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文）与松鼠的对话

作者：铁裕

一天早晨，我在凤池中学的校园中散步，忽然看到一只松鼠，只见它轻盈、敏捷的爬到一棵柏枝树上，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仿佛在哪里见过。

我亦仔细地打量着它，似曾相识。我想：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时何必曾相识？

我们都认真、友好的对望着、猜测着。

我不知这只松鼠是从哪里来的？

在几十年前，我在昆明市西山区的山野上见到过松鼠；十多年前，我在昆明市工学院的校园里见到过松鼠；还有一次，我是在云南大学的校园里见到过松鼠。但在昭通，我却连松鼠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它从何而来？

难道是从天而降？

我展开了想象的翅膀：

这是一只从遥远的地方来的松鼠，它翻山越岭、离尽千辛万苦，遭遇了许多凶险才来到凤池中学；

它是从一个美丽、幽静的森林中来的，它要作一次伟大的探险，要像哥布伦一样发现新的大陆；

它是从一座被砍伐、烧光了森林的山梁上来的，为的是躲避被灭绝的厄运；

它是怀着一种求知的心愿来的，想在这里学点文化知识；

它是来竞逐繁华，领略这滚滚红尘的；

它是要在这里安居乐业、繁衍生息的；它是过腻了那幽深、寂寞的生活，要来品味人间烟火的。

唉，可爱的小生灵呀，你知道人世的斑斓、繁复吗？你知道人世间充满着苦难与变数吗？你知道人间是个复杂的剧本，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单纯，你能读懂吗？

松鼠仿佛在对我说：生于世间，何苦想那么多？只要能放下一切，拥有一颗淡然的心，就可不悲不喜，细细品味那过往的岁月，你就会觉得流沙清浅、心境愉悦，你就不会感到惆怅孤单，人生无望。

我对松鼠说：唉，可爱的小生灵啊，时光似水，来而复去，永不停留。我已听到了岁月的脚步声，正在大地上回响；我已感到人生的苦短，岁月的无情。你知道吗？蒋捷说：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松鼠听后，也感慨万千：时光如水，岁月如莲。

我说：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曾想静守着这抺安然，这幽静的时光。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我只能背负无奈与伤感，蛰居于那背阴的角落。

松鼠听后，哈哈一笑，仿佛在对我说：你要随时认命，因为你是人。

我问：此话怎讲？

松鼠低头沉思片刻说：佛云，心有一切有，心空一切空；心迷一切迷，心悟一切悟；心邪一切邪，心正一切正；心乱一切乱，心安一切安；一切由心造，无心自解脱。

我对松鼠说：我明白了，拈花要能不语，吟咏而不张扬，要以卑微的心境，以岁月合欢。

松鼠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它说：安静多好，不张扬，不婆娑，笑，红尘如画；悟，自享清欢。

听了松鼠的话，我想：只因自己不解生命的意义，才在沧桑逝水中漂泊；

只因自己心无欢愉，才把人间看成地狱；

只因自己私欲太盛，才想到天涯去观赏日出日落；只因自己的懦弱，总想平息生命中的曲折；

只因自己太困惑，才每天咀嚼着人生的苦果，生活于日出日落之间。

松鼠说：人啊，不要固执于贪婪、争执、怨恨，要能认识自己、降伏自己，那么一个人、一颗心、一生等待，等来的则是美好的前程。

我说：是的，一个人，一生念、一生盼平安，盼的是世间的繁华与真情，盼的是一生一世的平安和幸福。

松鼠说：你们人类之所以痛苦，是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太多。因此，一条路，一生勤，勤能换来一生的安康与宁静。

我对松鼠说：我明白了，贪心是最猛的烈火，而憎恨是最坏的习性，爱欲是最难渡过的河流。

我与松鼠畅所欲言，我只感到天空激荡着许多音韵。我仿佛看到那云朵背后的淡蓝，仿佛千年的悲怆已经烟消云散，似乎万年的孤寂如绽放在天宇的朵朵荷莲。

是呵，我想：当快乐之时，要知道，快乐不是永恒的；当你痛苦的时候，这痛苦也不是永恒的。

我们不要抱怨别人给我们制造了多少痛苦与伤害，多少恩怨与情仇。但要永远感谢那些给我们制造逆境、挫折的众生。

编辑：姚璐

※铁裕，签约作家。60后，96年开始写散文，省部级刊物发表文章一千多篇，一生别无他好，只喜徙步领略自然风光与文字为伍而抒发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