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言志——读刘禹锡《秋词》

秋词 唐/刘禹锡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左传》有言：“诗以言志”；《尚书》也有言：“诗言志”；《庄子》也有言：“诗以道志”；汉代《毛诗序》也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这些古代文论家们说的其实就是一句话：“诗言志”。什么意思？就是说，诗，是用来表达诗人的思想、抱负、志向、情感的；换句话说，就是：一首诗，它必然表达了作者的内心世界。

诗言志，是诗的本质特征。现在，我们来看看刘禹锡的这篇《秋词》，看它表达了作者怎样的内心世界。

刘禹锡的这篇《秋词》，写于他被贬朗州司马时，刘禹锡，才华卓著，志于革新，因而进入朝廷中枢，成为革新集团的核心人物，迎来了他的政治热情极为高涨的时期，然而，朝局的风云变幻，又使它忽而被贬为朗州司马，他遭遇的这种重大的人生挫折，犹如过山车。但刘禹锡在求新求异之外，还是个十分固执的人物，这种挫折丝毫不会影响他奋发向上的抱负和热情，所以，他用《秋词》来表达他的这种情怀。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自宋玉在《九辩》中留下“悲哉，秋之为气”的句子之后，千百年来，悲秋，愁秋就成了历代文人们的一种主流情绪 ，但刘禹锡偏要抬个杠， 断然否定了这种主流，说是秋日胜过春朝。为什么呢？“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万里晴空，对我们读诗的人来说，是何等开阔！但对那只奋飞的鹤来说，却是征程旷远；蓝天上的白云，对我们读诗的来说，是秋高气爽，而对奋飞之鹤来说，却是层层阻碍，而这不屈一鹤，不惧这一切，排云而上，一飞冲天，这是何等高扬的气概！

作者借这一幅孤鹤冲霄图，表现了自己的奋发进取，豁达乐观，激越向上的人生态度，此等高扬精神和开阔胸襟，着实让人肃然起敬。

诗言志，应该将所言之志寓于形象之中。刘禹锡这首《秋词》，就是将他的志融进了孤鹤冲霄图中，曹操的一统天下之志，寓于“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的画面之中；陆游的《梅花绝句》中的“梅花”，王世襄《畦边偶成》的“菜花”莫不如此。诗人之志，最好还是用画面来表达才好。诗言志，于我们初学诗者来说，可以粗略地理解成：用画面表达诗作者的心志就可以了。所以，如果我们想学写诗，则必须要想清楚：你有怎样的“志”？用什么画面来表达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