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完这篇《妈小了》的短文后 很多人默默地打通了母亲的电话

文｜老哈

妈来电话：“我想问你个事儿，有亲戚来推销保险了。每年缴几千元的保险费，等人没了，能给十几万呢。”听后不是很舒服，人都没了，钱又有什么用呢。爸妈年龄都大了，年轻时候没享多一天福。这老了，真该吃点好的，穿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了。再说手头的钱也不是多富余，与其缴费，不如用在当下。啥是自己的呀，吃喝在自己肚子里了，穿在自己身上了，才是自己的。于是我把我的想法讲给她听，她也觉得有道理。

妈来电话：“我想问你个事儿，咱们这安装自来水呢，你说咱们安不安啊？”我说：“安装吧，也没多少钱，爸你俩一天比一天年岁大了，有自来水多方便啊。”“那就安装？”妈似乎还不敢肯定，我果断地说：“安装吧！”妈又说：“这次安装自来水花销，政府出大部分，个人倒是花不了多少，安装就安装吧。”

一次次挂掉电话，我不由自主地仿佛回到了自己小时候，凡事都要妈帮我拿个主意。斗转星移，那个处事雷厉风行、果敢决断的妈不见了。妈老了，妈小了。小到遇事开始让我帮她拿主意了，小到过马路的时候需要我在车行道一边了，小到走路时候我要放慢脚步了，小到电话里我要故意放大声量了，小到反反复复地聊家常我要有足够耐心了……

去年，妈来我家小住了几天。一次，妈把一个盘子放在了打开着的煤气灶边上了，时间一久，盘子被灶火烤裂开了。我边说没事的没事的，边将破碎的盘子仍进了垃圾桶。当时妈则像极了祥林嫂，一个劲地数落自己，“我真笨，我真没用，我怎么就没想到盘子会被火烤裂开呢”。妈的自责让我心疼，我清楚地知道这都是因为妈老了，妈小了。小到因为自己一个小失误就觉得无所适从了，小到为自己的一个不经意的小过失开始小题大做了……

今年春节的时候，弟弟边吃妈做的菜边说，这道菜不是这么做的。妈则一脸讪笑地说：“那你也不告诉我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啊。”忽然我就又想到了小时候，每当弟弟偶尔嫌弃妈端上来的伙食不好的时候，妈总是理直气壮地说：“不好吃你不会别吃吗？我看你是吃饱撑的！你就是饿得轻！”那个时候的妈，浑身充满生命力，说话义正言辞，霸气得不可一世。

是啊，妈老了，妈小了。小到一向擅长做饭菜并具有半个世纪做饭菜经验的妈，竟然如此的不自信了，竟然如此的谦卑了，竟然要看哪怕自己孩子的脸色了，竟然要讨好式地活着了，竟然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了……

都是光阴惹的祸，只是妈还不适应，心理上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自己越来越老的现实。当然也许不是妈，而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觉得自己还没有长大，或者不希望自己长大，还渴望自己永远活在妈的羽翼下，永远享受被呵护的感觉。无奈和不得已的现实一次又一次地警告着我，冲撞着我的心，妈老了，妈小了。

我要勇敢地接过妈递给我的接力棒，这个接力棒包含着中华民族悠远绵长的孝道，包含着代际间血脉相连的爱。我要下决心拿好接力棒，做好这爱的逆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