的房间里开着灯说话。

那间屋子翻修了一半就停工了。成东打父母的时候,干活的工人老是过来劝架,成东烦了,就把他们都赶走了。屋子里本来要铺地砖,可是活干了一半,以前的旧地砖被打起来后,工程就停了。

成爸成妈的声音传过来,像是在争论,可是又听不清在说什么。我一步步走过去,靠在窗户边。

半个月后,我宣布了我怀孕的事。成西蹦得三丈高,成爸脸上也立刻浮现出喜色。成妈过来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我的身段,她说:“哎呀这是进门喜啊,老天爷总算是开了眼,也给我们成家赐福了。”

成西拉着我转了三圈,他看着我的肚子说:“肯定是个儿子。”

我笑笑。

成妈撺掇着成爸说是要到镇上的庙里去拜拜,去上上香,敬点香油钱,要感谢观世音菩萨。成妈说:“成西,你和锦月也要去,去拜拜,让锦月生一对儿子。”

成西笑着看着我,我面露难色,示意说我身体不适。成西抢在成妈不高兴前说:“妈,锦月刚怀孕,要保胎。城里医院的大夫都说头三个月是最重要的,不能劳累不能旅途颠簸。去镇上还有一段路,锦月不能走远路,总不能坐拖拉机吧,那还不把您孙子给颠没了?”

成妈看起来很担心,成西又说,“这样,我代替锦月去,总可以了吧。锦月怀的是我的孩子,我去了,也就代表她去了。”

成妈没反对。第二天,他们一起去了镇上。我站在绣坊门前向他们挥手,直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村口好一阵后,我才快快地走回到成家大院。一抬头,我心里一沉。果不其然,那只猫在等着我。

黑猫步履笃定,直奔成东的房间,我紧紧地跟着,步子却越来越沉。

屋子里的水泥地板已经被凿掉,屋子正中间的新土下,埋着成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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