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年前的相亲场面 比现在的相亲角还热闹

现今社会青年男女或工作繁忙，或错过相恋的时间，再加上父母催促，相亲已经成了一种再常见不过的现象了。现在很多城市都会在公园的一角在某些时日设为相亲角，为未婚男女提供一个相互接触了解的场所。而在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每年也会有这样一个节日，青年男女可以通过这一天聚在一起相互接触增进了解，堪称相亲大会的春秋版。

我们来读一读这首诗了解一下这个节日的盛况。这首诗就是《诗经·国风·郑风》之《溱洧》：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全诗两章共二十四句，《诗经》里常见的回环往复的重章叠唱。上下两章的后八句是一模一样的，前四句也只在第二句和第四句互不相同。这是诗人有意为之。即使我们初读者读上两遍后也很容易看出：本诗实际上从每章的第五句开始就是相较前四句已经变成了相亲现场了。

这首诗的大概意思就是溱水和洧水又清又亮浩浩荡荡流向远方，男男女女拿着象征吉祥的兰草都在城外游玩。女子跟男子说去看看，男子说去过了，女子就要一起再去一次。然后两人嬉笑打闹一起去游玩，最后互相送对方芍药作为定情信物。

诗里主要记叙的是郑国当地上巳节的情景。郑国是春秋时期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众多没有太多存在感的小国其中之一而已，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人们对美好食物的向往和期盼。

上巳节在每年三月上旬的第一个巳日，国人在河水上祛不祥，祈安宁。那青年男女就趁这个机会寻找合意的对象， 当然也肯定会有早就情投意合的男女在这一天互留信物，互诉衷肠。

《诗经》就象一座无穷尽的包库，里面有非常多的诗都在某一处或某一特点上极具代表性。这首诗的代表性就是体现在情境的转折上。每章的前四句是描写交待景致事件，从第五句起就开始叙说两个青年男女之间的情意绵绵了。第三句的“士与女”很明显说的是男男女女的人潮，而第八句的“士与女”又很自然的说的是这对陷入爱河的青年男女了，转折也是自然而然。

作为封建卫道士的后来者朱熹又跳出来说这是“淫奔者自叙之辞”了，再后来者又有人直接给这首诗和《郑风》的另一首定性为淫诗了。由此看来，春秋时期不少国家的社会风气相对宋元之后还要相对开放得多。

从诗的全文来看，抛开所谓“淫奔者”，我倒是认同朱熹所说这是“自叙之辞”。诗人一定是个对生活充满热情和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平民青年，或许他心里早就有了这个女子，终于是等到了今天这个盛大的节日，他鼓起勇气与这位两情相悦的女子互道心声，并给对方送了芍药作为定情信物。

诗人就像一位恣意洒脱的文艺片导演，开篇就用长镜头来了一组郑国上巳节溱洧之上的上巳节的盛况，从远景再到全景，推进到中景再到近景，一股热闹无边的上巳节景象铺面而来。之后镜头终于切换，诗人几乎以特写的方式把这一对青年男女的相携游玩、嬉笑打闹最后又互送芍药的一组组镜头冲击到读者的眼前。

这样的诗，只读一次两次，你未必能记住所有的字，但是诗里的所有内容和情境，一定都已深深地刻入你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