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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作家蒋方舟:这几年 我很反感的一句话就是“诗和远方”

好句子 2017-09-18 18: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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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高晓松在节目访谈里说,他的母亲教过他一句话:“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这句颇有浪漫色彩的话成为了文艺青年的“圣经”,逃离现实的羁绊,去追寻远方的梦,这是多少人的向往啊。然而,才女蒋方舟却在发布会公然说,她反感这句话。

一、东京是怎样的地方

真奇怪,众所周知蒋方舟是年少成名的才女,很多人还在课堂里对未来迷茫的时候,蒋方舟已经在写书,释放自己的灵感了。蒋方舟给大家留下的印象也一直是“清高才女”,这样的一个人,似乎很契合那种“诗和远方”的文艺范,她怎么会反感?

蒋方舟说出这句话的场合,是在她的新书发布会上,她新书的名字叫《东京一年》,记录了她2016年受日本某基金会的邀请赴日交流,并尝试独居一年的经历,在这本书里,蒋方舟描绘了自己在日本的街头巷尾看到的人和事,以及自己的思考。

蒋方舟说,这一年对自己影响很大,她很少这样停下来认真思考人生,也第一次认真去想一个问题,人为了生活要付出多少?人要付出多少才能过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包括她自己曾经的生活,到底是出自本心,还是被惯性一直推着向前呢?

这些问题充斥在她的脑海里,《东京一年》也就此诞生,序言里,蒋方舟写下:这几年我最反感的一句话就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看到这么一句话,记者还有点疑惑,而蒋方舟却重复强调,她反感这句话。

为什么?蒋方舟问记者,你觉得我去东京是不是去看诗和远方呢?记者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

东京,国际大都市,霓虹灯,高楼大厦,热闹的街市或是隐藏在巷子深处的杂货店,这不是一个非常适合追求诗和远方的地方吗?

二、远方也不过如此

可蒋方舟摇头,她去了东京,只剩下自己漫无目的在街头观察游荡的时候,才发现,以为的诗和远方,其实最多的构成部分,还是人间烟火,鸡毛蒜皮。蒋方舟承认,作为一个年少成名的人,她其实没怎么真正去“生活”过,她是不接地气的,生活琐事有的是人帮她处理。

所以直到来到东京,她才开始缓慢的长大,学会买菜做饭,交水电费,和楼上楼下讨厌的邻居周旋,面对堵车、忘带钥匙、睡过头这些毫不“诗意”的问题,再加上写作的劳累,编辑一通又一通催稿电话,出版社各种无法理解的要求,这让蒋方舟一度觉得“诗和远方”就是个骗局,成年人的世界有“诗和远方”吗?就算是蒋方舟这种“成功人士”也会遭遇很多烦恼。

蒋方舟甚至想买张机票逃回去,缩回自己安全的壳,但想想还是忍了,她想,为什么那些人觉得东京是个有诗意的城市呢?她只觉得孤独。

蒋方舟发现,东京也是孤独的,她在这里,觉得大部分人都来去匆匆。这里的的老人非常多,比中国街道上的老人多得多,公寓管理员就是两个老人,他们两个平时最大的爱好是观看楼梯里的失物招领,因为他们总能把东西找回来。

偶尔她便出门逛街,有一次坐在公交车上,她听见一个熟悉的站牌号,却一时想不起来,回家翻来覆去的想才想起来,那是《挪威的森林》里提到过的站台。这让她有点开心,她爱上了这种找地名的游戏,在真实的东京寻找那些名著里的地点,她甚至画了自己的足迹,制成了地图。

后来蒋方舟开始慢慢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她认识了邻居的名字,学了日语入门,也记住了门口的小吃摊,老板是个很普通的人,顾客也是很普通的人,他们有时候吵架,但大部分时候聊得很高兴,蒋方舟觉得这个小吃摊的画面一定格,画下来,应该可以成为不输世界名画的作品,毕竟每个人都这么生动。

三、诗意不在远方

她忽然觉得,东京和中国那些城市表面不像,其实也都很像,或者说,世界上每一个有人居住的城市都很像,大家努力的活着,有很多烦恼,但也有很多小乐趣。人间烟火,山河远阔,东京的诗意藏在所有人的生活里,其他城市也是。

所以,生活本身就是诗,远方隐藏着的,也是生活。

回到国内,蒋方舟开始动笔写书,一年的生活,原来有这么多东西可写。书的插图是蒋方舟与著名摄影团队合作完成的,图片里,东京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生活着。

面对记者,蒋方舟说,“眼前的苟且”与“诗和远方”是虚假的对立,它们本来就是一种东西。去远方就是美好的吗?恐怕不见得,不管在眼前也好,去远方也罢,我们最后追求的、成为的,都是自己内心的模样。

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诗和远方”?本质说来,是因为单调的生活让人涌起了逃离的念头,似乎只要去一个遥远陌生的环境,就可以躲避鸡毛蒜皮。也因此,旅游、小说、网络这种比较脱离现实的娱乐这些年越来越火爆,背后反应的,是生活压力的逐渐增大。可是,“生活的苟且”存在于世界上每一个角落。

人们渴望着生活的变化,渴望明天能够迎来新生,可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就连眼前的美好,都会被忽略,看着身边的人努力向上,真爱生活,自己却只念着远方。可现在网络如此发达,我们也可以很轻松地看到,远方不同的只是风景,可是,把小区门口的花坛换成大草原或者大海就能改变生活吗?

当然不能,这个世界上,只有人可以改变生活。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样的,虽然生活是“眼前苟且”,但也要努力活的精彩,如果愿意去追寻,去观察,生活处处是诗,又何必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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