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一句话的溃败

望着眼前这座破破烂烂的房子，以及脏乱不堪的环境，三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爷爷口中所说的忘恩负义，攀富逃离的母亲的生活环境。

不远处，那个满含泪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头发已经花白的女人就是自己脑海中那个没有多少印象的母亲，三子感觉自己的头脑里一片混乱，怎么也无法将那些记记忆的碎片与现实联系起来。

三子的记忆中，母亲是在自己四五岁的时候离开的，当毫不懂人事的三子背着书包回到那个光线昏暗的家中时，只剩下浑身酒气的父亲，而平日里总是三子长，三子短的母亲，早已经不知去向。

打那以后，陪伴三子的只有经常喝得醉熏熏的父亲，幸得有爷爷奶奶的呵护，三子才得以渐渐地长大。

懂事的三子不止一次向爷爷奶奶打探过母亲离家的原因，两位老人总是闭而不谈，有时候三子也会鼓起勇气和父亲谈论母亲的事情，得到的答应永远都一样，别提那个嫌贫爱富的女人。

其实有时候，三子也在暗暗地思考，说实话父亲并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除了靠苦力挣钱之外，父亲的业余生活除了喝酒，还是喝酒，虽然没有看见父亲喝酒后乱来，但母亲会不会是被父亲喝酒的事情给气跑的，谁也不得而知，不然爷爷奶奶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这件事情呢。

虽然如此，三子依然认为母亲是个不负责任绝情的人，不然这二十几年间的时间，为什么从来没有回家过一次，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眺望。

这次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地找到她，那是因为长期酗酒的父亲因为肝的问题快走到生命的尽头时，才告诉了三子母亲的位置所在，原来父亲一直都知道母亲在哪，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向那个既爱又恨的女人，三子从未感觉自己的脚步有如此的沉重，哆嗦的嘴唇竞说不出话来。

女人冲了过来，布满皱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三子，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三子，我的儿子，妈，总算是等到你啦，我有罪啊”

用力地推开了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三子强忍着心头的情绪：“那些过往不提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爸快不行了”

“这个倔老头，终于还是倒下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女人嘴里喃喃道。

“虽然你们全都极力地保守着当年的秘密，但请你们不要隔绝我好吗，我可是你们的儿子”三子的情绪变得有些愤怒。

“三子，事情的真相可能是你永远都想象不到的，这件事情上，你爸没有做错，妈也没有做错，一切都源于你爷爷的一句话”

“我爷爷的一句话？什么话能让一个家庭分崩离析”三子怎么也想不明白。

“当年，你爷爷找人算过，说我是个不祥的女人，说我会克掉你爸，你爸是个矿工，很容易出事的，但你爸是个孝子，哪能忤了老人的意，我也不忍心看你爸天天为这个事借酒浇愁，这样更容易出事，所以才狠心离开了你们”

“那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我们啊？”

“三子，不是妈不愿意回来看你们，而是妈离开你们不久就被查出了肺涝，传染性大，妈只能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盼着你慢慢地长大”

“妈”三子的情绪一下了崩溃，瘫坐在地上嚎嚎大哭，生活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奇怪的方式虐待善良的人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