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 这悲伤并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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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曾有过这样的时刻?
当你凝视着某一件静止之物
无端陷入沉思
有时只是一支空杯子
会突然被一种悲伤的情绪侵入
那感觉像是在掘一口井
凿穿了沙土和岩石
一下子被涌出的水灌满身体,又黑又冷
杯子与你的边界逐渐模糊,并无限扩大
悲伤也继续扩大,汹涌成一条黑暗的河流
偶尔闪着发光的鳞片
我坚信这悲伤并不是我的
就像水并不属于杯子
它一定来自于某个深渊
带着某种神秘而重大的使命
反复冲击沙岸上的每一粒微尘
我只是他们中短暂的一部分
任凭潮水一点一点漫过我的身体
又一点一点退去
有时会有人留下温暖的字迹
有时会带来彩色的贝壳
更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了发生本身
就像此时,这支空杯子
一只手注满水
又被一双唇一饮而尽之后
终于安静下来
点评
此首诗所描绘的“悲伤”,并非个人的、狭隘的、具体的,而带有人类的群体色彩,是人类普遍的、概括性的生命体验。某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无端陷入沉思/有时只是一支空杯子”,在这样寂静的时刻,人陷入了思考,对自己生命和他人生命的思考,而这些思考以回忆为支撑,“温暖的字迹”和“彩色的贝壳”,即回忆中美好的所在,然而放在整个的时空的观照下,它们不过和“我”一样,转瞬即逝,美好的消逝,是引发“悲伤”的最直接缘由。“悲伤”更深沉的含义,即是结尾所言“什么都没发生”,不管是美好的还是平常的体验,将其放在广阔的时空之下来审视,一切都渺如沙粒,一切存在而又消失。“这支空杯子/一只手注满水/又被一双唇一饮而尽之后/终于安静下来”,悲伤之意变得无比广阔、巨大,因为它是整个人类共同的生命体验,所有个体的喜怒哀乐、生命痕迹就像这杯水,出现,然后消失,不可违抗,不可挽留,反过来,我们却还又执着要在“杯中注水”,这种执着更显“悲壮”,犹如西西弗斯的知其不可而为之。(点评网友: 海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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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好诗”栏目主持:孤城
?网友点评整理:苏琦